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松月轩。

当独孤向南回到松月轩的时候，独孤向月已经睡着。他总是习惯性的去她的房间看一看，在得知她安寝之后，才能够安下心来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尚安坐在桌边发着呆？！

“在想什么？我来猜一猜？”独孤向南坐在他的对面，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被酒，“是在想今天晚上的表演，还是在想她？”

尚安抬起头，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独孤向南，他微微的敛起眼。

“你怎么了？”

“嗯？”

“你的心……很是不平。”

独孤向南一愣，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他，什么都瞒不过他。虽说，他从来都不会介意自己的心思被他知道。但独独这一次，他十分的介意。

方才，因为那个女子扰乱的心绪还没有恢复原本的平静。他苦苦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才见过几次的人影响到如此地步！

如果自己都被影响到了这种地步，那么尚安呢？独孤向南扯起一抹邪笑看着尚安，看着他一瞬间又走神了。果然，这很值得尝试。这个几乎从不为什么所动的尚安，她对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意义？！

如果……

如果影响真的那么大，还能让最爱的妹妹嫁给他吗？而向月，能够接受一个心绪被别的女人牵绊的男人吗？

“刚才遇见一个人，一个流泪的女人。我在那里和她聊了一会儿。”

尚安看着独孤向南，眼中浮现出点点疑惑。

他很讨厌流泪的女人，这是只有几个人才知道的秘密。那么，为什么？虽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谎言一样，然而尚安深知，独孤向南是绝对不会对他撒谎的。即使有什么不想要说的事情，也只是沉默。并不为了顾及到对方的感受，而撒下谎言。

而他，也是如此。

这就是他们作为朋友之间的信任以及真诚。

“那个女人，你也认识。”

“南，别卖关子。”

“难得见你焦急呢！”独孤向南戏谑道，“那个女人是穆晚。”

“她？”尚安一惊，这怎么可能。

“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也是如此。起初，还以为认错人了，谁知道真的是她。你能想象吗，她那样的人，居然蹲在御花园漆黑的角落里面痛苦不已。为了不让人发现，还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好不容易，尚安才挤出了一句话。

“我问过她同样的问题，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

“南，我不说过，别卖关子！”

尚安有些不耐烦。她哭了？为什么？

“不是我卖关子，而是必须卖一卖关子，不然这多无趣！”独孤向南笑了笑，端起酒，一饮而下。酒饮下之后，笑容也退了去。他沉静着表情，道，“她似乎是因为某个人，某个男人。”

“某个……男人？！”尚安感觉自己的心在痛。

“是阿，某个男人。我问过心中所想的可能性，但是被她讽刺的笑着否认。当时看起来是在狡辩，但现在想想，说不定是她说的是实话。”

“什么意思？”

“她和那个人只见过几面，依照她的性格，一见钟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想要日久生情的话，也得有时间相处才行。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甚至是话都没说几句，如何日久生情？”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尚安道。

独孤向南再为自己斟了杯酒，又为尚安斟了一杯酒。

“尚安，你记得自己来自什么地方的吗？”独孤向南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径自道。

“你在怀疑我假装失忆吗？”尚安的声音染上了冷漠。

“不是这个意思。”独孤向南道，“曾经我们调查过，穆晚曾经自杀过一次，理由是拒魂。在被救回来之后，性格就发生了巨变。一前一后相对比起来，很难相信她们是同一个人。而且，现在的穆晚比以前的穆晚要聪慧了许多。就拿其中一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条件和机会学习音律的穆晚，怎么可能再死过一次之后，就变得如此精通了？”

谁也无法否认，虽然那些曲子并不是她直接谱写出来的，但是能够吟唱出那样旋律的人，谁能说她不懂音律？

“你是想说，她们不是一个人？”

“孪生子的长相，十有八九都是一模一样。而且，世界之大，谁也无法否认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南，你究竟想说什么？”

“安，你以前会不会认识她？认识现在的穆晚。”独孤向南平静的说。

尚安并没有觉得惊讶，因为他自己也曾如此想过。过去，自己是不是认识她？不然的话，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如果认识的话，也就能够解释在青花镇时她看着自己就潸然泪下了。

“永生河，在一年前我们还没办法渡过。”尚安点出了重点。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原因。

“……是阿，我是在永生河岸遇见你的。”

“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她。除非我和她，谁长了翅膀，可以飞跃永生河。”

“但是，永生河一年有两次可以渡河。”

“即使如此，如何解释离永生河千里之外的穆晚和身在南向国的我相遇？”尚安道，“如果说，我是被迫离开，然后被送过永生河，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查不出来。而且，御医们不是都说，我失忆的原因虽然不明，但却对不是因为药物或者暴力原因造成的。”

独孤向南沉默了。

“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尚安道。

“你似乎很惋惜？”

“不是惋惜与否的问题，只是很难解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尚安端起酒，看着漾起圈圈波纹的酒水，“起初，我只是疑惑，为什么她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就哭。而且，还哭得那么的悲伤。之后，因为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也因为觉得她是一个奇特的女子，所以就多注意了她。可是，却发现，越是注意她，那种情绪越来越浓烈。然而，我却无法解释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