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忍忍,这一夜便过去了。”白天玉笑着看着鼓着脸的秦五,“不然,天玉亦可帮姑娘好梦?”
他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挥了挥,似乎是在试探着自己的力道。
白天玉天生神力,能徒手将敌人撒成两半可不是开玩笑的,秦五看着他的动作,咽了咽口水。
……
军外。
因前方急报,苏澈将连夜率领三千精骑赶往北平,马橛子里,皇甫元傲亲自为他牵过一匹马过来,苍白的面上堆起一抹笑来,“献王,一路顺风。”
“皇兄不去?”一边的皇甫元珩挑眉问道。
“哎,皇兄的身子不行,怕是赶不了这么快的路程,”皇甫元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总不能因为皇兄,而耽搁你们的行程。”
苏澈接过天枢递过来的头盔戴上,将重剑配于腰际之处,翻身上马,看着皇甫元傲道,“本王便先行一步。”
皇甫元傲领着人,“献王殿下一路顺风。”
苏澈点头,率先骑着马奔出营帐,身后的扛着高大的旗帜的两队兵马争先跟上,步军提枪,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直到人离的远了,皇甫元傲才收起脸上的笑意,苍白着脸咳了好几声,对着手下人的道:“去准备。”
立于他身边的人立即退了下去。
……
屋内,烛火跳跃了一下。
秦五打了一个哈欠,原先她在屋子里吹了迷药进来,屋子虽通过风,但药效还留着,这会儿子的功夫她困的不行,要不是暗地里猛掐自己的手心,她怕是已经睡着了。
“白天玉,”秦五努力的睁着眼睛,“你唱个小曲儿吧。我睡不着,一睡不着脾气就不好,脾气不好我明天想着法子都会弄死你的。”
白天玉笑,“天玉不会唱曲,倒是会说书,姑娘想听哪一段?”
说书?那她不睡的更快?秦五虎着脸,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眼珠子微微一转,“我肚子饿了!”
“现已是宵禁,军规规定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守位,”白天玉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这一点,恕天玉不能从命。”
“白老板,你这么油盐不进真的好吗?”秦五翻了个白眼,“恕我直言,您这样的钢铁直男以后可是会找不到媳妇儿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玉的亲事由不得自己,自然是主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白天玉轻笑,“姑娘可要天玉去拿个枕头给您垫垫?”
“不需要!”秦五郁闷的看着他,“我现在要睡觉了,劳烦你出去!”
白天玉摇头,“不行。”
“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避嫌?”秦五瞪着他,咬了咬牙道,“还是说,你其实对我有不轨的企图?”
白天玉敛去笑意,沉默的看着她良久,缓声道,“五姑娘,别瞎折腾了,即便给你松了绑,凭姑娘的本事,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倒不如现下好好的睡一觉,等明儿早上主子进了北平,姑娘的去向便可随意了。”
北平现在可是大雪灾,没有专门的猎犬和当地人民,那是绝对不可能找得到进山谷里的路的。
而苏澈去过北平,自然对地势熟悉,秦五就不同了,她若想去,要么借猎犬要么就去借人。猎犬在这个季节都是百姓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绝不可能外借,而能上山认路的都是老一辈的人,更不可能听秦五的话出来了。
白天玉很放心。
秦五抿着唇,忽然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我现在想上茅厕了,你先松绑。”
白天玉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将恭桶放在秦五的椅子下面,然后人转过身去,淡然道,“姑娘想要方便就这样方便吧,外面有婆子和丫鬟伺候你换衣。”
秦五简直想要骂人了。
就在此时,白天玉周身突然爆出一层的煞气,整个人似一柄出鞘的宝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瞬间拦在秦五的身前。
屋子门‘轰’的一声被掀开,从外踏进来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他面容刚毅,有一道疤自额头延伸至唇角,鹰目寒凉无波,冰凉的看什么都像是在看死物。
他的双手拿着闪着寒光的弯刀,刀身有几个豁口,看起来似乎并不锋利,却是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小五小心!!”
隐约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尖叫了一声,站在门口的男子视线微微一动,秦五立即就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她尚且还未反应过来,男子已然提着刀冲了进来,白天玉赤手空拳直接迎上,两人招招致使,屋子里的陈设一下子被掀翻在地,劲气裹着杀意,瞬间将屋子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白天玉心下暗惊,冷眸盯着眼前的男子,“你是何人?!”
“让开,”男子冷漠开口,忽然冷不丁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刀刃,“雁过不留痕,树倒猢狲散。”
白天玉微微一怔,“卫无痕?”
眼前的男子正是江湖第一杀手,重金之下从未失过手,他今天来,是来杀秦五的?
卫无痕根本就不给白天玉反应的机会,眼神一变,全身气势刹那爆涨,像一柄沉重的斧头,朝着白天玉砍了过来。
秦五心尖一跳,正要张口喊出声,便见一抹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用刀子将秦五身上的绳子割断,拖着秦五就往外跑,“快走!”
秦五一边跟着跑一边将身上的绳子甩下,“古岚,这人是你雇来的?”
“我可没那么多钱!”古岚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两个恐怖的人打的将眼前的地方变成了炼狱一般,登时就打了一个激灵,腿都哆嗦了,拉着秦五跑的更快,“那是真的要来杀人你的人!赶紧跑吧!”
杀她的人?秦五回头看了一眼,那一黑一白的身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又极速的飞开,而那一瞬间,卫无痕似有察觉,目光瞥了过来。
阴冷,冰寒,带着彻骨的杀意。
“姑奶奶,别看了,”古岚拖着人,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炮弹一般冲了出去,朝着夜色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