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咪呜-」
把茶盘放在狗咪们——白虎与朱雀的背上,狐惊盏注视着辰星的背影。
即使如此,这次辰星并没有叫住他。
(好了好了从现在开始就是重头戏啊。)
「喵-」
玄武十分担心地叫着,狐惊盏搔搔它的下巴,然后转过走廊转角。
「咦,虚幻小姐?」
「啊,狐惊盏先生!」
长发的少女站在走廊的另一头。
「那、那个,对不起,我总觉得不好进去厨房」
「没关系,有什么事吗?」
在他的催促下,虚幻用有点慌乱的口吻说:
[在地下室里——李幽说她不想跟害首领哥哥受伤的的人待在一起,跟霍尔蒙蕾吵架了.」
「哎呀、哎呀.」
狐惊盏还没听她说完就急忙迈开步伐。
他走下阶梯。
(修真者出租公古原)事务所的地下室,是用来举行大型魔法仪式的房间,张设了复杂的选择性结界。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地面上的事务所,此处更可以说是(修真者出租公古原)的关键重地。
「——祓除吧,清净吧。」
当狐惊盏走下长长的阶梯,打开青铜制的大门时——
「祓除吧,清净吧。乞求连说出口亦感敬畏之祓户大神灵验,若愿一切恶事罪秽祓去消除,便宣读天津祝词之太祝词事——」
口齿不甚清晰的祝词,在十公尺见方的地下室里回响。
啪!
拍手声跟着响起。
虽然肉眼看不见,但某种清净之物从结界中进一步划下界线.
「哼~哼~」
身穿巫女服的李幽在结界中央,像动物般地威吓着霍尔蒙蕾。陷入昏睡的古青被放置在她身后的床上,由于刚刚施行的「禊」,整个房间沐浴在澄澈凛然的空气中.
「」
相对于李幽,霍尔蒙蕾依然沉默不语。她在比李幽拍手之处稍微前面的位置呆站着。
霍尔蒙蕾一如平常的面无表情,但她一直在原地轻轻踏步,看起来也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李幽。」
狐惊盏对她喊道。
「啊!」
「啊什么啊,我不是交代过要你们别吵架吗?」
李幽畏缩地提出反驳:
「因、因为,是这个女生害首领哥哥受伤的吧?所以我叫她离开首领哥哥身边,但是她却一直-黏着他。而且那个女生的身体一定有问题啦!」
关贯的神道的魔法特性——「禊」,是祓除一切污秽的绝对结界。「楔」几乎排斥所有的魔法,咒力,相反却对人类本身毫无影响。
「那么」
狐惊盏转移目光。
霍尔蒙蕾保持沉默,她的肩头渗出白色的液体。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油漆之类的东西。因为刚刚「禊」的冲击力,害桌子或什么的涂料剥落了。
然而——
那液体虽然是白色的,却散发出他所熟悉的气味。液体流出的量不过勉强能渗透衣料,但是黏稠的铁锈气味却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白色的血?」
虚幻睁大了双眼。「原来如此。」狐惊盏彻底明白了。
「你是人工生命体(注:荷姆克鲁斯,又译人造侏儒)吗?」
「那、那是什么东西?指的是什么?」
虚幻在后面眨着眼,身为灵体的她也无法靠近李幽的「禊」。
「就是藉由链金术制造的人工生命,用拉丁文来说则是『小人』。依照帕拉塞尔苏斯(注:文艺复兴初期的医师、链金术师)的论文,人工生命体应该是只能活在试管中的生物,但是她似乎逃离了这个枷锁。」
「因为哥哥是天才。」
霍尔蒙蕾面无表情地说着,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不感到自豪。
与她的神情相反,霍尔蒙蕾并没有试着按住从洋装里渗出的鲜血。说不定她没有痛觉,即使拥有痛觉,说不定她的脑中也没有治疗伤口的恩维——
人工生命体,没有灵魂的小人.
根据传说,关于他们的能力可说是大异其趣。
有文献记载,他们一出生就拥有自然界的一切知识;也有传说表示,他们与人类的婴幼儿并无不同。关于制作方式与材料也是,有些说需要人类的**与数种草药,有些说必须要有马粪或鲜血,一致的记述极为稀少。因此就连在(魔法师协会)之中,能够创造人工生命体的链金术师也只有寥寥数人。(不止如此,他还用上新的办法,型塑出几乎和人体一模一样的人工生命体?)
巴拉米德斯.特罗迪。
在古原失踪后的七年以来,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狐惊盏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时,霍尔蒙蕾转头望向他。
「我知道你,哥哥有说过。狐惊盏莲,是唯一留在(修真者出租公古原)的后辈。」
「我还以为那个人已经把(修真者出租公古原)的事情全都忘掉了。」
狐惊盏抓抓头,熏灰色的头发沙沙摇曳。
「——那么,就像李幽所说的一样,你不打算离开这里吗?」
「霍尔蒙蕾要待在古青身边。」
简短地说完后,霍尔蒙蕾再度转向古青。
「那个」
「不要。」
霍尔蒙蕾一口拒绝,就连头都没有摇一下。
感觉上,她有点像只忠犬。霍尔蒙蕾注视着昏迷少年的眼神,甚至可说是一心一意的。
断章
在我还小的时候,曾在一次玩过家家时割破了手掌。借来的东西,虚假的东西,伪造的东西。在那些小小的料理道具之中混入了一件真品。在手中把玩那只做工细腻的小刀的我,不知何时在指间深深地切出一道伤口。手掌上满是红色的我回到了母亲身边。记忆中母亲先是斥责了我,随后便哭了起来,最后温柔地抱住了我。很痛吧,母亲问道。
比起这句无法理解的话语,我由于被母亲抱着而感到喜悦,和她一起哭了起来。
然后,我发现母亲胸前有一些亮闪闪的东西。
我用小刀轻轻的捅了捅母亲,然后母亲躺了下来
少女断然说道。
「霍尔蒙蕾要待在这里。」
「恩」
狐惊盏动了动脑筋,提出替代方案:
「这样好了,我允许你待在这个房间的门前。因为我们得替他彻底洗净咒力,我想避免人工生命体的咒波干涉。」
「狐惊盏先生?」
这个让步让李幽瞪大眼睛。
[这样太奇怪了吧!如果那女孩对首领哥哥做出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人工生命体没有足以伤害他人的自我。只要巴拉米德斯不下命令,她就不会伤害首领吧?既然有辰星小姐的女巫魔结在,她就不能牵上新的连线。」
「可是」
「霍尔蒙蕾不会让古青受伤。」
人工生命体少女断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