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不是飞不过沧海,而是沧海的那边已没有了等待!——七点(万古的守候不敌一瞬的无言)
光棍节过后的某一天,听老师讲完课后异常无聊,我决定去找胡冲。
再次见到胡冲时,胡冲正在学校阅览室阴暗的角落专研“金瓶梅”。他说生活过于世俗,想探寻世俗之外的美好,然而总事与愿违,于是决定从书中领悟最原始的存在。
按胡冲的说法,金瓶梅不只是中国的四大奇书之一,更是应列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瑰宝。书中的情色、欲望绵延至今,已经活活存在于现代都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心。书的内容刺激而犀利,仿佛电流穿身般给人以腾云驾雾的畅然。这应该就是做为一个生物人最原始的反应吧。
他们学校的阅览室很大,很安静,人不多。而我们学校的阅览室人多,白天是酒吧,晚上是迪厅,各种情侣络绎不绝,缠绵于此、死去活来。这种现象让人捉摸不透,可能这就是一本和n本的区别。
我是在那天下午去胡冲那的,索性也在那落塌了一宿。打开寝室门的刹那,脚臭如潮涌般扑面而来,差点剥离掉我的灵魂,我踉跄后退一步。胡冲则是淡定的安慰到: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顺便递给我一根绿箭口香糖,说嚼一嚼,就呼吸不到臭味了。我嚼了一会口香糖果然闻不到臭味了......
“这不,我们寝室的同学都喜欢打篮球,晚上回来自然有点异味,他们回来倒头就睡,脚不洗,衣不脱。”
“都一样,我那些室友也都比较极品。”
“今天晚上你睡这个铺。”胡冲指向一个床位“这床铺的同学晚上网吧通宵去了,晚上不回来,正好你睡。”
“呵呵,你们这不查寝吗。”
“查啊,不过有同学想去打夜市的话就叫其他寝室的同学帮忙顶替一下,被子盖着头,宿管部的查寝一看有人在就将就过去了。”
“这方法不错啊。”
“恩,很流行的,很管用。”
“以后我也一定试试,就今天来你这,我还得给到辅导员那开请假条。”我爬上床来。
“不过这种小伎俩不是每次都这么灵。”
“怎么了。”
“有时宿管老师会亲自来查寝,不仅要对人对号,还要对号对脸,脸这东西天地所赐,想换谈何容易。”
“那也是,有什么对策没。”
“没办法。”
“没办法?”
“没办法。”
“哎”
“哎”
......
和胡冲嘀嘀咕咕的唠叨了尽两个钟头感觉还有很多话没说。我们共同回忆到高中文理分班的第一次见面,那时我对他的映像就两个人字:装逼,高耸入云的爆炸头和双手插在拖地牛仔裤兜里的随意姿态,一段颓废的身姿痞气十足。那时他对我的映像也俩字:****。那时的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学习差生,既然给不了祖国和社会、人民任何回报索性颓废到底,做一个倒行逆施的人,去追求另类的生活。上网和打篮球是我们有力的解脱,甚至和二涛蹲在操场上慢条斯文的抽烟也是我们挥霍青春的最好手段。而胡冲却是个尖子生,经常在模考中崭露头角,让老师对他刮目相看,人不可貌相。
胡冲装逼是有资本的,不学而术,还会打篮球,长的又帅,只是平日的他是个冷漠的人。
我和胡冲的关系走进源于一场篮球比赛。在一次班内对抗赛中,我飞身跃起一丈之高拍飞胡冲双手紧抱的篮球,正准备扣篮的他错愕万分,没想到自己平日引以为傲的扣篮绝招被我的盖帽绝招压制了。篮球掉落地上,无力而孤寞,也是这关键的一盖帽让他丧失了翻盘的机会。那时我头也不回的和二涛转身离去。无关痛痒的十比零结果被我一念抛开,操场上只留下个形影相吊的人和球。如今想来,生活充满无聊,而我们正乐在其中。
曾经的无知成了当今的笑料。我和胡冲相**笑,不能止步于无聊透顶的回忆。
“晓剑,问你个事?”
“说。”
“李娜去哪个学校了。”
“李娜?不知道,她学习好又是班长,估计也是一本吧。”
“你不知道她去哪个学校了吧。”
“不知,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学习那么好的妞去哪个学校上学了。”
“这么上劲,对人家有意思了吧你。”
“没那回事。”
“没?都朝思暮想了,还没?”我瑟瑟笑起来。
“呵呵。”
“想想都可气,班中就你俩不学而功,李娜那妞也是,看起来挺淑女的一个人,天天也看不到她怎么用功竟然每次考试都考的那么好,靠她嘴了。”
“恩。”
“心术不正,真的动心了?”
胡冲喜欢李娜只是我随意的猜想,胡冲这般死皮赖脸的人如果喜欢一个人早就若猪看到食物一样扑了上去,并在得到食物后心花怒放的嗷嗷叫上几声,然后青面獠牙的朝大家微微笑。而现在胡冲对李娜的情愫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静,像察觉不到的花开的声音。
“二涛应该知道她的手机号吧。”
“涛哥知道,你赶紧问问。”
......
次日起床已经中午十二点,这个长眠让我做了两个梦,梦的支离破碎让我无从回想。去网吧打夜市的胡冲室友a早上回来看到我占了他的床铺于是又回网吧去打早市。那位同学见我要起床慷慨的说了句:没事,继续睡,我还要去网吧,回来只不过洗把脸。
胡冲醒来后带我去了校外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吃饭,也叫来了他室友a同学。吃完饭后a同学返回寝室睡觉去了,我则和胡冲一起去了篮球场。
我问胡冲双休日都干什么。胡冲说什么也不干,看书。
“看什么书。”
“什么书都看。”
“你平时不打球了。”
“目前很少打,现阶段不知怎么的不想打球,想多看看书,看看文学书,看看技术书。”
“昨晚要到李娜的手机号,怎么不和她联系。”
“呵呵。”
“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怎么矜持起来了。”
“急什么,追女孩要讲究策略,一步步来,不急。”
“是不是不知道说什么?我教你几招?”
“去逑,我自己会。”胡冲怔了怔,“高中一起那段时光,还是很美好的,想和她接近来着,可那时总忐忑的害怕自己很唐突,那时都忙着高考,也没重视。”
“这不手机号到手,看你自己了,不联系都没机会了。”
“我也想过,有些事情做了还有个希望,不做一点希望也没。”
“你身上带卫生纸了没。”
“带了,怎么了。”
“我上厕所去。”
“等下,我也去。”
胡冲这个学校的厕所比我们学校的厕所强多了,光是那蹲位数量足足比我们的多一倍。我和胡冲双双蹲身下来,锃亮锃亮的地板砖倒映着我和胡冲的面孔,炯炯有神。而我学校厕所抬头看到的是各种生锈的铁管蜿蜒盘曲着,五颜六色的水滴欲滴还羞,低头看到的是七彩缤纷的痰和鼻涕。
正在我专注于拿胡冲学校的厕所和我学校的厕所比较时,忽的听到胡冲打起了电话。
“喂。”
“......”
“能听到吗?”
“......”
“李娜是吧,我是胡冲。”
......
我肠里的废物倾盘而下,恢弘之势不可抵挡,我很快拉完屎了,问胡冲要卫生纸,而胡冲正专心于电话里的絮絮叨叨,全然无顾我问他要卫生纸的急切。半个小时白驹过隙般流逝在我无聊的抽烟中,胡冲依旧在和李娜通电话,没能像我感受到腿部肌肉的压力,酸痛、麻木。这家伙,什么时候打电话不行非这个时候打,早知道就提前把卫生纸要来。
卫生纸装在胡冲的后裤袋里,想要拿出来需要他抬起屁股,伸手穿过下体,找到那口袋的入口,伸手找到卫生纸。种种坎坷让我幻想是否再等会风干屁股上的垢污,然后狂甩臀部,利用离心力去除垢污。这倒想来不失为唯一办法和终极办法。
胡冲终于打完电话,对刚才没回话于我倍感歉意。他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自己问题。
“卫生纸没了,这手掌大的一点也不够用,你等着,我去学校的超市里买点回来。”
胡冲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门口的塑料帘布来回荡漾,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
胡冲和李娜通过电话后得知,李娜上海交通学院上学,学习海洋工程。我倍感距离的遥远对胡冲来说已经不亚于情感上的距离,胡冲也是这般觉得。大学四年的光阴,什么都会变,人也会变。胡冲的这份情需要怎样一个基础去萌发,去憧往美好。一切很是渺茫,让人无从向往。
赶回学校之前我力邀胡冲有空来我们学校切磋球艺。他篮球方面闪人的速度不失为一绝,痞气外溢,叱咤球场的存在,这也是我们惜惜相映的系带。
我等待着胡冲的到来,而胡冲等待着李娜的回信。打过几次电话后胡冲朦朦胧胧的表白让李娜有些意外,有些无措。
大家相互的沉默,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享受平静的伤触。
看不到李娜的面容,等不到殷盼中的那个电话。
这等待的日子将会无期,亦或永远。
而胡冲依旧等待,依旧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