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地殇
音乐响起锣鼓声疾大幕徐徐开
凤冠峨眉蛮腰细步我入戏中来
聚首凝眸交唱低吟人间恨与爱
如颠如醉如泣如诉台下痴与呆
我已非我戏与人生到底分不清
你也非你欢笑悲痛原来一场梦
我在戏里你在梦中谁为谁多情
以为是我以为你懂相欢到曲终
音乐渐熄锣鼓声歇大幕徐徐落
花已散尽凤已还巢满天彩云收
粉装卸去春梦回醒同返人群后
你不识我我不知你空空绣花楼
叶小蝉独步起舞,绝美的面庞上有一抹化不去的哀伤。
夏雨秋风四季潇潇,终是抵不过山水一程,送君别去。水影残月,翠竹上有点滴墨痕缓缓滑落,锦书花笺再难绘,伊人醉舞绕指柔,转瞬间,风婆娑,雨滂沱,佳人妆残画不成……
水粉的广袖飘逸若仙,由浅至深的水彩在裙摆上铺展开来,随着旋转层叠着飞旋,纤巧的灵臂若拂柳般迎风摇曳,又恍如娇花在月华中静静绽放,演绎着灿烂辉煌的一生,短暂的繁华后,一瓣瓣飘零散开,有如流星划过夜空留下最优美的弧度,两滴清泪自面颊悄悄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跌出绚烂的烟花……
南宫翊依旧慵懒的笑着,没有人注意到他把玩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嘴角的笑意似已僵住,狭长的眸桃花眼中只剩下那一抹水粉色身影,所有的一切都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那个,顺利的不可思议,南宫墨与耶律齐关系僵化,朝堂之上他的局势越开越明朗,他应该感觉开心才是,可是为什么,心中似乎被什么狠狠地揪扯着,一旁的黎黛发现他的异样,偷偷在桌下扯了他一下,他恍然回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掩饰着他不再平静的心。
确定南宫翊已经恢复常态,黎黛轻轻起身,悄悄退了下去。大殿上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那抹孤寂的身影上,那摄人心魄的舞姿令人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凄美的舞姿几乎攥住了所有人的神经,人们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丝毫打扰,大殿除了乐声之外再也没有一丝声响,谁都没有注意到那悄然离开的青色身影。
叶小蝉怔怔盯着地面的水痕,落花修修,芬芳散尽,空留一地思量,是自己太过贪念了么?为什么给过她温暖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眼角那一抹忧伤深深刺痛了台上人的心,耶律齐直直盯着台下,如果可以,他多想跑下去不管不顾的将她揽在怀中,为她遮去所有的风雨,告诉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但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能力……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块断木,尖锐的木芯刺入掌心,他却浑然未觉。
南宫墨剑眉紧锁,那两滴泪珠若重雷狠狠击在他心上,目光复杂的锁在女子清瘦的面庞上,是什么让她如此忧伤,甚至是绝望?那一抹淡淡是忧伤似乎将他所有的伪装撕下,让他无所遁形,胸口一处隐隐作痛,几近窒息。
………………
楚画裳不顾身孕,一路疾走,进了房间,越想越气,以前南宫墨也是这样淡漠,但是,他对谁都是那样,现在……她的掌心紧紧握住,眼中升起嫉恨之色,王爷对那个苏紫兮如此关心,尽管她费劲心机,不惜惹怒王爷,才让苏紫兮的身份揭穿,谁想一向对于前朝恨之入骨的王爷竟然第二天便宣布娶她为侧王妃,是要在她真实身份暴露后好保她性命么?
王爷对那个贱人还真是用心!想着,她的手一把从桌上拂过,下午新换的茶盏全部被扫到地上,瓷片四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呦,这又是谁敢惹我们家裳儿生气了呀?”一道娇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楚画裳面色微变,猛地抬头看向那一抹青色身影:“是你?”
“怎么,裳儿不记得妈妈了?”来人正是悄悄退席的黎黛,她掩唇而笑,一举一动中都流露出妩媚风情,魅意似从骨子里透出一般。
“那我是该叫你月姨,还是黎黛呢?”楚画裳收起怒意,嘴角也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满是嘲讽。
“裳儿觉得呢?”黎黛一笑,不错,她正是潋滟楼的月娘,那日,南宫翊新派一个女子取代了她的位置,然后,她便恢复原名,化身为冀王新寻的宠姬,外人眼中她荣宠无限,而私下里,她只是他的一名下属而已,仅此而已……
“你来这里做什么?”楚画裳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问道。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主上对你私自做的决定很是生气。”黎黛在她对面坐下,掩去眼底那抹苦涩。
楚画裳不语,是的,自打苏紫兮进府她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她的使命便是帮助她得到王爷的宠爱,可是,在府中这几年里她早已深深爱上那个冷酷却恍如天神般的男子,她又怎么会甘心看到他对其他女人动情?所以,那日在婉清亭将倾颜涂于掌心,用指甲掐破能激发药性的葡萄,成功让苏紫兮中药,原本想着那天能淹死她,没想到她的命那么硬!
正好韩铮在苏紫兮的房间里竟然搜出了倾颜,王爷却只是把她罚去后厨。
她愤恨之余,便让碧儿买通厨娘,不让她好过。谁知,她竟然发现南宫墨每天下午都会去偷看那个贱人,她不能容忍,所以擅作主张将她的身份揭穿,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王爷非但没有追究,反而对她更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