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和老李刚才阻拦了,差点要了我们俩的命。
“我以为他们当真会拖延一个星期,没想到连一个小时都没过,就开始行动。”老李说,“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先礼后兵的说法了,既然大家都拼了,那就一拼到底!”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问。
“那个龙眼是保不住了。”老李说,“今天晚上我们把该做的事情做一下,明天你跟我一起出个远门。”
“什么?我们要走?”
“我们要保住另一个龙眼,只能走。”老李说。
“你不是说两个龙眼都在这里吗?我们一走,另一个怎么能保住,难道我们把另一个也带走,可是它是风水,你说是不能带走的……”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隐瞒你了。你过来,我告诉你另一个龙眼在哪儿。”
老李附在我的耳边悄悄的给我说了几句话。我一边听一边点头,脑袋里轰轰作响,我真是没想到另一个龙眼会是这么一回事!
听完老李的话,让我瞠目结舌,我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前后一联想,其实那个龙眼的位置我早该想到,只是我太粗心而已。
同时我提醒老李,既然人家知道一个龙眼的位置,另一个龙眼也会受到牵制,如果对方足够聪明的话,要找到另外那个龙眼,指日可待。
况且说,现在秦公也迫不及待的掺和了进来。
“所以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到外面去避祸。”老李说,“你说我们这样子算不算逃兵?”
我说当然不算。进退都在我们手中,我们退一步,又不是逃跑。
老李也连连点头说是。我说我们应该找个什么理由离开这里。
老李指了指自己浑身的伤痕,他说不需要任何理由,这就是一个好理由,谁也无法阻挡他去外面求医,他被考古队打成这个样子,难道他就在这里等死吗?
他的这个办法自然好,考古队的人也无法阻拦他,我和老李回来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考古队的人依然没有回来,对面的山上不断传来轰隆隆的炮声,那边干得热火朝天,才不管我跟老李的死活呢。
既然老李要抱重病在身才能出去,回去之后他就没有下床。我还是要找周万先讨个说法才行。考古队的队员看见我就避而远之,谁也不和我搭话,更不会告诉我周万先在哪里。
无奈之下,我给村长打电话,说老李被考古队的人打,我的意思是村长派个车送老李出山,到县城救治。
村长听了我的话,在电话那边打了几个哈哈:“你说啥呀?老李和考古队的人打起来了?他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明知道人家人多,自己人少,还敢跟人家打架,他的胆子多大!”
我从村长的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我知道向村长借车是不可能的。不料村长话锋一转,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严不严重?要不要送到外面去救治?”
我说老李现在已经下不了床了。他在那边挺着急的,说他马上就开他的车上来,把老李接到镇上去。
我没想到村长会这么慷慨大方,他不是应该向着考古队那边吗?以前信誓旦旦的说要阻拦考古队再一次进山,可是当这一批考古队来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
他告诉我说一会儿就到。
可是我左等右等,他都没有上来,天色就已经快黑了,我着急的给村长打电话,那边关机了。
这个水货原来是骗我的,我气不打一出来,可是老李叫我沉住气,他说村长那个家伙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变卦,可能是他在山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李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有求于人家送我们出去,我们就要有诚意,他让我骑车下山去看看。
我离开林场的时候,山对面灯火通明,考古队的人连夜在那里挖山。
一整个下午,考古队的人都没有回来,周万先没有回来,白慧也不见人,乔麦也不见,阿呆更是没有踪影,这些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不见了。
我骑着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往山下去。我在想,老李这一次是非出去不可了,留在山上,只会越来越危险。
通往山下的路要穿越一片黑压压的森林,天色已黑,摩托车的车灯在森林里照不到多远,感觉阴森森的,心里越是害怕,越是来什么,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半路杀出程咬金这事儿,秦公干的比较多,我以为又是他出来了,可是当我把车缓缓骑过去,车灯照着那人的时候,我吓得一个急刹车,赶紧跳下车来扑了过去。
这一次我绝对不是在做梦了。我扑过去,紧紧抓住对方的手,那手还是那么大,那么粗糙,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的声音叫了一声爹。
“小树。”
我爹也轻轻的叫了我一声,听他的声音也是百感交集。他一直都叫着我的乳名,自从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如此叫我。
我俩进入茂密的森林深处。我问他,他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要放出死亡的消息,让我一个人悲痛欲绝,这一次回来给我那张地图,又不见人影,到底是为什么?
相比我的激动,他比我们要平淡很多,他拉着我的手,又缓缓的摸了摸我的头,轻声的说,以前的小树苗现在已经长成大树了,现在能够在深山里植根立足了。
“爹,没有你,我到哪里都非常非常孤独,看到了你,我觉得就有了依靠。你不要离开我了,老李说过,你也是一个大先生,现在剪刀垭需要你,你就留下来跟我和老李一起吧。”
我爹说,现在不说这些,他问我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老李被考古队的人打伤,伤得很重,我下山叫村长来接他去医院。”
“他是不是准备去省城,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
我惊讶的问道:“你见到老李了?他告诉了你?”
“我来这里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还有我活着的这事,也只有你知道。”我爹说,“你该不会把我回来的事情告诉他了吧?”
我说当然没有。
“你不是小孩了,有些事情是秘密,不需要别的人知道。我放出我死亡的消息,以及我回到这里,都是万不得已,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爹说,“你相不相信我?”
“你是我爹,我当然相信你。”
“撇开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你还相不相信我?”
我被他逗乐了,我说撇开我们俩人之间的关系,那我们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
他却一本正经的说,他是上一任的大先生,我将是下一任的大先生,我们之间就只有这种关系的话,我还相不相信他?
关于大先生的事情,老李曾经跟我说了很多,他说那是一种师门的传承。既然做了大先生,就要传承师门的宗旨,所以我当然也会相信他。
我爹听了我的说法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爹,你知不知道巴蜀国和巴蛇族人?”我问。
不料我爹却摇摇头说:“那都是传说,是一些无聊的文人没有题材写,就编造出来的故事。”
“但是我娘的死跟那种说法是一模一样的,我娘是巴蛇族人,受了蒲道官的诅咒,这种诅咒是可以遗传给下一代的,所以我也有这种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