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栎是听从你的命令行事的。”孟慎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让圣上借故软禁我孟家!”
有什么阴谋诡计,她的想法立刻就能和他接轨,闻致远非常满意,辖制孟家的确是他的目的不假,但也不能过分惹她生气了,忙解释道:“我这也是顺势而为,陆垚昨日在御前为你孟家开脱,指出你的失踪或许是第三方势力参与其中。我制造姚存志被人仇杀的假象,不正是为他圆谎,将圣上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个神秘的第三方势力上么?如今圣上虽然软禁了孟家,但还忌惮着这第三方势力想必不会在眼下再对孟家下手,岂不正好宽了你的心?”
事已至此,再多的争论也毫无意义。孟慎尽管对他在达成同盟的情况下依然算计孟家感到愤怒和不满,但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沉思姚存志死后会产生的各种影响。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六姐孟愔,想来她此时一定悲痛欲绝,她想起她曾表白过的“倘若他有一天不在人世,我也不会苟活”的话,就担忧不已,还望她不要做傻事才好。再者是姚存志的葬礼,她没有理由不出席,如今她“失踪”,不知道圣上会有什么对策?
正想得出神,直到闻致远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才恍然回神。
“在想什么?想的那样出神?我同你说话都听不见?”
孟慎还在恼怒他,语气便就硬邦邦的,“闻公子问我何事?”
闻致远知她心中有气,也不敢火上浇油,低声问道:“我问你在闻府的事情,是否要告诉孟尚书他们?也好让他们放心?”
孟慎眉头紧皱,沉吟良久,才摇头道:“暂且不要同我家里人说,因为不知情的反应才最真实,倘若有了心理准备,恐怕反而要露出破绽来,介时被圣上拿捏住,可就糟糕了。”她知道魏国七月会犯境大昭,孟家只要熬过眼前的困境,很快就能够柳暗花明。这些重要隐情,她自然不会同闻致远交底,因此只道:“我照例每月初二、十六要回府,很快七月初二将至,宫里送不出人,且看圣上有何举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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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申时初,孟二老爷孟敬和孟三老爷孟放才从刑部衙门回来,椅子还没有坐热,孟将军已经派人来请过三四次了。经不住孟将军一再催促,可怜两位老爷连一口热饭都还没有吃上,饥肠辘辘地赶到了孟将军院里——自从他受伤卧床以后,这间屋子就代替了孟尚书的书房。
两位老爷到的时候,孟将军正同四公子孟宣发牢骚,刚刚说到:“所以说成了亲的男人办事效率就是不比我们这些单身汉,都出去大半天了,这怎么着也该来报个信了罢?”
这样的论调,平日里当着三位哥哥的面他是一个字也不敢提的,今日趁着哥哥们不在,孟将军便想在辈面前摆一摆四叔的架子,怎知白天不能说人,这话刚从他口中出来,转瞬便自个儿长腿往二老爷三老爷耳朵里钻了。
“呔!”孟三老爷笑骂道:“你这厮!尽逞嘴上威风!有本事下床来亲自去啊!在床上对你两位辛苦奔波的哥哥指手画脚算怎么回事?”一面说,一面同孟二老爷先后跨过门槛。
孟将军打了个激灵,原本嚣张的气焰立马萎顿了,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讨好道:“二哥,三哥,你们回来啦?辛苦了辛苦了!还没用过午饭罢?”扬声招呼丫鬟,“让厨房送一桌席面来!”转头又殷勤地请两位哥哥落座,连连向孟宣递眼色,示意他倒茶去。
孟宣忍着笑起身同二叔三叔见礼奉茶。
孟将军睁大眼睛巴望着,孟二老爷将将放下茶盏,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凶手找到了吗?”
孟二老爷睇了他一眼,闲闲道:“哪里有这样容易?刑部那一群酒囊饭袋,查了一上午就得出一个结论,此案系仇杀!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说了等于没说。”
孟将军对刑部的办事能力颇为不满,嫌弃地轻轻啧了一声,又问:“那你们怎么蹉跎了这么久才回来?我还当案情有进展了呢!”
孟三老爷没好气道:“姚存志是姚家唯一的男丁,如今他死了,姚家就只剩姚母和六娘两个妇道人家,两个女人痛失所爱,抱头痛哭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处理姚存志身后的烂摊子?说不得,也只好我们尽力多帮衬一些。”
孟将军以为先前天香楼和傅炎的事情对姚存志十分厌恶,现今姚存志身首异处,简直大快人心,但毕竟死者为大,因此他心情再怎么轻松,说话也不得不客气一些。
“这姚存志是死有余辜,他活着的时候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死了还留下这么大个烂摊子。若不是为了六娘,哪个愿意管他?”他说到孟愔,突然就记起那一日他怒而登门,孟愔一脸紧张又担忧的样子。
“唉!”孟将军沉沉叹了一口气,“只可怜了六娘。”
嫁给姚存志的六娘子孟愔无疑是个牺牲品。屋内四人俱都沉默了。
恰好此时丫鬟送来酒菜,孟宣便陪着两位老爷用了一些饭菜。桌面上的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只馋得孟将军望眼欲穿,可怜巴巴道:“宣哥儿,四叔这几日吃的比兔子还素,你有孝心,撕一条烤鸭腿来给四叔解解馋罢!”
孟宣才要拒绝,孟三老爷已抢先道:“四别理他!不让他彻底长一回记性,他还真以为自己的铜皮铁骨,可以为所欲为呢!”
眼看着吃肉无望的孟将军不悦道:“老三!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上回你闺女来看我,也是这副口吻。”
听他提起女儿,孟三老爷的心登时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直往下沉,再好的菜肴,此时吃在嘴里也索然无味了。
“老四交还兵权也有几日了,不知道慎儿如今在宫里的处境如何?”孟三老爷叹了口气,面露犹豫地转向孟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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