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乖小宝听娘亲的话啊快放下”
程锦苒放下手中的书去捉小宝的小手,月儿做的这两碟点心,几乎全进了小宝的肚子,小孩子吃起东西哪懂得控制,明明吃不下了,还是用小胖手把点心放在嘴边一口一口地抿着。程锦苒本来不打算管的想着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结果这才和月儿看了一页序的功夫,一个盘子已经空了,另一个盘子也快见了底。
“小宝,再不放下娘亲可真的生气了啊。”程锦苒手上用了点力,掰开了小宝紧紧攥着点心的手指,小宝别别扭扭地舔舔手指上剩的这点糖粉,嘴巴一瘪,委屈地哭了起来。
程锦苒赶紧起身抱起小宝一边轻轻拍着一边哄,月儿坐的有些尴尬,也站起来陪着程锦苒在原地踱步,摘下裙边挂着的香囊吸引小宝的注意力,可小宝也来了小脾气,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小拳头四下挥舞着,不肯罢休。
这边孩子哭得让两个人正手足无措,那边丫鬟又慌慌张张过来报信。
“大小姐,太太又不好了,把药都吐出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一边是孩子,一边是母亲,程锦苒视线在门里门外瞟了几个来回,也不知如何是好。
“月儿,要不你先替我过去吧,我哄好小宝就过去。”
看着小宝那哭的直咳嗽的样子,月儿也不好拒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你别急,孩子哭了一时半会儿也止不住,慢慢哄吧。”
月儿跟着丫鬟一路急急忙忙地到了程太太卧房,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丫鬟捧着漱盂半跪在床榻旁,幔中人只是不住地咳,忽然猛地坐起,弯腰又吐出一口血来。
这幅场景把月儿也有点吓到了,毕竟自从进了程府,程太太可一直都是刀枪不入的角色,这突然卧病不起还病得这么重,着实是没有过的事。
程太太以为是程锦苒来了,抬眼一瞧却发现不是,喘着示意月儿到自己身边来。
“你怎么来了呢?”
“小宝哭个不停,大小姐哄好了就过来了。”
“小宝又哭了?”
月儿听着程太太明显苍老了几分的沙哑声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却也不知怎么安慰。
“就是吃多了点心,不让吃就闹起来了,”丫鬟又熬好了一盅药,犹豫着要不要再劝太太喝下,用眼神朝着月儿求助,月儿便接了过来,用银匙轻轻搅了搅,“太太要不要再喝次药。”
“不喝了……不喝了……”程太太眼神有些涣散,像是睡了许久,又像是久久未眠。
“你们都出去吧,”程太太又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
月儿刚想放下药碗起身行礼告退,却被程太太按住了手。
“你留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程太太的眼角,竟泛起了些许泪光。
月儿顺从地坐下,视线落在碗里,依然搅着碗中的药汤,黑褐色的液体冒着热气,散发出一种苦甜苦甜的味道。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眼泪,还是滴了下来。
你做没做错?你说的哪件事?是你把我指给你大儿子做通房丫鬟,还是勾结摄政王意图谋反,还是把程昴丢到了沧州去,还是眼睁睁看着我杀了那两个兵丁?
“太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程家,自然不会错。”既然不信任,月儿对程太太的话,就只有应付。
程太太微微苦笑,像是自嘲,“我本以为啊,这两个孩子历练历练,将来都能有一番作为,可没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算计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被别人算计了。”
被谁呢?摄政王,清荷,皇帝,还有,你的大儿子。
月儿被蒸腾的药气熏得眼睛有些发酸,放下了药碗,这是她第一次直视程太太眼睛。
月儿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盯着程太太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反着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和您一样,在为程家的未来着想,程昴是栽在自己的冒失上了,您不必这么自责。”
若不是你放不下架子只顾着颜面,程昴怎么会失踪在沧州那个地方,程轩又怎么会恬不知耻地一次又一次拿我去激怒程昴,你以为你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就算是弥补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是历练了学会算计了学会心狠了,然后我的程昴就再也回不来了。
程太太看着月儿眼里碎刃般的恨意,抿嘴不语,也许是被心里的凄愁鞭挞得太久,月儿终于说出了她的恨竟有几分释然。
“我不信我的儿子会死在那大山里。”
月儿一怔,指尖攥进掌心狠狠地抠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才不要在这个女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脆弱。
“我也不信。”可是眼睛还是不争气地湿润了,变得一片模糊。
“那就好,”程太太将手伸到枕下,拿出一卷薄册,细细地抚了抚,“我是想跟你说另一件事,这是程家每天各个酒庄和酒窖的银钱粮食明细,只有这么一份,轩儿还只会读书看账,你拿去,帮衬着他一点。”
月儿看了看那大红的封皮,明白了程太太的意图,“只要程太太不嫌弃月儿愚钝,月儿愿意尽力学学。”
程太太将这本账簿递到月儿手上,这本账簿上的重量,不言而喻。
“太太还是再喝碗药吧,这还没到立冬,天会越来越冷的。”
“是啊,”程太太斜倚着红木描金的床柱,笑得有些凄惨,“以后啊,估计没有暖和日子了。”
程锦苒一刻钟前就已经到了,听见屋里人谈话的内容,就没有进去,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听完这句话,心满意足地笑了。
母亲用惯了命令的方式,果然比自己这循循善诱要快的多了。
皇宫,皇帝已经在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端坐了五个时辰。,稚气英俊的脸上早就没了先前的傻气和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疲倦与阴沉,红木描金的桌案上已经批阅过的奏章和圣旨摞的老高。
批完手中的最后这一本,皇帝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沉,小太监又进来添了两只蜡烛。
“启禀皇上,摄政王已经到了西北,莫枭可汗飞鸽传书来向我天朝又表了一次忠心,定当好好‘照顾’摄政王爷。”
皇帝稍稍向后仰了仰,懒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上,嘴角扬起一丝笑,“对,留着他摄政的名号,以后我拿他这个名号还有用。”
“对了,那户程家人有什么动静没有。”
“回皇上的话,没有,程家小少爷好像死了,他家太太一直卧病不起,这件事里里外外,应该是被摄政王蒙骗了。”
“哦……那那个杀人的丫头呢?”
“那丫头也没什么动静,整天做饭哄孩子。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这家人?”
皇帝动了动脖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将手中的毛笔随意掷了出去。
“既然没什么动静,那就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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