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默然。

司空夜叹了口气，“乱石阵阵法精妙，我们司空家族研究了一百多年，也只是得到了皮毛而已。”

沐雪眨眨眼，他是在夸自己是个天才么？多少代人都没能研究出来的东西，被他研究透了！

司空夜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微微笑了一下，“我并不是说我有多么聪明，我现在所掌握的一切，也都是在前人基础上研究出来的。

“何况我身边还有许多智囊帮忙一起研究，才能有了如今的成果。这些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这也是我司空家最大的秘密。”

所以，她应该感到荣幸喽？

司空夜淡淡笑了笑，“本来我也是没有十足把握的，可是当我知道你失陷在这里的时候，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所以可能是对沐雪的关心打通了“任督二脉”，他才能顺利将最后的关键瓶颈突破，成功营救沐雪。

沐雪起身仔细打量这个山洞，果真发现了许多人工开凿的痕迹，“所以这里，便是当年那些人的藏兵之处？”

司空夜点了点头，“今后归我所有。”

沐雪眼神闪了闪，“所以，你的志向，不仅仅是把邺城管理好，对吗？”

“对，”司空夜没有否认，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这就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子，这般懂他！“邺城只不过是一个跳板。

“其实我的主要心思并不放在邺城上。司空家在邺城经营多年，也称霸多年，很多人内心已经被安逸腐蚀了。

“司空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我父亲这个人，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再加上他这个人太重感情，便是明知道有毒瘤，也因为牵扯太大而下定不了将之拔除的决心。

“有我父亲压着，很多事情，我便是想要去做，也会束手束脚。所以，终有一日，我也是会离开邺城的。”

沐雪点了点头，她来到邺城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但是司空家内部矛盾重重的事情也是知晓的。

嫡支掌权，分支便觉得心中不甘，尤其是族中优秀子弟众多的那些，绝对不甘屈居人下。

一个大家族，如果齐心协力的话，势不可挡，但一旦内部出现了分化，便好像一辆马车，被几匹马拉着朝不同的方向使力，最好的结果是马车停留在原地，最坏的结果便是分崩离析了。

司空夜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只是这样简单点了几句，那女人就全都想明白了。

沐雪往火堆里投了一根柴，“那么，我就在此祝愿你将来心想事成啦！不过有一点，你说你父亲太重情义，这句话其实同样可以用在你身上。”

司空夜一愣，从来都是别人说他冷漠无情，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重感情。

沐雪笑了，“若不是你重感情，你父亲又不在邺城，怎么你还会感觉到掣肘？你父亲不能拔出的毒瘤，为何你不曾拔除？归根结底，你是怕父亲伤心而已。”

司空夜把沐雪拥入怀中，用力抱紧，便仿佛抱着稀世珍宝。

沐雪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也抬手抱住了他，这一刻彼此心中没有任何绮念，只是静静相拥。

良久，沐雪才问：“你离开这么久，邺城真的没事？”

“虽然我碍于父亲的颜面，不会让那些人伤筋动骨，但也会适当地给他们敲打敲打，”司空夜淡淡开口，“这一次不正是好机会。”

让那些跳梁小丑蹦跶去，在他们觉得美梦就要成真的时候，他再给他们当头棒喝。

沐雪忍不住笑了，司空夜这个人，心还挺黑的呢！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司空夜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你体力恢复了？那么之前欠我的，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沐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过脸去，伸手去推他，“我何曾欠你什么？人命么？”

司空夜双臂用力，她便挣脱不开，他的呼吸仿佛都变得灼热了，喷洒过来，连带她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开始发热。

司空夜眸色深深，“唔，算是人命，将来不该用人命来偿还？”他腰让她给自己生几个孩子。

沐雪却没有想那么多，微微皱眉，赌气般说道：“想要便拿去啊！”

“现在时机未到，”司空夜凑近她，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印下一吻，“不是说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救了你两次，你该给我生几个？”

沐雪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命到底是什么意思，脸腾地红了，“你……你几时变得这样不正经了？”

“一男一女在一起独处，若是正经了，”司空夜拖长了声音道，“那么不是女人没有魅力，就是男人没有能力。你说，你和我，是你没有魅力，还是我没有能力？嗯？”

他尾音翘起，让沐雪的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的身体变化，她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再想起当初两人相拥而眠之时发生的那些事，她就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热死了！

她心里，其实也是愿意的。

只不过，这个地方也太……

司空夜叹息一般松开了她，“记住了，欠我的。回去之后偿还！”这命令般的语气，令人不可反驳。

沐雪嘟了嘟嘴，什么都没说，等于默认了。

司空夜心情大好，牵着她的手，轻车熟路，出了山洞。

这个山洞七拐八绕，非常长，沐雪默数了一下，足足走出来五万步，才看到了前面洞口的亮光，忍不住感叹：“这么大的山洞，到底能藏多少人？”

司空夜默默勾了勾唇，在沐雪昏睡的时候他探过了，这一座山洞足足能够容纳十万军队，而这一带，规模类似的山洞不下十个，幽人谷平坦的地形也非常适合练兵，也就是说，这里可以容纳百万雄师！

这些他没说，倒也并不是他想瞒着沐雪，而是他本身便是个不爱多说的人，这几天能够跟沐雪说那么多话，几乎是已经突破极限了。

“还有一件事，”快要走出山洞的时候，司空夜突然说道，“以后要跟着我，你必须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