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大。如若，初幻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今天的婚礼肯定不能继续下去。如果不能继续下去，那接下来的计划都会泡汤。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空中花园，所有的花园，都是建筑在地基之上的。

而我，我不能说若是自己出了事会影响多少。即使能够肯定他们能够将计划继续进行下去，但是……接下来会如何？

我曾经试想过，如果我死了的话，他们会如何？染羽，是不是会恢复原来那种如水一样，什么感情都没有的样子？十六夜……他则会像所有失去心爱的人那样，颓废而后立。而后，在某一天会遗忘我。

至于其他人，我与他们而言，无论是恩人也好、朋友也好、认识的也好还是路人，最后都会被时间洗刷，而我，会成了他们心中的遗憾，而非伤痕。

楼下，传来喧闹声。成群结队的仆人开始出现，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食物、水果和糕点。因此，喧闹的声音越来越烈，但是在最后的时候，渐渐的变得安静。原本分散的人群，都开始聚拢。仔细一看，不难看出，这些站在一起的人是利益的共同体——本来想说他们是同伴或者朋友的，但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表情，还真是让人难以说出口。太过虚伪，如果也跟着虚伪，没有一定的心理建设，恐怕难以说出。

但他们的话，就没问题吧？对于他们而言，很多东西都是天生的，就如同撒谎。父母的谎言和虚伪，潜移默化的到了孩子身上。而他们，为了入官场，并在官场上生存下来，懂得这些也是在所难免的。如果，不懂这些的话，恐怕很难再这个世界时上生存下去。就如在原本那个世界，如果不懂得赚钱，根本就没办法生存下去。那个世界不若这个世界，可以随便找一个地方隐居，自耕自种、自食其力。

也有人说，可以去乞讨。但是，乞丐不也是一个职业吗？如果乞讨不到，也没有办法吃饭。而且，那个世界对乞丐比现在所在的世界要苛刻些许。毕竟，有影响市容罪这一条法规。

总之，人选择什么，都不能单纯的怪罪本人吧？无论是为善还是为恶。很多时候，都有客观的因素的使然吧？

就如花家，他们就他们的立场，他们的客观而言，他们没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想要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连拿破仑都这么说，那还有什么可质疑这一点的？

是人，都有想要做人上人的愿望。谁愿意跪在别人面前？谁愿意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只不过，有的人的定位不同。有的人，想要的只是一个适当的定位，譬如说想做天下第一有钱人、成为宰相等等，只要满足了他们这一点，他们就会满足。而有的人，想要成为人上人之，欲望无止境。永远都满足不了。即使是满足，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我不会说花家任何的不是，他们想要脱离影子生活，想要以正面形象登上历史的舞台。也不能说，他们想要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有什么不对。但我，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同情或者理解之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项处事原则，或许很是适合我。而原来的我，压根不会理会什么处事原则。若非说有的话，那就是，喜欢的人，搭理一下，不喜欢的人，直接无视。因此，那个世界的人，差不多都被我无视了。

但，现在则不同。

我变了，变了很多。

或许，从最初接受穆夜的交易，我就变了。那，火炼的死，就是转折点，正事鉴证了我的改变。

一个，很残酷的转折点！

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花家的所作所为。我明白他们对于我的忌惮，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云梦寒。云梦寒曾经是他们偌大的威胁，这个威胁之大，在本尊之后，连替身都不放过的行为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我原本依旧本着喜欢的人就理会，不喜欢的人就无视的原则生存在王宫之中，甚至不惜将自己放逐到冷宫寒玉宫，而后，出来之后，即使是在永昶殿，我也如同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被花家的人盯上。

呵……我想，这多半是因为染羽的原因吧！

成也萧何败萧何。

无论是我，还是云梦寒，我们二人的荣光，都脱离不了染羽。我们二人的霉运，也少不了他。

我不想说什么原谅与否的话，现在对于我而言，杀人偿命，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花家毁了我近乎一半的人生计划，让我背负上许多无法背负的债，让我原本就不怎么正常的心更加不正常。如此这般，我怎么能不好好的回敬他们一下？不然的话，真的是对不起他！

大约十余分钟后，仆人撤去，原本群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的人也安静了下来。

突然，左面墙壁的书柜被推开，一个人跪在那里，道，“君上已经到了，请您去主殿。”

“噢，知道了。”我淡淡道。

说完，那人转身离开。书柜后的密道为关闭。我瞥了一眼前厅之人，转了身，朝密道走去。

这是这栋楼阁的秘密。

一般，密道的建筑是要有一定的基础才能够建筑。密道不是皇帝的新衣，可以隐藏，但不可以隐形。如若没有什么东西做掩护，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密道”。

但是，这栋阁楼的密道，却不是如此。我知道，本质是如此，可是他们却用了什么技巧将这本质的东西隐藏起来。至于是什么，我不想知道。很麻烦，也懒得去理会这一些。

通过密道，到了侍卫所说的主殿。主殿位于方才我梭子啊的楼阁正后方一百米处。虽然名为主殿，却比楼阁小了许多，不起眼了许多。但，也只有知情人知道，主殿才是“泶绯”的最重要之地，楼阁的二楼书房是其次。当然，书房的重要并非是因为里面放的书籍和资料，而是密道，也是许多地方的入口处。

主殿不能直接进入，因为周围十米处不是陷阱就是机关，而且有许多侍卫在暗中守卫，轮流换班，二十四小时轮休。而且，主殿门口与窗户上都涂了永不消退的毒药。只有一触碰，就只有死路一条，除非能得到解药。但是，解药分两份，一份在染泶手上，一份在染羽手上，二者不会少其一，否则的话就不能解毒。

因此，要想进入主殿，只能从书房进入。而书房的密道开启机关，也十分的特别。具体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而主殿，一开始规划就被规划为灵堂——之所以称作是主殿，那也只是几个人之间的暗号而已。在别人那里，主殿无疑是指的这一栋楼阁，供奉着染泶母妃与奶娘的灵位。并且，染泶还下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如若打扰了他母妃和奶娘的在天之灵的话，就逐出“泶绯”。

“泶绯”里面的人，都是染泶这二十年间亲手培养出来的人，逐出“泶绯”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死刑。而且，他们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好奇心，对于不许靠近被称作是主殿的灵堂。

走出长长的密道，眼前豁然开朗。朦胧的灯光，十分的符合“灵堂”的标准。

染羽站在窗外，龙袍加身，皇冠加顶。平日在永昶殿里就披散下来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

染羽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或者看出，我喜欢长发，比较束起和披散着，我比较喜欢后者。

于是乎，染羽在下朝后，就直接的到了永昶殿，换上便装，借由解开头冠的缘由，将头发披散在肩后。起初我觉得奇怪，但久而久之，也见怪不怪了。

我不去朝堂，不想与“后宫干政”或者“牝鸡司晨”等等词汇连接在一起。我也不去书房，懒得去，虽然不远。所以，很少看见他束发的模样。久而久之，也渐渐的忘记了。

染羽束发的模样，少了一分清冷，多一分冷澈和不可及的高寒。加之龙袍加身、王冠盖顶，就将身为君王的那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清冷、尊贵、威严尽显无遗。

“君上。”我轻声唤道。

“爱，你来了。”染羽回过身，道。

“是。”我点头。

“快换衣服吧！稍后，泶儿的婚礼就要开始。”计划，也要开始了！染羽在心中补充。

“嗯。”我颔首，可是，看到衣架上的那一件衣服时，我愣住了。我疑惑的看向染羽，“君上，这是什么意思？”

“嗯？那是你的衣服。从今天开始，就属于你的了。”

“……”我沉默的看着染羽。

染泶看出她眼中所写着的东西，靠近她，温柔一笑，道，“爱，我只想要给你应该是你的位置，不要拒绝，好吗？”

“属于我的位置？”

“嗯，以前有花散里在，不太适合。现在花散里不再了。自然就是你。”染羽说得理所当然，却让我有些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