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次日，阳光明媚，风轻云淡。这样的天气，十分的适合出行。

我打了个哈欠，带着丝丝倦意走出了屋子，如同一个流氓一样，拿着烟斗，走到大厅。之前，他们已经叫人来唤过我，但是被我拒绝。

我说，稍后就去。至于路，昨日我已经记下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记住。但是，各条大路通罗马，不是有这样的话吗？所以，四处乱转，虽然不是无头苍蝇，但仍然夺走了很多冤枉路。当额头有了点点薄汗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大厅的所在。

我顿感轻松，擦了擦汗，犹如流氓一样走入了大厅之内。

大厅之中，依旧是那几个人，现在只有水无不在。

昨晚，我下定了一个决心。所以，当实行这个决心之时，他们似乎反应不及，皆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径直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不顾他们的惊讶目光，抽着烟。

如果，我此刻翘着腿，摆出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那绝对就是流氓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尚大人，什么时候出发？”我道。

“现在时辰尚早，先用过早餐再去吧！”尚安道。

“早餐？”

记忆之中，我吃过早餐的次数和哭过的次数一样多。但是，依旧是那样一句话，入乡随俗。即使他说吃早餐，那就吃早餐吧！

不过之时早餐而已。

“嗯，好。”我微微笑着点了头。

“那这边请。”尚安道。

我起了身，跟随尚安到了客厅，身后跟着的是冷漠着表情的穆夜以及表情平淡的十六夜。

穆夜已经答应了我，他会如同以前那个穆夜一样对我。但是，我仍然从他的目光之中读出了感情，只不过是隐藏得很深而已。而那深邃的目光之中，隐隐闪烁着惊诧。他似乎以为我会拒绝，只不过，我的回答是微笑的点头。

至于十六夜，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看过他一眼。如果说，我曾经在无意之间给过他希望，让他仍然抱着残存的幻想，那就让我打断。从今以后，让他彻彻底底的绝望。

在绝望懂得刻骨铭心之前，让他彻彻底底的死心。不管是悲伤、痛苦还是绝望，这一些虽然残忍，但是总比刻骨铭心要好许多。

这一份残忍，就当做是我对这个爱上了我的可怜男子的最后一点点报答。希望，这一份残忍能够成为他的救赎，让他彻底的从我这一个灾难之中得以解脱。

早餐十分朴素，青菜豆腐，萝卜茄子。很适合我现在的身体食用。

我入座之后，尚安和穆夜才相继坐下，十六夜站在一边，如同仆人一样，随时准备侍候就餐就餐。

“请。”尚安道。

我淡淡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之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放在碗中。如同观赏什么艺术品一样，我笑着盯着那一块茄子。他们疑惑的看着我，但是无动于衷，死死的盯着。

我所认识的尚安讨厌吃茄子，而我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也吃过很多。可是，我还是不记得它的味道。

终于，我观赏完毕。将茄子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着。那味道，十分的淡，吃着的适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如何形容那感觉呢？嗯……就好像是明明应该放盐，却放了糖。

难怪尚安不喜欢，这种味道，的确不是他适合他。

“十六，坐下。”穆夜收回视线，道。

“……”

“坐下！”

十六夜迟疑了一下，将视线投以温柔，却见她很是认真的吃着饭菜，没有看他一眼。他忍住心中疼痛，浅浅的笑了笑，终于坐下。

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原因是似乎必须说一些什么。但是，说话对于我而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必须找到自己愿意说对方也愿意听的话题。但是，这样的话题，在现在彼此树立心防的人之间，存在吗？

我不喜欢敷衍，所以干脆不要说话。

我不觉得，在我身边现在还存在着即使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的人。譬如说母亲，譬如说尚安。

而我，也不期待有这样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们的存在，即使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我，以不同的方式。之前，将眼前这个尚安当做了是我所认识所爱的那个尚安，就已经是对他们的侮辱和亵渎。我又岂能再重蹈覆辙？

最近，我似乎总是在质疑自己的话。每每的想到什么，肯定了。不久之后，又提出了质问。这样反反复复，就如同刚才。

用餐完毕，很快有人来收拾。收拾之后，端上了茶水。这似乎就是古代人的习惯，也可以将之看做是惯例吧？

茶水清香宜人，饮下之后，一种温暖之感从胃中弥散全身。难怪，他们都喜欢这样。

我想，茶水之后不会再有糕点。如此的话，这绝对成了早茶。早茶之后，上午茶，之后又是午餐，下午茶后是晚餐。那么，还是晚茶之后再出门是好。

还好，这只是我的妄想。

喝过茶，尚安说车准备好了。这个时辰去寺庙的话，很多香客。虽然拥挤，但是在这种时候去，才会体会到那种意味。

意味？

我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沉默冷淡的男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上寺庙还能有什么意味。也从没有想在香客密集的时候去凑什么热闹。我不信佛，也没有什么愿望是需要神佛才能实现的。而那些是被人想象才出现，被人记住在能存在的神佛，又如何能够实现愿望呢？

现在，我只是想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安安静静的等待事情的结束。

而这一次，之所以想要去寺庙，只是为了寻一个答案了。

现在，我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迷惑着我。之前在华清寺的时候，我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后无论怎么想都找不到答案。所以我想，既然这个问题是在华清寺想到，那么还是在寺庙之中去解决吧！

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