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心里一直想着然儿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一直冷静理智的司马昊,如此牵肠挂肚,还为了她一醉方休。
她更不知道自己摇晃了司马昊多少次?而且,她还真的用银针扎了司马昊,很悲催的,司马昊没再说出任何的言语来,只顾着睡觉,所以,她扎上了他后,还得起身帮他上药,简直就是典型的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其实,她不想这么做的,真的不想,所以,她特恨这种被人悬挂在半空中的感觉,且一度想一死了知,她很不明白,老天爷为何偏偏给了她这么多的好奇心?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对她此时而言,便是经典名言啊!
睁开自己的熊猫眼,相信吗?她连做梦,都是在拷问着司马昊问题,如果司马昊再不好好的回答她的问题,她真的会去自杀的,真的会死人的。
“王妃,你醒啦?奴婢伺候你更衣梳洗吧!”
她一脸迷糊的望着妙烟,轻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更衣梳洗,她现在需要的是,有个人能来告诉她,然儿是谁?然儿和司马昊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不然,她就不是慕离沫。
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但她还是转过头,望了望自己的身旁,和她心里面的答案一样,昨晚那个喝醉酒的司马昊已经起床了。又是她睡得太晚了,可她怎么觉得,她压根就没睡着过?这一觉,睡得她好累,好累。
离沫有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她望着妙烟,一脸疲惫的说道。
“妙烟,王爷有没有在府里?他在干嘛?”
她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让妙烟以为她生病了,随即,妙烟急忙的问道。
“王妃,你那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冷侍卫过来给你瞧瞧。王妃不用担心王爷,王爷在府里,至于在干嘛?奴婢就不清楚了。”
看到妙烟即将要慌慌忙忙的跑出去,离沫急忙抓住了妙烟的手,她轻声咳了咳,颇为虚弱的说道。
“妙烟,我没有生病,不用叫冷侍卫过来,我要见王爷,你去把王爷叫来。”
对,她现在只想见司马昊,她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突然没力气了,她想坐起来,却似乎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这是怎么啦?不就是一个晚上没睡觉吗?不至于会累成这个样子,或许,是她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累。
妙烟望着离沫,很是奇怪,明明,自家王妃一脸的苍白,她觉得自家王妃就是病了,可为何?自家王妃不想见会医术的冷情,而是要见王爷。
虽然不懂,但既然是自家王妃的命令,那她这个做下人的,便只有照办的命。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请王爷过来。”
离沫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妙烟离开的身影,她希望妙烟能将司马昊找过来,她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司马昊,她希望司马昊能别在瞒着她,不然,她觉得自己的心病一定会越来越严重的,而且还会失眠,她讨厌失眠,非常非常的讨厌。
明明很累很累,却就是睡不着,因为心里面有事情,一闭上眼眸,她的心里,脑海里,便都就是那些暂时无法解开的谜,她好想,能尽快的一一解开自己心里的谜团,她慕离沫,向来就都不是悲观之人,更也不是会失眠的人。想起自己刚刚来到燕夏王朝时,睡得可香了,就连被心无痕抓去,仍能睡得香甜。
现在怎么会这样?竟然一夜无眠,且无论她怎么想睡着?就是睡不着啊!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那些讨厌的问题,她为何无法让自己暂时遗忘呢?至少,不要影响到她的睡眠质量吗?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然儿是谁?为何司马昊在喝醉的时候,念叨着的是然儿这个名字。她知道,这个然儿,对司马昊而言,一定特别的重要。
还有,这个然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伤害到司马昊?所以,司马昊才会说,他不怪这个然儿。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轻捂着自己的脑袋瓜,她拼命的在心里对自己说。
“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
看着她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刚踏入屋里的司马昊和妙烟,都感到甚是惊讶。
“王妃,你怎么啦?是不是头很痛?王爷,让冷侍卫帮王妃瞧瞧吧!”
听到了妙烟的声音,离沫缓缓松开自己的手,她转过头,便看到一脸着急的妙烟,和一脸面无表情的司马昊,她要见的人,总算是来了。
“不用,不用让冷情过来,我没事,妙烟,你先退下。”
妙烟仍旧是一脸的担忧,但她看了看司马昊,觉得有司马昊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自家的王妃,由自家的王爷照顾着,她还是挺放心的。轻弯着腰,妙烟礼貌性的退了下去。
“相公,我口渴,你先帮我倒杯水吧!”
说话的声音有些许沙哑,她觉得自己该好好的滋润一下喉咙,然后,才能跟司马昊好好的谈一谈,她不想再继续被傻傻的蒙在鼓里。
司马昊轻点了点头,随即,他自己推着轮椅来到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空杯子,然后,往杯子里面倒了四分之三的茶水。
趁着司马昊在倒茶水之际,离沫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她能想象得到,此时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很虚弱吧!
如果她不虚弱的话,应该就不会让妙烟将司马昊请过来了,而是她会自己亲自去找司马昊,也不知道,昨晚那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司马言清醒过来了吗?
“娘子,喝水。”
她接过司马昊手中的杯子,将杯子置于自己的唇边,手稍微一抬高,她便将杯子里的杯水喝得一干二净,可见,她是真的渴了。接下来,在司马昊的鼓动下,她竟然连喝了六杯茶水,总算是解了渴,能好好的和司马昊聊上一番。
“相公,你可知道,你昨晚喝醉了?”
离沫笑得有些许的苍白,她是温柔娴淑的女子,就算是很着急的想知道谜团的真相,她也得一点一点的问,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揪着司马昊的衣物,一脸的盛气凌人,嘴一张开,便噼里啪啦的问个没完没了。
司马昊轻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说出任何的言语来回答离沫的问题,宛若,他是有意要回避昨天晚上自己喝醉的事情。
“那相公你,可又记得自己在喝醉时,说过什么话语?”
话一说出口,离沫便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余,竟然司马昊已经喝醉了,又怎还会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说过什么话语呢?
果然,司马昊摇了摇头,一脸的寒气逼人,说话的声音,也溢满着冷漠。
“这,就不记得了,娘子有什么话语,直说无妨。”
她是想直说无妨,可问题是,她说出来后,他会如实的回答吗?
轻皱了皱眉头,她心跳的旋律,竟然莫名其妙的加速了,且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快,她既紧张又害怕,片刻后,她才轻抿了抿自己的玫瑰红唇,不急不躁说道。
“相公,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那个然儿是谁?”
司马昊看离沫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其实,他早就有预感,离沫会问到然儿,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昨晚具体说了些什么话语?但他却知道,一定和然儿有关系。没想到,他还是放不下他的然儿,爱情,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当然,他可以选择不回答离沫的问题,可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离沫日渐虚弱,夜夜不得眠啊!况且,关于他和然儿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晓,就算他此时不告诉她,总有一天,离沫去问了其它人,也会知道的。
因此,他便决定了,要将自己和然儿的故事告诉离沫,怎么说?现在离沫也是他名义上的娘子,暂时唯一的娘子。
“然儿的全名是聂嫣然,她和雨蝶一样,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总是一脸的淡如菊,心思甚是聪慧谨密。”
这样的一个答案,是出乎离沫的意料之外的,她没想到,司马昊真正所爱之人,竟和雨蝶一样,也是烟花之地的女子。
聂嫣然,很富有诗意,蛮好听的名字,且还总是一脸的淡如菊,心思聪慧谨密,离沫一直觉得,此类女子世间少有。
她就无法成为如此的女子,也难怪?能成为他司马昊所爱之人。想着想着,她的心里,怎么开始觉得酸溜溜的?她觉得自己是在嫉妒,司马昊曾拥有那样美好的女子,且还能与其相知相爱。
“相公,那聂姑娘现在人在那里呢?”
思衬了片刻,她才问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说话的语调,有些许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在怕会惹怒了司马昊,然后,司马昊便会不愿意再继续回答她的问题那般?可见,拥有很多秘密的人,也可以高人一等,但那些秘密,必须是说出来别人会相信的,就像她的秘密,说出来压根就没人会相信。
司马昊已经开始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他在心里,忆起了自己和聂嫣然的曾经,心,越来越纠结,痛得甚是厉害。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然儿现在在那里?如果我知道的话,定会马上去找她。不管天涯海角?”
看到司马昊一脸的黯然,离沫宛若能感受到,他心里的疼,原来,司马昊的爱,比她曾经对自己男友的爱,还要深,在他此时的身上,她明白了,什么才是爱情真正的伤与痛苦,那种痛苦,会让一个冷静理智的男人,也变得不冷静起来。
她不是感到词穷,而是怕自己的问话,会让司马昊更加的不冷静起来。她不想看到司马昊满脸的悲伤,那样子的话,她的心,会跟着他一起疼。
沉默的气氛,让离沫觉得甚是尴尬,司马昊倒觉得没什么?他压根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如果离沫不开口说话,他甚至会,直接将她视为透明的。
她轻握紧了自己的粉拳,她的上齿,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看得出,司马昊此时正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估摸着是沉浸在和聂嫣然的回忆中,她不想去打扰到他,但又不想看到他脸上此时的悲伤,人,真是个矛盾体,总时不时的纠结惆怅着?陷于左右为难的境界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算是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轻抿了抿唇,她稍微提高自己的音量,她是怕自己声音太小,无法将司马昊从回忆里,拉回到现实中来,她的语气不紧不慢,不骄不躁,一字一顿的说道。
“相公,那你是怎么和聂姑娘分开的?竟然你和聂姑娘是真心相爱,那就该不要轻易的放开彼此的手才是。”
这话语一说完,她的心,竟然隐隐的痛了起来,但她弄不明白,自己如此的心痛,是因为在同情司马昊,还是?别的理由,她不明白。反正,此时此刻,她的心,便就是在痛着。
司马昊缓缓的回过神来,他的思绪,刚刚已然飘回了聂嫣然离开他的那个晚上,他心里的痛,自然是要比离沫痛上千倍万倍的。甚至,会痛到让他无法呼吸。他突然觉得,他该将自己心里的痛说出来,不然,他怕自己会痛到死去活来,他不喜欢那种感觉,真的不喜欢,不是没有痛过,而是因为太过熟悉了。
他缓缓的开口,那声音,俨然就像是从天寒地冻的冰窖里传出来的,让离沫听着,全身上下开始轻颤,莫名其妙的发冷。
她甚至以为,是冬天提前到来的,可她明明记得,中秋节才刚过去不久。
“是她,放开了我的手,一直到今天,我都不明白,她为何要离开我?真的不明白,她说过,她很爱我,可为何?她在抛下我的时候,又是那般的毅然决然?”
痛,离沫的心,很痛,痛到特别特别的冷。她真的觉得好冷,忍不住的,她双手拉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遮盖了起来。
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也变得这般的怕冷,而且,这种冷,不是来自于天气,而是来自于司马昊的身上,这种冷,甚至比冬天里冰雪天地还更加的冷,会让人冷到心里,整颗心都是冷的。
她不算是聪慧的女子,但她某些时候,也不算是笨的,不自觉的,她将一些问题在脑海里串联了起来,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她便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有些呆愣住了,她是被自己脑海里的某些猜测给吓住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所猜测的是错的,可她的直觉,却在不停的提醒着她,她的猜测,很有可能便是正确的。
那颗被冻得发冷的心,悄悄的悬了起来,既然话匣子已经打开,那她能做的,想做的,便是追根问底,让司马昊把自己心里的痛说出来,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因为,她接下来所要问的问题,真的很重要。
“相公,你身上所中的无情毒,不会是聂姑娘对你所下的毒手吧?我想,聂姑娘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有缘,老天爷终会安排再次的相遇,如果无缘,那怕是擦肩而过,也不见得会为对方而停住脚步,相公,你与聂姑娘,就随缘吧!试着让自己从这个迷惑里解脱出来,不然,过得不开心的是自己。”
解脱这两个字,对司马昊来说,真的是太难了,如果老天爷一直不让他与聂嫣然见面,那他这一辈都无法解脱。
他试想过千万种她莫名奇妙离开自己的原由,他多么希望,聂嫣然能亲口来告诉他答案,是不是他所猜想的千万种理由之一。
抬头,他望着离沫,突然觉得,他的娘子变聪慧了,竟然会将两件事联合在一起想,这点,倒是和聂嫣然有些许相像,时不时的语出惊人?在他心里,聂嫣然就是最好的娘子人选,有时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却能帮他想明白。
轻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故意和离沫的目光碰触在一起,琥珀色眼眸里的清澈明透,更让他觉得,离沫和聂嫣然有几分的相似。
俩人的眼眸,都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可惜,眼前的人就算有几分的相像,也不是他的然儿,他的然儿,究竟到那里去了?是在故意躲着他,不让他找到吗?
片刻后,司马昊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的冷静,他的薄荷唇轻抿了抿,然后,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漠的说道。
“是,我身上的无情毒便是然儿所下的毒手,如果我一辈子都见不到然儿,那我这辈子就都无法解脱出来。”
一辈子?听起来好漫长的一个字眼,这个字眼,此时此刻,是出自她相公之口,她总算是明白了昨晚那句话的意思,突然,她轻声的笑了出来,她的笑颜里,有讽刺的韵味,但,她不是在讽刺司马昊,她是在讽刺自己,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