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羽经常会同我讲些在玄天界的事,其中一件是这样道与我听的:“乐儿,你知道那时我在那武神冢衍头上多难受吗,冢衍竟然常年不洗头,熏得我神魂颠荡十几万年,还害我修为降了一半,不然我早修得人形了。”
我听了这话,捧腹大笑,拉了佑羽近身来:“佑羽,我闻闻,你现在什么还有没有武神那熏香腊味儿。”
这事每每想到我都会忍俊不禁,这一笑就笑了近半月,佑羽也嫌弃我近半月。
要说这佑羽和司徒赫赫两人还真是有缘,小时候司徒赫赫就喜欢跑去摸她,如今又被武神冢衍派来守护她,虽然他来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儿时时常摸得那片凤翎羽早已化得人形,而且还是个美艳的美人儿。
司徒赫赫看着佑羽发着呆,而四哥望着妙妙眼睛都直了。
我寻思着,既然两人都在发愣,不如带着人赶紧溜吧。
朝身边的贺离几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今日算是摆脱了。
梨山日落很美,就好像冬日骄阳落雪化,自是美的凄凉。
洛姥姥来了我卧房,亲切的朝我一笑,抚着我娇嫩的面庞疼惜地道:“乐儿呀,你就在大荒榜出来前好好的玩个够吧,只怕往后的日子不好熬了。”
近在咫尺的洛姥姥微低着头,看着我,却让我譬如阳春三月似火浇,又似临寒渊,原本不温不火的身体一半活生生被熔岩浇铸,而另一半冷冽入千年寒冰将我骤然冰封。
我不知自己现在是在哭还是在笑着,问:“洛姥姥,我不是十八岁才出嫁吗,为何......”
洛姥姥垂下了眼皮,肃然道:“原是以为十八岁出嫁之前你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不曾想,你爹爹感知你天劫将至,而且还是四重天劫接连而下,所以不得不想方设法为你筹谋。正当你爹爹找到扶阙部落才发现,你的天劫已经到了,为保你四劫后不会被迫害致死,所以你自己需变强。”
我不解的看着洛姥姥,神情呆滞,又不知从何问起。
洛姥姥叹息一声:“乐儿,不怪你爹爹和娘亲对你狠,也不要怪我从今往后对你太严格,我们所作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你活到该活的年纪。”
我大感好奇,为何我同大荒天其余孩子这么不一样,为何他们要到万岁才成年,而我才不过十四便已有了成年迹象,如今我还要背负连大多数人都无法躲过甚至度过的天劫。
我才快活不过十四年,我希望我的童年还能再长些,而今却只剩短短一月。
洛姥姥见我悲伤,安慰道:“乐儿,你可知洛姥姥的故事,比其我来,你已经很幸福了,坚强点孩子。”洛姥姥语气真切,似是忆起如烟往事,伤神不已。
洛姥姥这一世虽说不上凄凉,自从宗门被灭后,确实再也没有安安稳稳睡过一个踏实觉。
一个月说长不长,道短也不短。我身边的四人如今已有四哥和妙妙一对眉目传情,而另一对司徒赫赫和佑羽也成了欢喜冤家。
我的第一段孽缘,也,悄悄地来了。
投名日结束后几日的一个雨夜,一位寒门边远公子带着千人指印签名的投名状珊珊迟来。我带贺离几人从梨酿园顶着大雨回别院,看到了躺在雨夜中昏睡过去一身污泥的子君。便让贺离和小童将其扛回了别院。
这是我十四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心跳和脸红,再看看四哥和妙妙他们,我知道我的爱情也来了。
子君扛回来后烧了三天三夜才退了去,知道第五天才醒过来,在他梦呓中我们知道了他叫子君,家里只有一位重病的老娘亲,而他是儿十里八郡中有名的孝人才子。
得知消息的当日,他很快被人拥护来挑战大荒榜榜争,不到半日便有了投名状中,指印签名人数最高的一千人之多,高了第二名足足一倍多,其余投名状人数皆集中在两百至四百五之间。
因为路途遥远,又遇山贼受伤被盗财物,在来到梨山昏倒前已饿上了两日,恰又遇大雨,这才不支倒地。
须知平日里我半日不吃饭就饿得慌,而眼前这人竟然饿了两日还赶了四五百里路。
这不刚醒我就让佑羽熬了血参鸡肉粥过来给子君喝下。
爹爹和众人商议决定,因子君所投名状递到之日以迟了数日,不过念其路途遥远,毅力可嘉,精神可谓之举,切指印签名人数之多,特许为其破例纳入投名人之中。
因为子君一直以来身体都较虚弱,所以在大荒榜榜争之前,便一直住在了我的客房中。
就在子君住在我小院客房中的这段日子,经常会和佑羽等人前来探望昏迷和康复中子君。没想到这雨夜半路扛回的子君,生生敲开了自己第一朵情苞,也是我的第一次情劫,发生在阳春三月,我便把其称作了阳春。
本是救人一命的好事,却为我的人生路设了第一波坎坷。可谁又想得到,一位如此坚毅刚强的孝人才子竟这么容易被世间浮华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去。后来回想,难免一阵感叹,这阵感叹,两份遗憾,七分惆怅,还有一分释然。
大荒榜榜争前两日,太阳初升。阳光透过梨园满院的梨花,洒在回廊的纱帘上,印在了我身侧平淡如波的子君脸上,就好像暖阳印在了粼粼波光上,美丽极了!
我的心也跟着摇曳起来了。
我们一行人今日带着子君去新建成不久的大荒榜园去参观,也在我的小院里呆了好多日了,正好风卷云舒,天清气朗,顺便带久卧的子君多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
这一路上的回廊两侧,不知怎的,今日在看见这些浅水梨花,燕语莺飞竟比平日里更加好看了几分。
我正怡然自得的欣赏周围的佳景和美人,四哥和司徒赫赫突然蹿了出来。只是四哥衣衫未整,头发松垂,还带着惺忪睡眼就跑了过来拦在了我们面前,四哥形象虽慵懒,却好像这一点也没影响他在妙妙心目中的形象似的,一看妙妙那忸怩作态就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