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
“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说!”南宫墨伸出一只手钳住叶小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怒吼道。
“不是我,我有什么理由陷害裳夫人?”叶小蝉无畏地与他对视,又没做亏心事,干嘛怕他?“就算是真的要嫁祸裳夫人,单纯落水不是更好吗,犯得着那么傻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用幻药,难道我自己就不想活了吗?”
“本王有说你要嫁祸的是裳儿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本意?”南宫墨挑眉,不打自招?
“你……”叶小蝉气极,他已经认定了,她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很好!”南宫墨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眼中的怒火更盛,前朝的这些卑鄙的手段让他深恶痛绝,又是药,想起烨儿那天真烂漫的笑容,他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钳着叶小蝉的手逐渐用劲,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不……是……我……”叶小蝉忍受着剧烈的痛,倔强的盯着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空气凝滞起来,弥漫着汹涌的暗波。
“啪!”随着声响,叶小蝉的身体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撞上一旁的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重重的反弹到地面上,细碎的药粉扬在空气中,飞扬着与尘埃混为一体。
叶小蝉痛的连都发不出声音,眼前有无数星星闪烁,黑色的小圈圈不停地转啊转,似化作黑洞要将她吞没,耳中轰鸣作响。
看着地上的因痛而蜷缩的身影,南宫墨有些呆愣的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道?他慢慢走近,看着她迅速红肿的面颊,眸光复杂,俊颜笼着一层寒冰,辨不出神色。
叶小蝉努力找回神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王爷……”刚走到门口的韩铮听到门内的声响,愣了一下,小心的敲门。
“什么事?”里面传出南宫墨烦躁的吼声。
韩铮暗自擦了擦汗:“御医已经为裳夫人请过脉,林伯让属下来问是否现在就带御医过来?”
“不用了!”看了一眼扶着桌脚艰难起身的叶小蝉,南宫墨猛地握紧袖下的双拳,转身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拉开门,正欲离开的韩铮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来,南宫墨却已面色铁青地越过他向前走去,韩铮愣了一下,连忙追跟了上去。
听到他们离去的声音,叶小蝉捂着面颊,依旧未回过神来,南宫墨的残暴她早已司空见惯,但是……看着地面散落的倾颜,她皱眉,她的落水是人为的,不是意外!!是谁要陷害自己,她脑中又浮现出韩磊狠戾的目光,突然想起方才去看欣惠时,她伤口刚上好的药,伤在身后,她给自己上药是不可能的,府中的下人向来是扒高踩低,又有谁会好心帮她上药?
“小心身边人。”耳中似又响起南宫翊那认真的声音,他自己耳边没头没脑的留下一句便离去,是什么意思?身边人,到底……是谁?
“夫人……”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头,正是去而复返的韩铮。
他是来宣判的吗?叶小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就知道南宫墨不会轻易放过她。
韩铮看着叶小蝉,她的面颊红肿,嘴角还有一抹未干的血丝,看起来异常狼狈,嘴角淡然的笑意却让人不敢直视。
“韩侍卫?”看到韩铮只是看着自己而不说话,叶小蝉轻唤着。
“呃……”韩铮回神,有些尴尬的清了下嗓子:“夫人,王爷说让您去后厨。”
叶小蝉不禁一怔,这么简单?她还以为又要被关入大牢了呢。
“夫人,王爷说夫人身子太弱,需要锻炼,所以……”韩铮以为她是难过,不太熟练地安慰着,其实,她被罚去后厨跟那包倾颜脱不了关系,这其中的缘由他自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不能理解的是,依王爷的性格以及对前朝用药的深恶痛绝怎会用如此轻的惩罚?
“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看到韩铮还站在这里,叶小蝉以为是南宫墨吩咐要看着自己过去,便开口道。
“那属下先行告退。”韩铮看了她一眼,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叶小蝉轻叹一口气,其实,她很欣赏韩铮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真难想象南宫墨这种残暴的人怎会有如此优秀的属下。
淅沥的秋雨缠绵了一夜,天气更凉了,天色朦胧未亮,“吱呀”一声,残破不堪的厢房中走出一抹娇小的身影,她轻轻揉了揉肩膀,深深呼吸几口清凉的混合着泥土气息的空气,回身关好房门,向着邻院走去。昨天,钰姑姑本来把她安排在后厨的厢房里,但是她自愿搬去杂物房与欣蕙住在一起,钰姑姑只得随她,王爷又没规定她的住处。
后厨,是王府中杂务最多也最累的地方,轩王府的浣衣房与后厨紧紧相连,平时也都归后厨管理,叶小蝉走进膳房,那里几个睡眼惺忪的厨娘已经开始烧水,见到叶小蝉进来,嘴角一撇:“真真是享福的命,到了后厨还能睡那么久!”
“那可不是,人家怎么说也还是个夫人呢!呵呵……”
“不管是谁,到了这里就得好好干活!”
“喂!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把这些菜都洗了去!”一个厨娘不耐烦的指着她,大声吆喝着,叶小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整齐的摆放着几个箩筐,里面堆积着小山似的各色青菜食材,看样子是刚由小贩送过来的,都还没来得及将码菜的草绳解开。
她淡淡看了一眼后,不再理会厨娘的讥讽,她从来不愿意浪费太多精力在不相干的事物上面,因为无论她们说什么,对于她的人生来讲都没有丝毫影响。
走过去,吃力的挪动着箩筐,将其中的菜分类,然后取了水瓢开始洗菜。
看她不接话,几个厨娘讨了个没趣,都冷哼一声,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耽误了王爷用膳,那可是谁都担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