深夜。
空荡荡的大殿上还有个人在。
她静静地坐在凤椅上,触手处是一片冰凉。
明天还要上朝,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什么时候能有空悲伤。
觉得没有了意义。
最开始也是因为可以得到他才坐上这个位置,现在他都不在了还有什么意义再留在这个位置上呢?
本来就没有想要去争,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成为女皇的一天,但是最后阴差阳错地居然就到了这个地步。
是谁的错呢?
是她的错吗?还是是自己的错呢?如果不是自己贪婪想要和他在一起,又怎么会被人左右,甘做别人的棋子?
华丽的衣衫,珍稀的宝石,越来越和戏中的木偶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为什么只是这种愿望不能被实现?
外面的风越吹越大,呜咽着像是谁的哭声。有人声在外面隐约响起,这么晚了是谁会来呢?
“吱呀——”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大红羽衣的女人站在门外。
“你来了。”女皇说。
女人没有答话,门又被关上了。她往前走着,最后在十步之外的地方上停了下来。
因为女皇说:“不要再靠近了。”
就到这里就好,这个时候光是看见那张脸都让人感到窒息。
女人站定,晦暗的殿空的怕人,只有无瑕的月光从窗户中渗进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解下身上的羽衣扔在一旁,大红色的一团堆在黑暗里像一团干掉的血。
高坐在上的人见了她外衣下的一身缟素,那惨白的颜色像刀子一样地捅进人的心里!
女皇指着她,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掉出来:“你有什么资格为他穿白?”
连我都没有资格……更没有机会穿,你又有什么立场?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能,而是他不愿意。”这似乎更叫人难过。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让我不要处死任何一个人……”
刮着一整天的秋风,在萧瑟的季节里他倒在地上,一把刀插在他的小腹上,血迹都已经干涸了很久了,再也没有救了。
是谁给他的刀?
“凭什么??明明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凭什么他连遗言里都没有我??“女人又哭又笑地瘫坐在椅子上,她拍着手:“真好!他终于可以离开我啦!再也不用听到我的声音再也不用见到我这张讨厌的脸!真是太好了!”
也许根本就不应该遇见你!遇见你也不应该痴心妄想不应该每一天都想你!真是太蠢了,蠢到无可救药!
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我应该永远跟在妹妹后面偷偷看你,当个安静的背景就好,如果我安分一点别想那么多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可是你就像是毒药,你的所有都让我着迷。
妹妹邀请你去茶会,我看着你对她笑心里就把那当做是对自己笑,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你对我说一句话我的心简直就要跳出来,一个人在自己的宫殿里回味好久。
一件件一桩桩陈腐的记忆从遥远的时光中又被拿出来咀嚼。一会想着快乐的时候,一会又因为悲伤的时候而哭泣。
记得有一天自己拿了新画了画儿请太师品评,正好遇见你站在回廊上看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觉得你一直都是月亮的清冷颜色,但是那天下午黄昏的光将你照的如此温暖,你的睫毛在空气中变成温柔的金色。
你看到了我,对我微笑,我受宠若惊地不知道自己的脚该往哪放。
你向我问好,问我知不知道菱角有什么区别。
我说不知道。
你很是苦恼的样子,说听说有一种像水果一般口感的菱角,可是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
自己回去之后就翻遍群书,终于找到那种菱角的学名,兴奋地跑去告诉你,心中因为能够帮上你的忙而窃喜不已。结果到了地方发现妹妹也在,你们的面前就摆着那样的菱角。
妹妹嘲笑你派人弄来的菱角一点也不好吃,她大笑着将那些菱角当做弹珠抛洒。
而自己就像那块不能博美人欢心的菱角,被踩在泥土里无人理会。
真是太蠢了。
又恨你又无法抑制的想你。
这些回忆都长出来尖利的角,每一次想起来就戳的人痛苦万分。
你终于解脱了,可是生的人还在继续痛苦。
好累啊,女皇觉得浑身都沉重的无法支撑,她倒在在冰冷的脚踏上,无力地看着虚空的地方:“你走吧……我现在没有心情……”
“我不走!”一身白衣的女子气势汹汹地冲到她的面前,她那么一往无前以至于让人惊愕。
她无比粗鲁地将袖子捋高,露出结实的小臂,一手抓住女皇的领子居然直接将她拎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木晓玫直接把她扔到椅子上指着她大骂:“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这样要死要活的他就能活过来吗?他自己要死的!没有任何人逼他!”
“你胡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别忘了你才是害死他的直接凶手!”
“我不过去他就不会死了吗?有人让他死不是我就能左右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那就振作起来和我一起弄死他!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分贝实在是太大了,都给女皇吵蒙了。
过了一会女皇才缓过来:“你说什么??”
木晓玫伸手将自己的发髻解开,然后披头散发地将脸怼到她的面前。
“像吗?”
见女皇不说话,她又将衣服脱了只穿里衣在她的面前乱蹦,然后又问:“像吗?”
???
女皇见她如疯子一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且行动如此怪异,一点都不像个皇家小姐。
等等!
“我像她吗?”木晓玫的脸在黑暗中鬼魅一般地发着光,她笑的近乎癫狂:“我是不是除了外表以外哪里都不像她?”
女皇的眼睛终于有了光,而且还越睁越大!
“你——!!”不可能!!她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置信!不会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人!”木晓玫终于向女皇摊牌!
……………………
“爽!!”女人毫无形象地在床上乱滚,身上还穿着她让人特制的现代版睡衣,终于有今天了!!
这才是穿越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阿楚你要不要也来一套?真不知道你穿起这种睡衣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更帅呢?嘻嘻嘻嘻”木晓玫躺在床上对他乱抛媚眼。
楚思年翻着书看都不看她:“我才不要,丑死了。”当时她说要她家乡的睡衣的时候,就有预感不是会很好看,现在果然是丑。
“呜呜呜你好冷淡哦~~怎么这样啦~~~”自从挑明了之后木晓玫的头发都不想梳了,尤其是弄发髻还要往头发上抹油,一层又一层的油涂上去真的是巨难受!谁梳谁知道!现在她每天只要不出门就会披着头发看的琥珀想说又不敢说。
于是现在的她跟个疯子差不了多少,楚思年跟她比那都不能算放浪形骸了。
“你赶紧睡吧,一会天更黑了你又说害怕。”真的不能说是楚思年观察入微,而是这女人每到了晚上就会在床上哆哆嗦嗦,有一次他装睡就听她偷偷摸摸地下来到外间拿了只蜡烛,然后就听见她一个人在那里念叨:“太黑吓死人,有亮又睡不着真是要命了。”
“……”真是无话可说。
“那要不在屋里多点几只蜡烛吧?用帐子一挡就看不见了嘻嘻”
楚思年白她一眼:“有光我也睡不着。”
“你怎么这么多毛病??”
“你想挨揍是吧?”
“我想唱歌。”
“唱。”
“给我一个吻~哦可以不可以~~吻在我的脸上,留个爱标记~~”
“我劝你还是不要把这种淫词艳曲在外面唱,不然你会被抓的。”
“噗!”木晓玫狂笑,淫词艳曲还行?自己这么一个正派人物居然也有伤风败俗的时候??真是刺激了。
“你少诓我!你们凤仪的风气可是开放的不得了呢!那些山歌什么的我都不敢听!”木晓玫小嘴还在那叭叭的呢,没注意到楚思年已经走过来了。
“什么‘好吃不过矿泉水,好亲不过姑娘嘴’的,那叫一个民风淳朴哇!”
“你听的很多嘛?嗯?”
糟糕!木晓玫心道不妙,下一秒她就已经被拎起来了!
“啊——!你走开!!别碰我!”木晓玫尖叫着要去踢男人,早被楚思年侧头避过,不仅避了过去还一手给她脚腕抓住了。
“你很能是不是?你再给我唱一个?!”楚思年给她按到软榻上伸手弹她脑瓜崩。
“不唱了不唱了!我错了!!”木晓玫赶紧求饶,然而还是晚了,姓楚的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头都快被他弹肿了。
楚思年捏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的脸变成红苹果的颜色:“既然你这么有研究,那是不是也让我尝尝姑娘的嘴有多好吃?”
他坏笑着靠近来,木晓玫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怎么啦?这就害怕了?原来是只纸老虎!”他嘲讽地松开她,伸手解自己的衣带,衣衫滑落出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有力的腰。他漫不经心地吹灭屋里的蜡烛,最后只在床头留了一支。
“今天看你这么有劲你就睡榻上吧!我要睡床上了,不过如果你敢来的话我不介意一起。”
什么嘛!!!只是个侧夫而已还敢小瞧我??
木晓玫心一横,低着头就往床边跑。
“呦呵您还真敢来啊?”男人解开发带顿时缎子一样的长发流水一般地泄在他光滑的肩背上。怎么说呢,那真是要多撩人有多撩人,要多色情有多色情你们自行脑补吧。
“我怎么就不敢来?我是妻主我有什么不敢的?”木晓玫其实不知道她红透了的脸已经将她完全出卖。
“那您请!”楚思年拍拍旁边的空位,挑挑眉看她。
妈的不睡白不睡!!!
往上一躺,女人进闭着眼睛浑身僵硬的像块木头一样,知道的是睡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就义呢?
男人一阵偷笑,也不去揭穿她。
“唉,想不到你真的很有胆量呢!楚某可是甘拜下风了!”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伸手将床头的蜡烛熄灭了!
顿时满屋都变得黑咕隆咚!
妈呀!!好黑啊!!
古代的黑那是真的黑,没有路灯啥的蜡烛一熄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木晓玫吓得激灵一翻身正好进入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怀抱。
卧槽!!!还有这种套路!!
头顶传来某个人的奸笑:“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觉就格外的敏锐,能听到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声音,他胸膛里喘气的声音。
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但是又在心里大喊这都是迟早要经历的!!有啥怕的!!心里能分裂出四个小人打麻将!
“还不是你故意弄这么黑!”木晓玫伸手想推开他发现已然是不可能了,这家伙抱的贼紧跟牛皮绳一样越动越紧!
“别动!”他一拍自己脑袋,声音中恍惚带上了情欲的色彩,吓得木晓玫乖乖的再也不敢动。
“对,这样才是我的乖闺女~”
他的声音真好听,为什么他什么都好呢?自己真是个大花痴,没救的那种大花痴!光是听他说话就觉得浑身都要开始发烧!
“现在有爱我吗?”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木晓玫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不爱我的话就不能和我在一起?”
羞耻的感觉从脚底心升起!他居然还记得第一次“圆房”的时候自己说过的话!!妈呀!!!
“嗯?是不是想起来了?”怀里的人温度简直越来越高了,真想看看她还能有多高的体温!
“没有!!”
“还没有?那得用点手段你才能想起来咯?”
他低头吻着羞答答的姑娘,亲的她都不好意思了,不对!她一直都不好意思来着,算了算了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清醒的思考?
木晓玫被那双唇逗得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