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思柔正拉着杜若准备发威,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顿时心中慌了神,暗道不好,怎的公主殿下也在此,刚刚怎么未看到。便急放了自己抓着杜若的手,转身又装了副柔弱的样子,让一旁跟着的丫鬟扶着请了安。旁边的几家小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她们的身份就算是跟着家里进了宫,也只能远远的看一眼公主殿下,哪里碰上过这样的事情,登时腿都吓软了,也跟着秦思柔急急的跪了地请安。这几人本就是想远远的看看太子殿下便好,哪知被秦家小姐看见便非要一道走,她们家中势力单薄,就算不愿怎能拒了去?现如今又碰上这德音公主,怕是这次定要吃罪了这尊大佛,几人心中已暗暗后悔,怎的脑子拎不清,趟了这趟浑水。
宁溱忙上前几步,拧着秀眉冷哼了一声,又将杜若一把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一排人,也未让他们起身,只死死的盯着秦家小姐,道:“秦思柔,你说。你拉着阿若干什么呢?”
其他的小姐们都吓得不敢吱声,纷纷看向被问话的秦思柔,这秦思柔却不慌不忙,沉了沉气道:“思柔不敢隐瞒公主,刚刚我同几位小姐一起上山拜佛祈福,不想远远便看着杜小姐在此,想着原也是老朋友,许久不见,叙叙旧也是好的。却不想杜小姐并不待见我,我思忖着是否我哪里惹恼了杜小姐,情急之下便拉了她一把,公主若是不信,可问在场的其他小姐们。”说着,秦思柔还拿了帕子抹了抹泪,似是宁溱冤了她一般。但心中却暗笑道:“虽你贵为公主,但我秦家也不是好相与的,这些个小姐虽不敢得罪你,却也不敢得罪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将我如何?”
宁溱听了这话,怒意又更盛了几分,她不是不知,杜若这性子淡,平日里没少被她们几个小姐们排挤,可这秦思柔今日竟当着她的面说假话,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便沉了脸又问道:“当真如此?”
秦思柔正低着头,并未看到宁溱已经黑了的脸,只接着做戏道:“思柔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公主啊,公主若是不信思柔,可问问其他这些小姐。”
旁边跪着的小姐们一听秦思柔竟将她们也拉了进来,一时便都不知如何做答,均呆呆的愣在原地,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若是今日帮了秦思柔,定是要惹了公主,可若说了实话,以后在这建安,当真是要被秦家欺辱死了。
宁溱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明白其他人的顾忌,便对着秦思柔道:“你莫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来,我只问你一人。”
秦思柔一看宁溱将旁人均摘了出去,只问她一人,心想这怕是要给杜若出头了,可她转念一想,过来一路也没什么人,她就是打死不认宁溱也不能将她怎样,便又硬生生掉了两滴泪,道:“思柔说的句句属实,还望公主明查。”
宁溱虽自小不与这些个勾心斗角的事情打交道,但今日这秦思柔为何要为难杜若,宁溱心中也明镜似是,怕还是她与大哥给杜若招了这场祸事,她深知杜若的性子,她若是今日未赶来,杜若就算是吃了亏也不会告诉她。
“我明查?秦思柔,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宁溱怒极反笑。
宁溱刚想上前,却被一旁的杜若轻轻拉住,宁溱不解的看了眼杜若,以为她又要息事宁人,刚想说话,却见杜若递给了她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宁溱让她自己来解决。杜若也知秦家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不论事实怎样,闹到朝堂无非就是以几个孩子开了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便遮过去了,以后如此现状怕也是改变不了,还不如她今日先拿了这秦思柔开刀。
“秦小姐。”杜若声音虽柔软但却不软弱,看了看还伏在地上的秦思柔,冷然道:“不论今日秦小姐是否是与我来叙旧的,杜若刚刚的话,秦小姐若是年纪大耳朵不好使,未听清也无妨。我便再说一遍与秦小姐听,我杜若与你秦思柔并不熟,也无什么旧来与你叙,希望以后秦小姐再别找错人了,看见杜若也请秦小姐绕道而行。”
秦思柔未想到杜若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她的面子,这要是传道建安城中,她的脸就算是丢尽了,想到这,秦思柔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袖中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就想起身与杜若理论一番。刚起了身,一旁的玉青便上前两步,又将秦思柔按在地上,开了腔道:“大胆,公主何时允许你起身了?”
宁溱也点点头,悠悠道:“这秦小姐的宫规怕是没学好,玉青,掌嘴。”
秦思柔一听,心中的委屈更甚了,自己在家也是被全家人当宝一样疼着,如今却在此受此奇耻大辱,还要被掌嘴,心中对杜若的恨意更甚了。
玉青在宫中也跟着姑姑们学了不少,这掌掌下去,秦思柔的脸不消时竟也是肿了起来,活活大了一圈。
宁溱看着秦思柔道:“秦小姐也为我大宁的将门之后,理应为官宦家的这些个小姐们做做榜样。有些事事实到底怎样,你我心知肚明。杜家小姐宽宏大量,不追究你,本公主却是看不过眼。你今日敢在这国寺中说谎,还藐视宫规,那你明日你秦家可还打算造反?秦小姐便在这跪上两个时辰好好想想吧。”
“两个时辰?”秦思柔抬头刚想质问,却被宁溱刀似得眼神挡了回来。
“秦小姐这是还没长记性?”宁溱道。
秦思柔怕宁溱再罚她,只得默默跪着,感觉脸上火烧般的疼,心中又将杜若骂了个千遍万遍。一旁跪着的几个小姐们此时却恨极了秦思柔,平白跟着她要跪两个时辰,又庆幸这里平常无人来,若是被别人看见了,那脸才算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