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这究竟是什么妖法?!为什么只是一碰就变成这样?!他究竟招惹了何方神圣?!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
武侠小说里面有一种常常出现的桥段:当功力达到一定境界之时,就有所谓的无剑之剑的存在。那么,这个荧月就是这种境界吗?敢情,这比荧惑还厉害。
荧月再度伸出手,这一次是掌。当他手掌贴在李庆肩上时,窗门立刻破碎,李庆被震飞到屋外。
“蝼蚁之辈,竟肆妄如此。如此下场,也是理所当然。”染泶冷冷道。
“……公子还请手下留情,这烟雨阁还需要这一些蝼蚁维生。”火炼脸色有些苍白。在风尘之中混迹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版情景。如果说不震惊、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可是,她必须出言阻止。虽说,她也觉得李庆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染泶,字绯炎……如论名或者字,都与“血”有关。
泶之意,乃为夏天有水而冬天无水之地,也与血音同。而绯,则是绯色,所谓绯色,其实就是血红。
我不知道生出第几度的佩服。这一次是佩服为他取名的人,这还真是“名副其实”阿!
“荧月,善后,然后回去。”
“是!”荧月没有任何意义,原地跪地,行礼后又消失在了原地。
“抱歉,惊吓了几位。”染泶道。
“能够问几个问题?”
“请说。”
“第一,他难道只会原地消失吗?什么时候能够好好的用‘走’的方式离开呢?第二,绯炎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应该有‘门禁’的吧?”我所谓的门禁,其实是宫禁。
宫禁时间是亥时,而现在,已经戌时了。
“需要我叫他回来用‘走’的离开吗?”
看着染泶不无真诚的表情,我有些言语困难。
“至于门禁,这不用担心。叔……叔以前在还未离……分家之前,经常晚归,所以也教了我一些应对门禁的办法。”
染谦,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阿……我很想这么说。
而我更想说的是,其实,什么门禁的都是借口,我真正想问的是,你什么时候走?最好和那个荧月一样原地消失。
但是现在,对于染泶的话,我只能报以一笑,言语不能。
“二位,站在这里不嫌累吗?不如上楼坐坐。”火炼出言打破这阵静默,“妈妈,去准备点点心和酒水。”
“稍等一下。”我道,“火炼姑娘,听闻你与女儿醉的青衣姑娘姊妹情深,能否予以引见?”
“青衣妹妹吗?当然可以。”火炼十分爽快的答应,“妈妈,能否麻烦你去一趟女儿醉,请青衣妹妹不烦麻烦前来烟雨阁一遭?”
“嗯,好。你们稍等,我去去就回。”
识时务者为俊杰。虽说秦娘此人身在风尘,这一句话,也十分的适合她。
不多问又善于察言观色,交际手腕十分的高明,办事也十分的精明利落。若是身在现代的话,她一定会有一番成就吧?
“那么二位,不妨先上楼等候?”
“叨扰姑娘了。”染泶道。
跟随火炼上楼,沿着繁华的走廊走到尽头,是一扇朱红之门。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由种种红色堆叠而成的房间:绯红绣花纹的窗帘、与门同色的朱红所漆的桌椅、大红的富贵牡丹地毯以及丹砂莲纹的瓷器。
“请坐。”
我与染泶二人不予任何推辞的坐在了左侧的椅上。
火炼沏了一壶茶,倒了三杯,并逐一的递到他们二人手中。
“这是今年的春茶,听说是头一批采摘的。两位尝一尝,看味道如何?”
茶香淡雅清新,入口虽然无甚味道,却回味无穷。留恋在口舌之间的香气,如同那袅袅的檀香,让人眷怀。
檀香?
不知何时,火炼在那丹砂青花纹香炉里点了檀香。那香味是……“这香味是……”我放下茶杯,有些疑惑这个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
“这是青衣妹妹制作的檀香,具体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但好像是用情花当材料。”
情花?
“是青花镇产的情花吗?”
“嗯。有一次青衣妹妹路过青花镇,见那花十分的特别,便带了一些回来。”火炼突然叹了一声,“不过,这花有毒。上一次,青衣妹妹从青花镇回来就病下了。本以为没救了,若不是华清寺的主持空行大师有一粒可以解万毒的药,并且不吝施与,恐怕青衣妹妹现在……”
火炼难得露出悲伤,那端着茶杯的纤纤玉指有些颤抖。
“姐姐,那事情已经过去甚久,如今妹妹依然好好活着,姐姐就不必悲伤了。”
门被推开,吱呀一声惊扰了屋内三人。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绝色的青衣佳人。
青衣依旧一身青衣,淡淡的胭脂施与容颜,翡翠玉簪插于发髻之里。
“妹妹,你来了。”火炼赶忙起身相迎。
火炼亲昵的拉着青衣的手,将这个淡淡微笑的佳人拉进了屋里。
青衣任由火炼拉着,在看到其他二人之时,眼中闪过淡淡惊讶。她松开火炼的手,走到二人面前,福身行礼,道:
“青衣见过二位。”然后又看着左侧身着青衣之人,“能够再见到您,青衣荣幸之至。”
“青衣姑娘,许久不见。”我起身还礼,有些出乎意料青衣居然还认得我。
“姑娘有礼。”染泶也起身道。
“姐姐,听秦娘说,你找我有事?”青衣微微笑着,转身看着火炼。
“不是火炼姑娘,而是在下麻烦火炼姑娘请青衣姑娘你前来。”
“噢?”青衣有些惊诧。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前来,也是有事前来也是有事要拜托二位。”
火炼与青衣相视一眼,双双的看着她。
“请问有什么贵事?如果能够效劳的话,我们姐妹二人定不会推辞。”火炼道。
不会推辞吗?
我应该感动,因为,对于只见过两面和一面的人来说,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是很不容易的。
虽说,染羽的宴会全部交给水无置办,而我,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的呆在永昶殿,好好的抽自己的烟,好好的过着自己“废物”的日子。但是,所有的“好好的”却在见到他的适合发生了变化。
见到他的时候,那种想流泪的感觉和他当初消失时的流泪是完全的两种感觉。在这种感觉出现之时,想起了两件事:母亲担心的表情和那首《几度枫红》
世事变迁,凡是都有相遇和离别。那么,如果这一种重逢——虽然那并不算,是不是在告诉我说,这是……离别。
离别吗?
尚安不是“尚安”。我所认识的尚安是名叫谢尚安的上海人,我所在的出版社的责任编辑。而这次出现在我面前与他容貌相同的人是南向国第一辅臣尚安,也是……南向国公主的心上人。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独孤向月看尚安那眼神与神态,无一不赤裸裸的表明了她的心情。除了瞎子和连白痴都会嫌弃的人才会不明白。
我一直无法忘记,在青花镇初见他的时候。
那时候,手中拿着糖葫芦,嘴里还有那甘甜的滋味,而不远处卖棉花糖的摊位上,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无论是那身影亦或是那侧脸,都映入了骨髓之中,只是一眼,也只需一眼,便可以认出。
尚安……那个从她生命中消失了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在他回过头,迎上他那冷漠的视线之时,便明白了,他与我,都是一个巧合。
“穆晚”恰好与云梦寒长相神似,而我恰好在死后穿越到这个世界,占据了穆晚的身体,并恰好代替穆晚出嫁;而他,也只是恰好与尚安长相酷似。而他,也恰好叫做“尚安”而已。
只是,恰好……而已。
我不太喜欢什么恰好,这会让人错觉这一切都是命运。命运安排好这一切的“恰好”,好以迷惑苍生。然后以为,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宿命。
所以,结束吧!
记得,曾经写过的一片小说里面有一个桥段:舞者在堂皇的宫殿之中献艺,舞的是剑舞。那锋利的剑,以及美丽绝伦的招式,让观者感叹之时都在警戒着。最后一招剑舞飞凰,剑星四射,剑气灼人。当侍卫在谁呵斥的“护驾”之声后持剑袭来,却不料,那舞者的剑锋一转,舞者便如风中之花一样开始摇曳,最后如同残花一样,陨落。
他看过之后,问,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
其实,那个舞者只是用着很悲剧的方法抗拒着自己的命运而已。因为,她被人用最爱之人威胁,若是不刺杀掉位于殿堂上之人的话,那么等待的就是她爱人的尸体。但是,她怎能如此做?
殿堂之人乃是难得的明君,如果他死了,天下将会打乱。那么,又会有多少人会死去?又会有多少人会失去挚爱之人?
那种失去挚爱的感觉,不亲身经历,焉能只这有多痛苦?!
前段时日,我去看过穆夜,只不过没让任何人知道,除了安排我从后门离宫的水无。
穆夜所经营的商行十分成功,虽然现在规模还不算很大,但是,它在短期之类崛起以及其崛起的速度都让商界为之一震。十六夜很是高兴,很多时候十分直白的说“夜主十分有经商的天分”之类的话。反观穆夜,他十分的淡定。
比起之间的沉默和冷静,如今的穆夜多了一分淡定。而这一份淡定,从未在入宫之时表现出来。若不是因为兴之所至而去“偷看”,定然还会被他蒙在鼓里。
静静看着账本的穆夜,偶尔会蹙起眉头,不时会拿起笔勾画几笔。自从穆然那件事之后,穆夜的冷静少了几分,但是,不经意之间在眼眉之间流露出的忧伤让人心疼。但是,这似乎只会在他一个人的适合才会出现。
这是否算是一种自我防卫机制?
所以,任谁也发现不了。
不过阿,穆夜不管什么时候,即便是之前之后发生了变化,他依然不会让人看见他的脆弱。哪怕是一点点。上一次,在集安国的嘶吼以及昏倒,应该是他的极限了吧?而他,也应该发过“绝对不会有二次”之类的誓言了吧?
“你在想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思绪被惊扰。我回过神,看着他们几人用着担心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