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颜草
她是在用激将法吗?南宫墨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本王说了王府不养无用之人,这种笨手笨脚连茶杯都端不稳的奴才,本王留她何用?”
“既然这样,琉璃也是无用之人,王爷是不是也要一并处死呢?”叶小蝉丝毫不退让,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
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过了许久,南宫墨沉声道:“你是本王买来的舞姬,怎会是无用之人?”
叶小蝉垂下眼睑,缓缓地说道:“王爷的舞姬若是没有她的服侍,定会心神不安,如果不小心跳错步伐扫了王爷兴致的话,那就不好了吧。”
“你在威胁本王?”南宫墨眯起狭眸,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抬起叶小蝉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
感受到他强烈的压迫感,叶小蝉握紧双拳,逼自己镇静下来,她撇开目光,淡淡的说道:“琉璃不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南宫墨盯着眼前的女子,一股怒气不由自主的袭上心头,手指收紧。下巴一阵剧痛,死要被捏碎般,叶小蝉嘴唇紧抿,小脸上满是倔强。
“退下!”南宫墨突然心里一阵烦躁,低吼。侍卫见状急忙应声退了出去,只留下欣蕙腿脚发软呆呆的坐在地上,惊恐的脸上布满泪痕。
“哼!”南宫墨放开她,狠狠甩了下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外,叶小蝉松了一口气,缓缓走过去扶起惊魂未定仍旧瑟瑟发抖的欣蕙:“没事了,别怕。”
“欣蕙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欣蕙回过神来,感激地跪拜下去。
叶小蝉连忙拉起她:“好了,你下去吧,以后做事小心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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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密室。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两张桌椅,灰暗的墙壁上有两个托手伸出来,燃着的两盏油灯上方青烟缕缕。
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灯旁,双手背后,似已陷入沉思。烛火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传来,他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为什么?”
来人一袭明黄色锦袍,胸前用金线绣成的盘龙昂首欲翔,他站定反问:“谋逆之罪难道不当诛吗?”
“通灵珠不是已经到你手上了么?”
“朕也守诺下旨放了那些下人,不是吗?”对他的无理仿佛一点都不在意,龙渊帝气定神闲:“要知道他犯的罪就算是诛连九族都不为过。”
“我想,有一件东西,皇上必然会感兴趣的。”灯旁之人转过身来,火焰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在他银质面具上跳跃,显得极为诡异。
“哦?”龙渊帝挑眉,对于一个神医来说,他能拿来与自己谈条件的定非常物啊。
“锁颜草。”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
锁颜草,顾名思义,是能保持容颜的圣药,只是……
“锁颜草?”龙渊帝的脸色一变,声音里隐隐透着欣喜:“在哪里?”只要他说出锁颜草生长之地,自己也能派人找到,就不用谈条件放过苏青玄了。面前这个人与苏青玄有莫大牵扯,他不惜用如此大的代价来救苏青玄,那么他绝非一个江湖神医这么简单。这个人,不能留!若能找到锁颜草,就可以顺机将他除掉,以绝后患。
雪无痕又岂会不知这个帝王心中所想,他淡淡说道:“锁颜草生在冰雪之崖,三株连体,只有其中一株具有药效,但是锁颜草花开一次只能采一株,一旦采错三株俱损,只能等到下一次花开。”
“现在能找到花开的锁颜草吗?”龙渊帝注视着雪无痕,有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锁颜草十年花开一次,若无变化,下个月中便是它花开之时。”雪无痕平静的声音中没有一点波澜:“它的保存需要特制药水,否则不到下山便已化为雪水。”
“你的条件?”龙渊帝压下怒气,十年,他能等,但是堇儿……他必须赶在之前拿到锁颜草。
“无罪释放。”雪无痕语气坚决的不容质疑,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铁证如山,就算朕答应,朝中大臣也不会妥协,让朕如何向天下之人交待?”龙渊帝脸色铁青,对于他的条件似乎隐忍到了极点。
“那就是皇上自己的事了。”雪无痕淡淡的说道:“我相信皇上既然能夺得这天下,就必然有办法坐稳它不是吗?”
龙渊帝一惊,他到底是谁?
似已看透他的心思,雪无痕继续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无恶意,皇上还是早下论断的好。”
“四十天!”咬了咬牙,龙渊帝沉声说道。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过了许久分开,似已达成某种协议。
“相信皇上定会遵守诺言。“
“朕向来是一言九鼎!”只是,他并未亲口说出,不是吗?
雪无痕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他知道,找回锁颜草后眼前这位帝王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只有洗去苏青玄身上的罪名,她才会好过,不是吗?何况,只要洗去罪名,龙渊帝怕是再也找不到苏家人了,不放过,又能怎样?
目送雪无痕的身影消失在暗门,龙渊帝眸光复杂,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声,该去看看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