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几个太监打扮的人与男子行了行礼，而后消失在内室的入口处。

男子端着酒却未喝，水般冰冷的双眸紧紧的注视着酒杯。却不知，他是在看杯中之酒，还是透过着杯中之酒看着什么？不一会儿，眼里莫名的情绪流转着。

那是怀念的神情吧？！但是，他在怀念谁？

“参见君上。”我略略低头，算是行礼。

初幻曾说，在这里称呼君主为君上。不过，这个称呼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比叫什么“圣上、陛下”要好听多了。

久久的不见回音，难以忍受身体的酸疼，抬起了头，发现他正盯着我。

我笑了笑，没有移开目光。

内室点满蜡烛，但是尽管烛光明亮，毕竟已是黑夜，更何况刚才的姿势让刺青隐匿起来了，若不好好的让这个人看清楚的话，那些疼不就白受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目的也要落空，这是绝对不允的。

朱焰国君主，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如流水般清冷的男人，唤作染羽。听穆夜果断说，此人为人清冷，不如一般帝王般对一切有着极高的欲望。但是行事，作风严厉，对待敌人的手段也很是残忍。因此，亲者敬、敌者惧。然而，在其爱妃病逝后，性情开始变化。无法具体说明究竟哪里变了，只能偶然之间就能感觉到那种变化。

“名字？”染羽问。声音也如他的眼，如流水清冷。

“穆晚。”我恭敬道。

风忽然吹拂而过，烛火摇晃不堪，染羽终于看清了新入宫之人的相貌。平凡、无一点特别之处的脸，却因为左眼角上的那一弯上弦月而带有一点妖冶。

但是，那绝非天生的印记。而且，听闻她在荧惑派人去求亲之后，强烈反对不成继而自杀，未遂之后反而答应出嫁。

一直在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宁愿去死的人点头答应？直到见到这个刺青之时，方才明白。

“你不解释一下吗？那个刺青。”

“敢问君上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想必你是知道后果？”

“嗯，知道。”我点了点头，心里窃喜与失落交加，喜的是可以不用想方设法惹怒他，省掉了不少的麻烦；失落的是准备了那么久的各种方法，居然一个也没有派上用场。但是，只要结果如预期一样就好了。轻扬一笑，道，“冷宫或者死牢。”

“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染羽问，如流水般冰冷的发着怒。

“听凭君上决定。”我由衷的笑着说。

“不过，你不是死过一次吗？”

“嗯，虽然遗憾，但我并不介意再死一次。”

染羽沉下目光，看着这个唤作“穆晚”的女子。她笑着，牵动眼角的刺青，借着夜色烛光，更显得魅惑。但是，那双清明的眼里，分明的写着她的认真。

她并非是戏言，也并非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只是，仍然无法容忍她在这张脸上……

“那就死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