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两侧云雾缭绕,仅剩下孤山峰顶上那一处浅浅的坟还能用视线看见。
远眺看去此时我脚下孤山的白,与商母坟前梨山的白相比,一个如雾似幻,一个似云朵缥缈。
远处的梨山因为天气原因,虽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楚,还是能够体会到当初商母想要葬在这座孤山封顶的用心。
因为她想守护着自己的孩儿,守护者曾经照顾过和关心过他们母子的梨山别院。
就像当初梨山被袭击,商母会带着深谷中所有聚集在一起的怨灵前去援助。虽然是说还情,但是我们当初对给他们的人情,绝对是他们此次支援的人情无法比拟的。
我跪在了商母坟前,认真问道:“商母,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听到。我知道您如今已经不欠我们恩情,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从您这打听点消息。打听点关于我娘亲的消息”
良久过去,孤山上的坟墓,商母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我继续道:“商母,我娘亲失踪了,爹爹说您看到了娘亲被掳走,我左右寻思,实在想不出寻找娘亲最好方法,所以只好来着求您了!”
说到此,我有静默了许久,坟前依旧没有半丝反应。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能说些什么话语来求这座不知是不是能够听到我声音的孤坟,索性也就不想了,继续重复道:“商母,我娘亲失踪月余,我想来跟您打听点关于我娘亲的消息”
“商母,您知道我娘亲是去了哪儿了吗?”
“商母,我很想念我的娘亲,我来跟您打听点关于娘亲的消息。”
“商母”
询问我娘亲的话不停地重复着,一个时辰过去了
“商母”
我仍旧不停地重复着,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我面前的孤坟仍旧没有半点回应。
贺离大哥将我了跪在湿地上如此之久,很是心疼,轻声道:“六妹,我们走吧,快要黄昏了,再不回去,兴许该看不见路了。”
我失落的抬起头,看了一下天色,确实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可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的心情,此时俨然已经跌落至了谷底。
似乎不由得心生了一丝怨气。
当我感受到自己情绪中那一丝丝不满与怨怼,孤山上却升腾起一阵极强的气流,越过了贺离大哥,直接朝我袭来。
似乎感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揽住我的腰身一般,朝我我席卷过来,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再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景象。但是却能感觉到,于我的腰身被揽住之后几个呼吸间,我的脚踝似乎被一阵力量给拉扯住了,阻止我被这一道席卷的气流吞噬而去。
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了。
北临国,齐皇山脚下,一个躺在马车内浑身是血,早已断气的姑娘缓缓地睁开了眼。奇迹般的庆幸着自己竟然在如此高的孤山上跌落下来竟然还能活着。
这是我在意识在渐渐模糊的时候隐隐的感觉到,抓住我脚踝的那双手似乎被气流强行拉扯开了。而且扯得我犹如目眦尽裂的那般痛苦,而后我便仿佛坠入了这座无尽的山谷之中,许久许久,我才终于着地。
我睁开眼一看,这里的场景很是陌生,而且此时的我竟然还躺在一架翻倒的马车之中,一条腿也被马车摔下来折断的木杆夹住了我的一条腿,令我无法动弹。
其余的伤皆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这条被夹住的腿却好像伤的不轻,而且痛的要命。
我抬起手臂,想要挣脱出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之前自己的衣衫了。
我脑海不停的转了起来。
我不是去孤山打听娘亲的下落了吗?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这是哪儿?为什么连我的衣服也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是被一阵奇怪的风给裹住了,然后然后
然后一阵骚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隐隐约约地能够听到他们在喊着。
“小姐”
“小姐”
“簌儿”
“簌儿,你在哪里?”
“老爷,您看,前面那一堆,是不是有点像小姐的马车。”
“哪里?”
“哪里,您看像不像?”
“真的,好像就是我们簌儿的马车,快,快,快过去看看人在不在”
我认真听得渐行渐近的声音,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得救似的,大声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着:“救命,快来救命呀,救命!”
喊了三声我便听了下来,继续关注不远处的那些人说些什么。
“夫人,是小姐的声音,小姐没事,小姐没事”
“诶,我也听到了,是簌儿的声音,没事就好,走走走,你们在走快些,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很快,就走匆忙的脚步声音,从马车外面传过来,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有人将马车几乎快要压倒我的脑袋的马车顶给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我这才松了口气。
有个打扮十分朴素穿着有些像是仆役的年轻人,见了我笑着轻声说道:“小姐,真的是你?我们都以为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你应该遇难了呢,见到小姐没事真好。”
另一个与说话的年轻人打扮一样,却要矮瘦些许的年轻人啪的一下,拍向说话的年轻人,并气愤道:“阿鹿,你会不会说话,这不是咒小姐出事吗?”
二人边说着,边欲将我从马车中抬起来。就在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等一下,等一下,我的腿被卡住了,动不了,你们帮我吧那跟棍子想办法先挪去。”
二人这次意识到自己差点闯祸,矮瘦些的年轻人连忙像我道歉道:“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差点弄伤小姐了,等回去,小的认打认罚,一切都随小姐的意便是。”
这时,走的慢一些的当初听到的几个声音也来到了我的跟前。
只见一个跟爹爹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我的跟前,身旁还跟着几个同刚才两个年轻人穿一样服装的下人,和两个穿着简谱的姑娘凑到了我的跟前,满脸欢喜的傻笑着。
“簌儿,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出事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