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精的雪鹰
“不,准确地说是月牙色的长袍,金丝蟒纹玉腰带,配一块紫阳暖玉的玉佩。这染了血污的络子,就是从那玉佩上扯下来的。”杜月娘已不指望她能看透,索性耐心的解释道。“你说,他将萧齐昊玉佩上的络子送来,不就是告诉我让我放手去做,有事他担着么。”
白露不傻,可她还是听得一头懵,奇怪道:“世子妃,就凭这一撮破络子,您就能猜到这么多?会不会太武断了?”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自己去参悟吧,笨。”杜月娘又好笑又好气的摇头,枉费她耐心解释了那么多,偏巧这榆木脑袋压根没听懂。还武断?武断她个大头鬼!
白露尴尬的挠了挠头,她是真心没看出来那络子有什么名堂,但听世子妃这么一说,好像也能明白一点。只是她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是三皇子身上玉佩的络子,为何会转了一圈到了世子手中?
“世子妃,奴婢还是没想明白,这三皇子的络子为何会在世子手中?”白露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却见正在执笔待写的世子妃对她翻了一个白眼。“您是…生气了吗?”
杜月娘取出少量清水注入砚台,磨了两下发现她还傻站在原地,好笑道:“过来帮我研墨。”
“哦,哦哦,奴婢这就来。”白露回过神来,忙走过去帮忙研墨,直到墨汁满了整个砚台,才后知后觉的问:“世子妃,您不睡了吗?”
“雪鹰还在那等着,它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等毛了说不定就给你一爪子,我哪里还敢睡。”是她不想睡吗?非也,是雪鹰还等着她回信呢,她现在要是敢去睡,雪鹰就敢蹲在她床头盯她一晚上。
想想被个白毛畜生盯一晚的滋味,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是早些将回信写好让这祖宗走吧!
白露一听这话,立刻抬头去看雪鹰,岂料雪鹰也正在看她们,四目相对之后,雪鹰趾高气昂的对着她就是一声厉叫,映在这寂静的半夜何其渗人。
“世子妃您说得对,还是别让它等了,奴婢感觉它快生气了。”
瞧瞧,这白毛畜生脾气一向不好,面对她脾气不好就算了,在面对白露这个大元第一高手时,也没见它服半点儿软,一只鸟活得比人还硬气,想想就让人生气。
凝望着手下的宣纸,杜月娘踌躇许久,未免被人看出破绽,终究落下一切安好四个大字。待墨汁干透,她轻轻将信纸折好塞进金丝筒,轻手轻脚的系到雪鹰的脚上,然后拍了拍雪鹰的翅膀,示意它可以走了。
可是令杜月娘和白露没有想到的是,雪鹰非但没有走,反而焦躁的在树桩上跳了两下,一双圆滚滚的鹰眼死死的盯着杜月娘的脖子。
“世子妃,它怎么这样盯着你?”白露心一跳,不动声色的护到杜月娘身旁,生怕雪鹰野性大发做出什么攻击的行为。
被个白毛畜生盯得浑身发毛,杜月娘无奈的摊手,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样盯着我,但我敢肯定今天我绝对没得罪它。”
白露小心警惕的拿过一旁的卷轴,已经做好了雪鹰若是发狂就一棍子敲晕的打算。树桩上站着的雪鹰突然伸长了脖子,似有疑惑的歪头看向杜月娘的腹部,极轻极浅的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它能感觉到她腹中的胎儿?杜月娘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抬手顺了顺雪鹰脖
子上的羽毛,“你倒是聪明,怎么知道我肚子里有个小东西?”
雪鹰站着没有动,任由她抚摸自己的脖子,一双锐利的鹰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腹部,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旋即极其人性化的摇了摇头,不等杜月娘反应过来迅速转身,屁股对着她张开翅膀噗的一声便冲入了云霄,眨眼间便消失在夜幕中,再也瞧不见。
“世子妃,雪鹰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好半晌,伺候杜月娘躺回被窝,白露终于忍不住问道。
杜月娘掖好被角,点头道:“是挺反常的,它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莫不是我这胎是个怪胎?”
“世子妃,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孩子的。”白露好笑道,“若是让老夫人知道您这样说大小姐,她肯定又要说您了。”
这腹中的胎儿好不好,她比谁都知道,这一胎虽说来得匆忙,但她养得精细倒是比之前怀双生子的时候结实许多。这般想着,杜月娘轻轻合上眼,不一会便再次沉入梦乡,一夜好梦直到天明。
因昨日又是刺客又是大火,世子府的人除了杜月娘,只怕没人能睡得安稳。一大清早,杜月娘还没有起身,管家就领着几个管事在竹园外等着,直等得头上落满了露水,竹园里才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一大清早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白露一打开竹园的门,就看到管家等人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
管家抹去眉毛上的露水,对白露拱手笑问:“白姑娘,不知世子妃可起身了?昨日主院大火,我们查到了些东西,但此事牵扯太广,我们做不了主,得请世子妃拿个主意。”
竹园并不大,外面的说话声杜月娘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未免白露将人赶走,索性喊道:“都进来吧。”
“是!”管家急忙应声,跟在白露的身后进了竹园,恭敬的对主位上的人行了礼。“小人给世子妃请安。”
“免了。昨日主院大火,你都查到了什么?”因青衣要跟着燕今歌去战场,故而这个管家是燕今歌从心腹中临时抽调来的。说实话杜月娘对他并没有多少信任,但因是燕今歌亲自选的人,却也没有任何怠慢。
管家行了礼便起身,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全部搬上来,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解释道:“世子妃,昨日主院大火,小人在收拾火场的时候发现走廊下铺的木板皆为松木,主卧的墙角还埋了许多松油坛,这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