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严惩,看起来虽轻。
毕竟,这向信然一没酷刑加身,二没地牢禁制。
但在场的所有人,并无一人再次反驳。
他们可是很清楚,在丹师削去品级,废掉实力以后,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废人,与街头的乞丐无异。
此刻还是时值“十道辨丹”,这般庄重的场面,不然在场的一众武者们,早已一拥而上,把向信然给轰杀成漫天血泥了。
而在余翰墨以掌心莫大的丹道魂力,拍去向信然的头顶,粉碎掉后者的全部实力后。
那向信然,也如死鱼一般,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口吐白沫,宛如羊癫疯一般。
可这并不算完,周遭那群武者们杀气腾腾的双眼,都是死死地盯着向信然,只待“十道辨丹”结束,他们绝对会让向信然领悟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旋即。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
随着殿外的疾风,不断地吹刮窗户,“啪啪嗒嗒”的声响,传入在场人众的耳中,冲荡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只让他们看向张痕的目光,全部都开始惊骇起来。
张痕这种一眼就认出他人的丹道修炼隐秘,一语就让三位名动一方的丹师,落败的落败,臣服的臣服,臭名远扬的臭名远扬。
在场剩余的十位大名鼎鼎的丹师们,不禁在面色震怖,骇然看向张痕的期间,连脚步都向后倒退了数步。
万一等会儿辨丹,张痕把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给当众说出来,那岂不是要如向信然一般,声名狼藉?
当然,他们或许并不都如向信然一般,灭绝人性,但一些羞于人前的秘密,一旦公布出来,对他们的威名、声名,确实亦是大为受损。
而在另一旁,那此前对张痕并不看好的燕天宇,这时整个人都快傻了,如风中沙雕一般,呆楞的张着嘴巴,似乎是永远也合不上嘴一般,一脸的呆若木鸡。
“这……这这这,还有这样辨丹的吗?”燕天宇被震惊的犹如梦中。
至于裘魏达,他可是得意极了,不断地挑着眉毛,对着燕天宇神气活现的道:
“舅父,您老人家的眼神,可不太准啊!已经连连猜错三次了。”
“啧啧啧,要不要咱们下个赌注,赌一赌接下来,张痕能不能获胜?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就赌五十万金币可好?”
这燕天宇本身对张痕是没什么过节的,也犯不着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此前对于张痕的不看好,也是借着他过往那种坐井观天的常识,推测而出。
却没曾想,他那个活宝大外甥,一直在他的耳边冷嘲热讽,再加上连续三次被打脸,羞恼之下,燕天宇猛地一跺脚,气急败坏的道:
“赌就赌,五十万!我就不信真有人能‘十道辨丹’成功!”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话燕天宇说出去之后,就立马后悔了。
只见此时此刻。
在苗老头的带领下,在场已有小部分的武者,纷纷径直朝上伸起手臂,攥紧拳头,不断地挥舞,为张痕鼓舞喝彩:
“加油!”
“张痕,加油!我们看好你!”
这些为张痕加油的武者们,大多都是实力低下之辈,他们平日里去丹师公会买丹,可谓是受够了这群高高在上的丹师们的白眼。
如今看到张痕在三道辨丹之后,让这些遐迩闻名的丹师们吃瘪。
他们自然是乐得自在,在不自觉间,也站到了张痕这边,很期待在下一秒,还会有丹师身败名裂,那么他们这群武者们,心里亦会高兴不止。
这时。
那剩余的十名丹师,不由得面面相觑。
互相之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在不停地摇头,谁都不愿意去进行第四道辨丹。
毕竟,那位梵幽使者向信然,现在还躺在地上似羊癫疯一样抽搐呢,谁敢冒着臭名远扬的风险,去与张痕辨道。
一时之间,场面,不禁显得极为死寂,落针可闻,异常压抑。
最终。
有三名丹师,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凝视着矗立在场中,张痕那渊渟岳峙般的身影后,便猛地一咬牙,一并上前躬身拱手道:
“张小友师承不凡,丹道超群,吾等甘拜下风!”
轰!
霍然间。
那周遭的小部分看好张痕的武者们,纷纷欢欣雀跃,口中为张痕加油喝彩的声响,不禁直摇屋顶,声振屋瓦,震耳欲聋。
“三位丹师齐齐落败,张公子已经连胜六道辨丹了!实乃举世罕见,实乃万年难遇啊!”
“张公子,加油!加油啊!”
摩肩擦背的人潮之中,那苗老头早已大叫的面红脖子粗,口中不断为张痕呐喊。
而时间进行到了这一秒。
登隐上人东鹏海,看着满场的轰动,不由得苦笑连连,心里长叹道:
“看来此番“十道辨道”之后,要加紧整治丹师内部的风纪严律了,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一念至此。
东鹏海便站起身,踏前一步,一脸庄重的对张痕道:
“张小友,我知你背后定有绝世高人教授,想必尊师亦是我辈丹道大能,若在平常,我定会与小友把酒言欢。”
“但而今既然是辨丹,那我却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我自问我东鹏海,一生行事,虽不见得光明正大,可也没有什么丧尽天良之举,我自身的丹道,以及我自身的人品,绝对不会出现差池。”
“只是我那炼丹手法《登隐紫清诀》,本来可以消去一切在丹药炼制过程中炸炉的危机。”
“可最近不知为何,我近来炼丹,却一直有隐隐炸炉的趋势,不知小友可有办法解决?”
他虽然没有直言认输,但口中的辨道,已然换成了“请教”,足以可见他东鹏海对张痕的刮目相看,已然有了敬畏之意。
此话一出。
一众丹师的眼中,尽管没有了此前对于张痕的轻视,但都在一脸猜疑的盯着张痕,想要看着张痕如何作答。
毕竟东鹏海这个人,可谓是丹道界的一股清流,自身并没什么人品问题。
更重要的,这《登隐紫清诀》可是东鹏海的自创炼丹手法,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王都丹师总部的藏书阁内,也找不到任何反辨的途径。
而且,更不可能是东鹏海的自身修炼出现了问题,须知这世间的任何功法,谁都可以走火入魔,但惟独创始者本人,绝对不会。
就算有,可那只有创始者本人才具有的功法真意,也会让创始者本人趋吉避凶,根本不可能出现修炼上的差池。
刚才。
由于三名丹师连连认输,燕天宇自然是大赔特赔,一连输掉了一百五十万金币给裘魏达,直让裘魏达乐个不停。
“别高兴的太早,你可知这东鹏海是何来历?张痕若想靠着记忆力,以及看穿他人隐秘的本事获胜,绝不可能。”燕天宇沉声道。
一脸挑衅的看来,裘魏达阴阳怪气的道:
“怎么?舅父,你还要赌?”
“我可不会跟你赌,只是你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事情的险峻了。”燕天宇的脸色,尽显凝重。
在燕天宇将这东鹏海所修《登隐紫清诀》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以后。
不仅是裘魏达,就连在场的一众武者们,在神态间,都不禁开始为张痕暗自担忧起来。
有些人眉头紧皱,惴惴不安的看向张痕这边。
有些人抓在袖口上的手掌,早已被冷汗浸透,焦心想着:
“已经过了六道辨丹了,张公子,千万不能在第七道落败了啊!”
此时。
在众人神态各异的期间。
只见张痕淡淡地扫视了东鹏海一眼,便漠然道:
“把你的炼丹丹鼎,拿出来。”
东鹏海不容有他,自空间戒中,拿出丹鼎后。
顿时。
先是一股股寒风刺骨的冷意,不断地朝在场众人的面颊袭来。
随即,他们定眼一看。
便见一尊似乎是寒冰雕刻而成的丹鼎,稳落当场,竟给人一种冰天雪地的身临其境之感。
东鹏海那悠悠的话语传来,不解道:
“张小友,我那种隐隐炸炉的隐患,任何可能都有,但绝非不可能是这锋霜鼎出现了问题。”
“这锋霜鼎,还是五年前,我在一处秘境,九死一生冒险得来,虽是二品丹鼎,但此鼎的之前使用者,却是一名三星丹师,而锋霜鼎长期受到高超的丹道意境洗礼,已经可以说是半步三品丹鼎了,何况这锋霜鼎本身就具有消去炸炉危机的能力。”
“我以半步三品丹鼎,炼制二品丹药,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出现炸炉的情况,张小友,你是不是猜错了?”
轻笑一声,张痕淡淡道:
“你说的也对,确实,用高品级丹鼎,来炼制低品级丹药,绝对不会出现炸炉的趋势,毕竟,就算炸炉,单凭二品丹药的能量,也不会炸开半步三品的丹鼎,要炸也只能在炉内炸。”
“但你却知不知道,这锋霜鼎的前一位拥有者,既然为三星丹师,那他为何要用二品丹鼎来炼丹?你们丹师可不缺钱财,他大可以购买三品丹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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