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难道不是等着鸠占鹊巢
作者:纳言      更新:2019-10-06 18:00      字数:2788

以前金萱看过八卦新闻,说某个歌星在第一次婚姻生活中,如何屈尊,大清早去公厕倒尿,还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也开始这种生活。

不过爱真的是奇怪的东西,能让人忽略其他外在物质,低沉到土里而不自觉。

只要有个窝,能天天看到那个人,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就别无他求。

不过,既然打算在这屋子里住久点,金萱也不愿意太委屈自己。

她开始兴高采烈地在网上购买原料,就像是个新婚的妻子,先把房子的墙壁刷一遍,画上涂鸦,然后和周显去二手市场,跟店主们杀价,淘了些实木家具,钉钉锤锤,该加海绵的加海绵,该做布艺的地方做布艺,最后在屋子里铺上简易地板……

什么都有了,还缺张床。

皮实的。

毕竟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就擦枪走火了,老房子隔音效果又差……

周显虽然对房间布置没兴趣,但这点,无比地赞同,笑着抱紧她滚到地上。

颀长的手指挑开金萱的衣服,她胸前的扣子跟糖豆似的蹦开,露出大片大片亮白的肌肤。

他把头埋到她的身体上,炽热湿润的嘴唇沿着锁骨往下,声音低沉沙哑、让人迷乱。

“地上确实太凉蛮,容易感冒。”

后来他们在家具商场,挑了张结实耐用的沙发床。

不过那沙发床没有坚持到店家保证的五年,半年后就在他们一次疯狂的亲密行为下,啪嗒一声裂成两半,寿终正寝。

金萱被吓到了,摔在地上,两眼发直。

周显率先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不知是笑沙发,还是笑她的傻样。

金萱生气地举起手捶他,还没碰到周显,就被他抓住咬在嘴里。

她怎么抽都抽不出来,周显就着那个姿势,把金萱拉到自己身上,让两人没有一点间歇,然后像往常一样,乐此不疲地探索她的身体,直到金萱气喘吁吁,不住地呻吟求饶。

他才抱着她的肩膀,绽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我们应该好好考虑置办点新东西。”

“床?”

周显点点头:“还有放床的房子。”

说罢他走到柜子那边,摸出张存折,递给金萱。

金萱接过来,看到上面有好几个零,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什么时候存的?”

周显没说他熬夜做设计的事情:“接了点私活,然后跟人借了些,首付应该够了。”

金萱愣愣地看着他,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这算是求婚么?

电视电影小说里,求婚时,男人都要单膝跪地,放个烟花鞭炮什么的。

可是他们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赤裸裸的,如此家常,但金萱还是忍不住觉得鼻子一酸,觉得眼前的周显模糊起来。

但她看不清他又着急,手忙脚乱,最后抱住他的脖子,靠着宽阔的肩膀上大哭。

周显亲着她的耳朵说:“你这是几个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

金萱却抽抽搭搭问:“周显,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她想到婚姻两个字就害怕。

金爸爸和金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自由恋爱。

那时候金爸爸是农村户口,妈妈在工厂里当会计。

她一眼就看上高大英俊的金爸爸,不顾家庭阻拦嫁给他。

两人好了一阵子,走到哪里,都是手牵着手。

可是当金萱上小学后,金爸时来运转,不断升职,当了厂长,便开始夜不归宿,老说自己有业务。

金妈妈脾气也变得古怪,动不动查金爸爸的手机,看到他身边的漂亮阿姨,都骂人家是狐狸精。

金萱觉得妈妈疯了,害怕单独面对她,就跑去何安安家写作业,还赖在她家吃饭,直到天黑才回家,不听金妈妈唠叨,关上门,赶紧把自己扔被窝睡觉。

她读初二的某个夜晚,电闪雷鸣,大雨侵盆,金妈妈接了个电话后,跑到门外,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金萱吓得脸都白了,撑着伞跑出去,抓住妈妈的胳膊,用力把她往屋子里拖。

金妈妈却反过来搂着金萱,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就像一张张可怖的蛇皮,满脸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笑容也显得十分古怪:“你爸爸不要我们娘俩了。”

金萱这才知道,妈妈不是疯了,而是被爸爸给刺激的,满腹怨恨无从发泄,只能天天对着她念叨。

爸爸才疯了。

他总是给她买最漂亮的衣裙和最好吃的糖果,但能说出跟妈妈离婚、不要她这个闺女的话来。

没过多久,金妈妈的厂子倒闭,她就在金萱就读的学校旁边,摆摊卖漫画书。

刚开始,金萱和同学一起经过,会觉得不好意思,走过路边摊的时候,总是把脸遮住。

回到家里,金妈妈把金萱骂得半死,说,卖漫画你觉得丢人?没钱才是真的丢人,想想你的学费是怎么来的?

金妈妈还让金萱带同学来买漫画。

金萱脸皮薄,委屈地哇哇大哭——

她怎么有这样的妈妈,根本就不管自己的想法?

何安安的爸爸是做生意的,她说,这不是锻炼你的推销能力么?我觉得阿姨这样做没错。

金萱咬着牙瞪她,你家多有钱,站着说话腰不疼。

何安安笑,金萱,我家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敢不敢跟我比,看每个月谁卖的漫画多?

金萱不敢相信,你来真的?

何安安一本正经,跟她拉钩,当然是真的。

接下来,何安安每天放学都去金萱妈妈的摊子上看书。

十四岁的何安安,已经接近一米七,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如瀑,亭亭玉立,比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还清纯。

好多男生见何安安看,就悄悄站到她边上,随手拿起一本漫画,装作看书的样子,目光不时在她脸上遛个弯。

何安安拨开耳边头发,侧过脸,一笑倾城:“你也喜欢看啊《**》?可惜那几本我没买。凑不成一套了。”

那些男生的魂儿差点没飞掉,忙不迭地表示,他们这就掏钱买,要是何安安想看,随时可以向他们借。

事成之后,何安安大大方方地跟金萱妈妈要她的提成。

金萱大开眼界。

她下决心,好好跟何安安学习。

但金萱能让自己脸皮变厚,也掌握不了何安安做事时,那股坦然自若的风格。

这东西或许是天生的,她和她,就像猩猩与人类——

或许dna只有不到2%的差距,各方面却是天壤之别。

后来,金妈妈在老姐妹的介绍下开始做保险,不要脸,不要命,一家一户跑,跑得熟人见到她都头痛,金妈妈还嬉皮笑脸。

金萱见到合适的险种,也会在同学里推销。

这样挣了几年钱,金妈妈终于买下间二手房,她们不再租房。

金萱有了一张宽大的桌子,不用再在小板凳上写作业,高兴得又唱又跳,用窗帘布把屋子布置得漂漂亮亮。

再后来老城区重建,她们住的房子要拆迁,金妈妈得到一笔不小的赔偿金,日子这才舒坦起来。

不过金妈妈穷怕了,只要看到有什么商机,立即削尖脑袋往里面钻。

至于金爸爸,工厂倒闭后,他就跟小三去南方淘金,有人说他破产了,小三扔下他,跑去当了香港人的二奶。

有人说他发财了,在南方住别墅,开跑车……

他究竟怎样,金萱已经不关心,这个爸爸,有没有都一样。

让她介意的是婚姻本身。

那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女人的安乐窝么,可她们总会被更漂亮的,年轻的,能说会道的女人鸠占鹊巢。

那么干嘛结婚?

交往,她就已经费尽全身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