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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除了黎黛与南宫翊来时，叶小蝉都一个人静静呆在擎苍轩内哪里都不去，对于那天的事情似乎遗忘了一般只字不提，每日听着小悦在耳边絮絮叨叨戚采儿如何如何嚣张，水漾儿如何委曲求全，下人们如何心惊胆战小心伺候云云。

对于这些她只是淡淡笑着，然后翻阅着手中的书卷，但是说也奇怪，水漾儿一向对她都是温润有加，可是这次除了她进府那天，到现在为止一面都没有露过，想必是因为戚采儿的缘故吧。

“小姐，您都在屋子里闷这么久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悦，去帮我把蚕豆糕拿来。”看了看天色，叶小蝉笑着收起手中的书。

“哦，小姐您怎么喜欢上蚕豆糕了，我记得以前您以前从来不碰这个的。”小悦不解，小姐每日这个时候都会用些蚕豆糕，还以为这王府中的与别处不同，她便也好奇尝了尝，并未有什么不同之处。

“人总是会变的，”叶小蝉的目光穿透虚无落在某处，变得迷离：“人心都会变，何况是口味呢？”

“哦。”小悦答应着出去，不多时端了糕点回来，最近小姐说话越来越怪，总是让她似懂非懂。

“放在那边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叶小蝉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在这是非之地，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小悦带好门在外面守着。

叶小蝉的目光穿过云端，天际一个小黑点渐渐出现在视线中，嘴角浮上一抹笑意，不多时一团物体扑棱着闯进来扑进她怀中，将它腿上之物解下，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小东西，累坏了吧，这里有你最喜欢的蚕豆糕哦。”

将蚕豆糕掰成小块儿，看着小灰鸽啄的不亦乐乎，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贪吃鬼，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解开红绳，一个小小的纸包下压着一张纸条，将纸包收起来打开纸条，眉头渐渐蹙起，沉吟起来。

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转头大惊失色：“小东西！”

只见方才还迫不及待啄食的小灰鸽此刻正倒在窗棂上，翅膀胡乱扑腾着，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一旁盛放蚕豆糕的碟子被它的翅膀扇到地上。

“小东西你怎么了？”叶小蝉把它捧在掌心，只见它眼皮耷拉着，乌溜若椒籽的眼珠此刻泛着灰黄，在她手上兀自有气无力的挣扎，粉喙有血流出，微弱的哀鸣几声便垂下脑袋，翅膀张开，一双细长的腿拼命蹬直。

“小姐怎么了？”听到房间内的异响，一直守在外面的小悦推门而入看到背对着她的叶小蝉，走了过去，待看清她手中之物惊叫：“鸽子？”鸽子喜以五谷、蚕豆等为食，原来小姐并不是换了口味，蚕豆糕是用来喂养鸽子的，可是鸽子……

“怎么会这样？”鸽子的身子绷得僵直，已然死去。

“它中毒了。”叶小蝉的声音有几分虚无，几分飘渺，小东西不止是她与雪无痕联系的线，还造就成了她她希望的寄托，心中所有郁结都可以倾诉给它听，然后随着它飞向天际抛洒……

而今，它却替她丢掉性命，因为即使没有蚕豆糕，还会有芙蓉糕、云片糕……甚至一杯简单的茶水。

“怎么可能……”话说到一半便瞥见打翻在地的蚕豆糕，错愕的瞪大眼睛，蚕豆糕有毒！

“蚕豆糕从哪里来的？”叶小蝉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让小悦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她猛地跪倒在地：“小姐，蚕豆糕是小悦亲手做的，这几日您每日这个时辰都会用些，厨子们偷懒一下子做出好多可用几日，小悦见这王府的蚕豆糕与其他地方并无区别，想着自己做可以让小姐用些新鲜的，没想到……”

说到这里她突然以手掩口，不敢再想下去，这蚕豆糕原本是做给小姐吃的，幸而是鸽子，若是……她打了个激灵，眸中溢满恐惧。

“起来吧，傻丫头，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小心翼翼的将小鸽子放下：“你仔细想想，可有人接触过这碟糕点？”

“没有，我做好直接端过来的”，小悦努力回忆着：“用的蚕豆都是厨房内的，应该不会有毒的……”

“你可知是谁负责这些的？”

“府内后厨采购用度向来都是钰姑姑负责的。”

钰姑姑，她还记得那个清晨是她的出现才解除了自己的狼狈，拥有那样豪迈爽朗的声音的女子不该有心计才对，会是她吗？

“我知道了，小悦，你把小东西葬了，然后去帮我找大夫。”叶小蝉轻轻抚摸着已经僵硬的小灰鸽，帮它梳理羽翼，心中仿若针刺般疼痛，小东西对不起……

“小姐你要做什么？”闻言小悦猛地睁大眼睛慌乱的看着她。

“这毒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我怎么能让她们失望呢？”嘴角绽起一抹绚烂的笑容，开出妖冶的花，身子一个不稳向后撞在窗台上。

“小姐，您怎么了？”小悦惊叫着扑过来，手足无措。

“快去找王爷……”叶小蝉强力支撑着，在她耳边轻语片刻。

慌乱的答应着接过小灰鸽，小悦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体力流失，她的身子渐渐无力下滑，冰冷的地面上寒彻入骨，却不能还她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