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艳突然间带着满嘴苦涩的笑意，抬头看向秦彩，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给人打工的，说得好听是人事部主管，可你看看我干的这个职业，这在一般人眼里是那种正经职业吗？我现在过年连家都不敢回，生怕别人用这个戳我脊梁骨。可我能怎么办，我从十六岁就出来混生活，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除了长的姿色好一点又有什么用？

我不干这个我还能干什么，难不成去喝西北风？我用这个职业赚到了一切，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职业，失去我曾经拥有的一切，要换做是你，你愿意吗？”

王艳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骤然间抬头看向秦彩，带着几分挣扎，几分质问的语气直勾勾的注视着秦彩，几乎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当时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办？救人，还是像我一样企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刚才的王艳在想到曾经的那件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是恐慌的吧，那么眼下说出这句话的她却是异常的平静，平静到远远超出了秦彩的想象，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此刻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瞳孔之中带着几分坚定。

王艳没有说话，就是这么静静的注视着秦彩，而此刻的秦彩也被王艳那一双眼睛注视的头皮发麻，一瞬间里竟然觉得精神有些恍惚，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仍旧没有说出口。

如果她不是一名警察，而是如同王艳一样是这家夜店的人事部主管，仰仗着这个职业生活过日子。若是她当时遇到那件事情，平心而论，或许秦彩也会犹豫，亦或者也会视而不见吧。

想着，秦彩的眼神也不禁有些暗淡下来，额头不自觉的低了下去，而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却完完全全的落入了王艳的眼中，当即就见王艳眼前微微一亮，整个人不有的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见王艳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彩一眼，接着这才继续说道：“果然啊，俗人都不能幸免啊。”

“咳咳。”轻咳一声，秦彩没有心思跟王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当即手里紧握着记录本又继续说道：“不说这个，我们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你说因为这件事情之后于文慧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她后来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王艳摇了摇头：“我就连我给她打电话都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了。”

“偶，那……”顿了顿秦彩这才问出了自己这次最主要的目的：“那除了这个夜店之外，你还知不知道于文慧有什么别的居住地？”

“这个……我真不知道。”话音刚落，王艳便急忙摇了摇头：“那丫头之前一直都是住在我的办公室里，也没有出去租过房子，除了夜店之外她会住在哪里，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嗯。”点点头，秦彩沉吟一声，表情却骤然间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果然如此！

正如秦彩所猜测的那样，在此之前的于文慧一直住在夜店里，并没有出门租住过房子，那么因为出现了那件事情之后于文慧连工资也没要直接离开了cc夜店，想要因此知道于文慧除了cc夜店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暂住地，已经不大可能。

而且看王艳口中和于文慧之间的关系早已经破裂，她知道于文慧的租住地的可能性近乎为零，这一方面秦彩可以确定，王艳并没有撒谎。

而且，她也完全没有必要撒谎。

那么也就是说，王艳和于文慧之间的交际仅仅也只存在于这个cc夜店而已，除了夜店之外，再就没有什么联系。

“那夜店里其他的人还有没有和于文慧之间关系不错的存在？”秦彩眉头微皱，一遍记录一遍又问了一句，然而话音刚落却见王艳苦笑的摇了摇头：

“那姑娘内向得很，而且刚开始在夜店门口被发现的时候穿的也是破破烂烂，整个人脏得很，那些姑娘没有一个不嫌弃她的，甚至到后来知道于文慧是被拐骗来的更是几乎将她孤立起来，不然于文慧也不会大事小情都跟我说……”

话音未落，王艳突然间脸色一变，不由得哀叹一声：“都怪我啊，要不是我于文慧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王艳自然也看得出来，当初的她在于文慧的心里占有的比重相当巨大，甚至在于文慧这么一个失去了从前记忆的小姑娘眼中，已然成为了精神支柱般的存在。但是王艳却因为一己私利，最终完完全全伤透了这个可怜姑娘的心。

现在想起来，这一切又如何不是王艳咎由自取？！

对于于文慧和王艳之间的纠葛，秦彩也不由得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并不是当事人，甚至到现在还并没有完全搞清楚当时的情况，以这种状况又更甭提去劝解任何一个人。

而现在，秦彩她所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快将这起案件侦破，找到李珣州，找到于文慧，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法律去处理。

当即，秦彩又看向王艳，低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您不介意我们找其他的姑娘问问情况吧。”

“当然可以，。”王艳忙不迭的点点头，随即急忙掏出手里的对讲机，当着秦彩二人的面低声吩咐了几句，让那些还没有上台的姑娘先等一下，说完这话，王艳这才转头看向秦彩二人，征询二人的意见。

见状，秦彩这才点点头，转头看向一只没有说话的小旗子，随即就见小旗子点点头，二话不说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而秦彩，却并没有起身，而是依旧抱着记录本，又还能单的询问了几个有关于李珣州和于文慧的个人情况和其他一些王艳所知道的事情，暗自记录着。

而门外的小旗子，此刻正站在几名打扮要的花枝招展的姑娘面前，手里同样也拿着纸和笔在一遍询问，一遍记录着。

就这样，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之后，小旗子这才一脸无奈的回到了王艳的休息室，迎面就看到秦彩从王艳的休息室内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