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处理就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贵妃娇滴滴的眼泪一落,先皇的心就软的如水一般了,半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手劲儿,偏被贵妃说成了小魔头一个,本来就肥肥的小脸说成是墨孑打肿的,这么恶毒的心,那不就是谋图伤害国本么,这怎么能轻饶了呢。
还好先帝虽糊涂但也不至于太糊涂,只是罚小墨孑在太子府门口跪两个时辰算是赔罪,
那天太子府“碰巧”修整树木,愣是把门口的一大片遮阴用的垂杨柳砍的一棵不剩。
贵妃领着太子去给皇上请安,墨孑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已经快要昏倒了。
“待会儿见到了父皇要扑过去哭,说那小孽障打你打的现在还在疼,知道吗?”
小太子拽拽贵妃的衣袖,贵妃这才看见殿门口跪着的小墨孑。
“哎呦这不是九皇子吗,本宫还纳闷儿呢,今天这太子府怎么有一股老鼠的穷酸气呢,这才想起来,按皇上的旨意,你要来受罚的。”
墨孑听见这明目张胆的挖苦,并没有发作,抿紧了嘴唇不出声。
“还真是不巧,太子府今日修整树木,委屈你没有阴凉了,不过也没关系,热河的行宫四季如春,你跪完了就能回去乘凉了。”
贵妃一路甩着银铃般的笑声走远了,宫女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身形摇晃的九皇子,忧心地提醒了贵妃一句。
“贵妃娘娘,九皇子若是这样跪两个时辰,怕是会被晒坏了。”
“怕什么?他晒坏了是皇上会心疼他还是本宫会心疼他?就让他晒着,晒死了拖出去埋了不就得了。”
火辣辣的阳光铺天盖地地砸在墨孑身上,灼热的空气几乎要将躯体中最后一次意识吞噬殆尽,墨孑控制不住的想要闭上双眼,仿佛下一刻睡着了就可以逃避着一切一样。
好困,好想睡…
“对不起,谢谢你。”
头上的一小片天空突然出现了一丝阴凉,耳边响起稚嫩的声音,墨孑一回头,发现身后正是那个被打的伴读,小小的胳膊举着一把硕大的油纸伞,摇晃的比墨孑还厉害。
“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我正确的事情而已。”
墨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亏欠和补偿,所以倔强着继续去圆着自己的所谓的说辞。
他不想说,是那天在屏风后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想和他成为好朋友,这是在墨孑漫长而又孤单的童年中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还是谢谢你。”小云笙低下头,害羞的笑了。
墨孑明明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心里却也有想要笑的感觉,这小子怂是怂了点,但却是一个懂得感谢的一个人。
“我叫柳云笙。”
“你不用知道我叫什么,我过两天就走了。”
“是去热河的行宫吗?”小云笙好奇地问,没有注意到墨孑眼中突然黯淡的情绪,“为什么你不像其他的皇子一样住在皇宫里而是去行宫呢?””
“因为,因为父皇是为了磨炼我的意志。”
小墨孑还是不肯承认父皇看清自己的这个事实,因为父皇就算是再不待见自己,和父皇却是的的确确的深爱着母妃的,母妃也总是说,如果有一天墨孑读书读得好长得高有出息了,父皇一高兴就会想起给母妃晋升妃位的事情了
小云笙听见这话却笑了,“哪有去行宫磨练意志的,我听我爷爷说热河的行宫四季如春,尤其是梅花一年四季都开着像雪一样的白呢。”
“那是没错,行宫的梅花的确好看,而且都是白梅没有红的碍眼。”
“我最喜欢梅花了,‘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说的不就是梅花嘛。”
“你诗书懂得倒是很多。”
小墨孑看着小云笙那一幅神往的样子,**岁的少年心里第一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又将归结于何处。
“你要是想看以后我可以带你去。”小墨孑满不在乎地说。
“我倒是想去,可是我走不了,”小云笙轻叹了一口气,“太子伴读非召不得出,说是怕我们和朝堂勾结。”
“你一个七岁小娃娃和外面能勾结什么呢?”
小云笙一听这话,撅起了嘴却没有放下手中的伞,“说谁是小娃娃呢,好像你是大人一样。”
“对啊,我就是大人啊,”小墨孑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我都已经九岁了!”
梦境永远都是在这个瞬间戛然而止,醒来之后却像是堕入了另一个无限轮回的梦魇。
但这一次醒来时,床边却坐着那个从未在这个时辰出现过的人。
“醒了?”
云笙每一次都盼着他会在,可如今他终于来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墨孑却浅笑着,接过湘云手中呈着的锦帕,轻轻地抚过柳云笙的额角。
“可是又梦见小时候的事了?”
柳云笙心里暗自惊诧了几分,墨孑他是怎么知道的,心中暗自思忖着要如何回答,可脸上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的,扶着软枕坐了起来。
“嗯,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回答出问题,还偏偏选中了我。”
墨孑眼中闪过一丝不为察觉的失落,“父皇要的是一个伴读,不是一个有主见到可以为太子出谋划策的人,说白了,伴读的作用与一卷书无异,书,怎么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那你是如何想的呢?”柳云笙却笑了,明明清浅的一抹笑容,可到了这张脸上,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妖娆。
“我倒是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墨孑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饶有趣味地盯着柳云笙,喉咙却又一丝丝的痒。
“我觉得是庄公,如果他没有想过插手姜后二人的关系,那就不会有郑伯克段于鄢这场祸事了,可以省了多少无辜性命。”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庄公不设计,他就当不成君王了。”
“可先帝当时问的也不是庄公的下场啊?”柳云笙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若是你呢?你会觉得谁应该受惩罚。”
“姜后。”墨孑的回答很果断,没有半点的迟疑。
“为何?姜后也只不过是宠爱幼子而已啊,天下的父母,哪有不偏疼孩子的。”
柳云笙见墨孑的表情如此严肃,大概也猜到他想起什么了,无可奈何地看着小孩继续和自己过不去。
“他既然从来自己的幼子,为何又要和庄公和好?”
“骨肉血亲,哪有一辈子的仇人呢?”
“她就是不能!”墨孑一下子站了起来,将帕子啪地一声甩回进水盆里,拂袖而去。
湘云不知公子是怎么又惹了皇上,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等皇帝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公子,皇上这是……”
“没事,”柳云笙司空见惯的笑了笑,笑容中还带着几分宠,“由着他去吧,他心自己就会灭了,说着说着自己就会灭了。”
也是,哪个妃子不想自己的孩子当皇帝,可墨孑的生母偏偏觉得自己戍守边疆的哥哥当上皇帝的可能都比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希望大,临死都要保住自己亲哥哥的性命。
太后当年说的话明明是,“你切不可拖累的叔父,不可耽误了他的大事,不可害了他的性命。”
连半点对儿子的嘱托希冀都不存在。
至于这句话最后竟然成了摄政王的免死金牌,这已经是谁都不曾预料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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