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有了主意,转身下了台阶。
“小姐!”门上的守卫见她大门不进反而往外走,急忙叫她。
南桑摆手示意,道:“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南桑正往小区门口的车子走去,就看到一辆车的驶来了。看清楚是妈妈南美琳的车,南桑站住。
车停下来,车里的人降下窗户叫了一声囡囡,却是陈天南。
“爸爸?”南桑走过去。
车门一开,池墨先跳下来,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南桑见南美琳也在车里,叫了声妈妈,“我和楚何刚回来呢。妈妈,楚何生了哥哥的气呢,我想要跟哥哥说些悄悄话,可以吗?”南桑笑着说。
南美琳疑惑的探头出来,看了门口的车子,这时候陈天南就说:“行!你们兄妹俩个就好好说一说吧。”
南桑点点头随池墨一同去他的住处。
池墨进了屋先就关上了门,说:“你先坐下,有话咱慢慢说。”
“哥哥,左江现在在哪里,你要对我说实话。我得想办法救他。你要帮我。”南桑没有时间慢慢说。
池墨说:“你先冷静下来。”
南桑心里一顿,说:“好。”
池墨说:“本来应该早点回来告诉你的,有别的事情给耽搁了。”
“你快说。”南桑忍不住催促。
“他被转到清迈了。”池墨说。
“这是……”南桑喃喃的。
为什么好好的要转到清迈?
“你觉得会长会对一个警察甚至是一个随时要要了性命的人手下留情吗?”池墨的眼中,冷意泛出来。
“天哪!”
“进了清迈,有去无回。”池墨紧皱眉头。
南桑猛然间想到木流岚写的那张纸条,心里一着急,低声道:“这是要……”
“嘘。”池墨要她噤声。
兄妹俩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良久,池墨慢慢点头。“我们在游轮上的行踪警察早就了如指掌,而左江就是带队来逮捕我们的,会长他……”
“我不管,我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左江不是为了救我,他根本就不用跳进海里,哥,左江是在救我啊。”此刻,南桑脸上的表情有些癫狂。
池墨用双手禁锢住南桑的肩膀,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妹妹,你清醒一点,左江就是救了你又能怎么样,他一样是要把你逮捕回去的,你还以为你们能够地久天长吗?”
池墨握起拳头来,一拳打在茶几上。
南桑不由自主的软了半截身子。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家里始终戒备森严。
南美琳让家里的人三班轮替。
可不是为了区区一个她啊。
“我多傻……”她低声说。
左江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他要成为牺牲品吗?像他那样的人……
“左江,谁都不会留着他。”池墨说。
此时他冷静的出奇。
南桑看着池墨。
池墨毕竟比她成熟和清醒的多。
池墨说:“我这里,是不能指望了。若想救左江,只好另寻办法。”
“什么办法?”南桑问。
不管什么办法,她都想试一试。
池墨说:“既然是关在清迈,我就不知道楚何能不能说的上话。”
南桑脑子乱哄哄的,她急忙道:“那我们去找段楚何?”
“你以为我这么晚回来是为了什么?我已经去问过了,会长亲自下了命令这件事情不许任何人插手。”池墨说。
南桑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扑灭了,“那……”
池墨沉吟片刻,看看南桑。
南桑发觉他有话要说,便道:“哥,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听听。”
池墨再三踌躇片刻,说:“我想到会长了。将你和左江的事对爸爸说清楚,让他出面斡旋,此事或有转机。我没有说尽的话、楚何不肯帮忙的原因大约也尽在于此。你想想,他们不是不能动。”他说完,只管望着南桑。
南桑却没有立即表态。
池墨的判断不无道理。
营救左江这么大的事情,将来一旦东窗事发,这些人谁也未必顶得住来自她父亲的压力。
池墨见南桑不语,说:“我原想瞒着你,先见会长请他去求求情。没想到木子先找上了你。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她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处境。”
南桑听了这些,面色更是暗。
池墨说:“就这样,会长今天没出门,我这就去见他。”
南桑低头思索片刻,说:“不,哥哥,还是由我去见爸爸。”
“不如这样,还是我先去。看看爸爸的意思。若是不成,你再去。”池墨说。
“哥哥,我去。爸爸最不喜欢人同他绕圈子。”南桑说。
“那我陪你去。你先想想见了爸爸,该怎么说。”池墨也知道只剩下了这个办法。临时再寻别的出路,也许有,但是恐怕来不及。
南桑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有池墨在她身边,她觉得心里略安顿些。
她看着池墨——楚何那日当面说她的哥哥,她很不爱听那样的话;她的哥哥来,是绝不会做那种的事的……
“哥哥,这次交易失败,爸爸应该给了你很大的压力吧?他们是不是怀疑,是我走漏风声的。”南桑说。
池墨愣了愣,南桑却是继续问池墨:“你觉得呢?”
“不会是你。”池墨低声说。
“他们的怀疑有理。我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人。但是每次我都不过是在指定的地方安排人手,每次出货的消息也都是当天才放出去,况且我就是再不懂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也是明白的。”南桑说着。
南桑想了一想,说:“还是我任性了,哥哥。如果不是我心急,或者……我能再忍忍,也许没有这场祸事。”
“这怎么能怪你的?”池墨拉住南桑,“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所以你才这么拼了命救他?”
南桑摇了摇头,说:“我总是要救他的。”
池墨有些气闷,又说不出什么来宽慰南桑,只好看了她,说:“这事真不能怪你的。”
南桑点点头,南桑和池墨一同往陈天南的书房去,一路上两人都无话。
陈天南的书房偏于东南一隅,池墨的住处在东,他们穿过一进又一进的院子,才走到。
“我真不爱来这儿。总觉得阴气太重,让人好不舒坦。”南桑也不掩饰她对爸爸书房的看法。
除了几乎每次来都是挨训,不管在哪里住,爸爸的书房对他来说都像是禁地,此处尤甚。
好好的一个院子,除了梧桐树什么都没有。
偏偏这些梧桐就像不知道是施过什么神奇的肥一般,长的极其高大,树高叶阔、遮天蔽日的,一进来就有种鬼气森森之感。
她想着,就不禁真的打了个寒战。
池墨原本走的一身汗,院门一进,这里竟凉的似地窖。
南桑的心里却若塞着一团火,倒是怎么凉也不在意。
刘菲正端着茶盘要进书房去,看到他们,对着两人客客气气地打了一个招呼,说:“你爸爸这儿不见人,在跟你木叔叔谈事情。”
“那你替我们说一声,说我们等着。”池墨说。
刘菲先进去了。
池墨转头看南桑,南桑摇了摇头。
池墨问:“你想到了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南桑说。
恐怕这下,是在劫难逃。池墨就和南桑站在门外等着。
说是里面在谈事情,他们什么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