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刻意的暴横下,她却越发美得惊人。
泪落玉颊,汗湿青丝,眼睛迷蒙而水润,看着他的样子,似乎真的那样无辜。
“真想杀了你!”他痛恨得恨不得杀了她,却最终只是低下头,用力咬住了她的唇,直把她的唇吮得红肿如樱桃。
忘耻的淫欢,庄严的殿堂,君王色欲迷心窍,究竟是男人乱了心,还是女人乱了国!
终于风平浪静,媚流蜷于龙椅上不住喘息,累得几乎脱力,千万不要小看被妒火惹毛的男人,看她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奴才愧对先帝啊!”老太监哀哀的哭泣地上响起,君王不曾多加一眼关注,抱着美人,迳往藏珠殿去了。
老太监面如死灰,吐血如注,被人抬了下去,原来这个老太监是司勤政殿的神圣与纯洁,他们念的“映宵传勤政,孜孜敢暂忘”,意思是说昼夜勤于政事,没有一刻敢忘记天下苍生,这是大璧国皇帝的自诩,也是对后世子孙的期许。这里大璧的皇帝为了防止孙子耽于女色,在神圣的勤政殿做出亵渎的事来,令所有服侍于勤政殿的太监牢记,在皇帝忘情时跪地谏阻,忠心的老太监一向以此自豪,自他掌任勤政殿以来,勤政殿并没有发生过淫污之事,如今,一夕污脏,让这个老人如何承受得了!
媚流回头望了一眼“师帝绘豳”的牌匾,她听宫中的女官说过,这匾的意思是要皇帝们学习前代皇帝留下的治国法典,用帝王的勤奋,描绘出农田的繁茂丰收、国家的繁荣昌盛,如今却成了绝好的讽刺之语,哪一个皇帝不好色?曦和皇帝“师”学了先帝的色,“绘豳”于美人身上!
国之将祸,妖孽必生,媚流,你这个妖孽!
忠臣的眼中是痛恨,妖孽的眼中是无情。
自古妖孽也是人脱胎而生,究竟是人先无情,还是妖孽先无情,是男人先无情,还是女人先无情?谁能说得清楚?
“媚流,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光泽也查不到你的底细?”曦和咬着她的高丛的雪峰上那两点红梅,既恨又妒,英气勃发的双眉,犹如刀裁,媚流的玉手轻划过他的眉,若是有前世,当以他的帅气为一生追求目标吧?可惜到了这一世,种种的遭遇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英俊的男人,犹如好看的花瓶,或是珍贵的钻石,好看,贵重,却不好用,弃之可惜,食之不妥。
皇帝,在前世,就是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大金龟呀,可惜,她要的是一个敦厚诚实的一生人,不要一个闪着金光的金龟,太过刺眼的宝物,会在夜间打扰安眠的梦——怕他变心,怕他受不住诱惑,怕自己年华老去!
她要的意中人,温暖如三春的风,胸襟如太平洋的海,对她的爱,真实而温馨,躺在他的怀中,夜里睡去一夜到天亮,平凡又何妨,她要的只是一份平实朴素的爱!
轻轻叹了口气,曦和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正对着自己:“我最恨你这样的眼神,分明就在我身边,可是我却抓不住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媚流当然想要陪在皇上身边。”媚流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黑玉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曦和的手指在她的眼皮上不住地摩挲,却没有被他崇拜的感觉,每一个妃子在他的眼神注意下,都会融化成一滩春水,只有她,虽然笑得越发温柔妩媚,却仍旧有她自己的风骨,别的女人,是他身上的藤,这个媚流,却是自生在春园中的牡丹,不因他的喜悦而存在,不因他的恼怒而灭亡。
她究竟与谁这般春宵一度?他的直觉不会错!
极深的城府,让他没有捅白这件事,只是妒火加上怒火,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藏珠殿,缭绕了一整夜的春风与夏雨,雨后荷花不禁风雨频摧,不住地随风摆舞,更添韵致。
勤政殿的事,很快就被奏到了皇后宫中。
皇后捏着玉梳,,长长的尖甲刺入肉中,鲜血一丝丝沁出,却面无表情,许久许久——
“距离贤妃的生产还有多久?”她的语气平平淡淡,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回娘娘,下个月初八是太医估算的生产日子。”嬷嬷严谨地回答。
“很好。”皇后浅浅地笑了,端庄大方:“希望她能安产。”
“娘娘,这生孩子的事,哪里说得定呢,女人生孩子难产的事还少吗,那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呀!”嬷嬷阴沉的脸背对着阳光。
“胡说,嬷嬷,贤妃当然会平安生产。那个安达雅公主最近和贤妃关系极好,今天又去了贤妃宫中了吧?”
“娘娘猜得一点也不错,安达雅公主最近频频进出贤妃娘娘宫殿,方才监视的人来报,刚才宫门刚开禁没多久,又去了。”嬷嬷与皇后一同看向深邃的宫殿群露出的层层飞檐,在这个宫中,朋友?那是什么东西?安产?女人生孩子哪里说得定呢?
“这皇宫中的女主子,只有皇后娘娘,谁想要越过皇后去,神菩萨也不容她,也许是生孩子,也许是吃饭,也许是走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神菩萨收了去!那媚流引得皇上置祖宗家法于不顾,只怕……”嬷嬷干枯的眼睛深陷在眼眶中,眨眼之间,冷厉可怕。
后宫越来越不安,像是闻到不对劲前兆的蚂蚁,各个开始议论纷纷,眼见着皇帝对媚流的宠爱到了一处匪夷所思的地步,连媚流进出,都要受到四个身手不凡的太监严密保护,究竟为什么媚流会受到这样的待遇,虽然说宫中对媚流怀有敌意的人不少,可是也没有必要安放四个门神保护吧?
此间奥秘,自然只有皇帝和媚流自己心知肚明。
男人许自己花天酒地,却绝对不容女人有一点半点异心,只是不知有朝一日,当皇帝知道让自己戴了绿帽的,却是自己从小到大信任有加的好弟弟时,有何感想?
媚流好一阵子在为此幸灾乐祸着。
这个皇宫不能久待,原先的计划也渐渐浮瓜熟蒂落,现在的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