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吐不快
作者:三郎姓李      更新:2019-08-24 07:17      字数:3594

贺长安走过去,拍了拍袁野的肩头,亲热的说道:“谢谢你,袁野,这份大礼我就算收下了,从此以后不要再叫贺老师,见外了,我们就是好兄弟,就叫我一声哥吧。”

袁野乖巧地叫一声,“贺哥!”

何庆海注目于他,点了点头。

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得到贺长安的认可了?

“刚刚的举动,是哥哥孟浪了,你不要介意,借问一声,袁野,你的车票买好了没有?”

袁野一耸肩,双手一摊,苦恼地说道:“还没呢,我和我大哥都正为此事头疼呢!”

陈操之关切地问道:“因为什么,说一说,大家帮你参谋一下。”

“是啊,是啊!”

梁修武新得了3000块钱,心情好的一沓糊涂,现在看什么都是镀了一层花边的,估计此刻杨海波跟他商量,整个暑假争上游的赌倒债一笔勾销,他都会满口答应,不作二想。

贺长安微微笑了一下,对众人道:“你们都不用替袁野操心啦,我知道他因为什么头疼了,这样,你先在这里呆上片刻,好好休息,我出去找个人,估计晚上,你的车票便能拿到手了。”

袁野看着贺长安一副成竹在胸的口吻,心下狐疑道:“贺哥,你确信?”我们兄弟忙了半天,还毫无头绪,你就能一锤定音?

大哥到现在奔波了一天半,仍然一无所获,换作贺长安,还自信满满的,能行么?袁野心头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然,不是吹的,我老贺出马,一个顶俩,你还别不信?哦,你还敢置疑哥,以为哥在吹法锣,你小子,你个小兔崽子可真欠揍,那先不说别的,就让我猜一猜,你正在为什么而发愁,看我猜的可对?”加长安道。

“你知道?”袁野有点不相信贺长安。

“你是不是想买两张去往广州的卧铺票,此刻正在为这两张卧铺票而犯愁呢,我猜的可对?”

袁野惊喜莫名道:“贺哥,你真有办法?真能弄到这个该死的卧铺票?”

既然贺长安能够一语道破他的难处,或许人家真有什么神机妙算也未可知,又一想过往贺长安来历的不凡之处,袁野的心头便多了一丝热望,多了一份企盼。

“那是当然,我的四年大学生涯可都在是在大武汉度过呢,武汉三镇要算是我的第二个故乡,在这里我可是半个土著,你就擎好吧。”

贺长安说到做到,果真不负所托,下午四点时分,便将两张卧铺票送到袁野的手上。

真是朝里有人好办事啊!

出趟远门,购买一张卧铺票,无论处于蒸汽时代,还是电气时代,对于没有任何关系的普罗大众来说,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毕竟从古至今,火车上的卧铺票跟当前市面上的自行车票冰箱票一样,都属于紧俏资源,战略资源,平常老百姓是根本弄不到的。即便弄得到票,也必然是转手几道,加价几遭了。

任何时候,战略资源都是特权阶层的禁脔,旁人休想碰触染指。

要不说,火车站的黄牛党始终屡禁不绝呢,其来有自。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一般人是勘不破其中的犬牙交错,这里面关系到铁路系统的灰色收入和小金库,关系到铁路系统和黄牛党猫鼠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不能说了,再说就把什么都秃噜出来,那就不好收场了。

当天晚上,二人便顺利地坐上前往广州的火车,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征程,次日上午终于顺利抵达花城。

八九十年代坐火车,真不是一件愉快的经历,袁野是体会至深。

前世里,几度外出打工,无论走多远,袁野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卧铺厢的待遇,也根本不敢相像,为什么?没钱啊,财力困窘始终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不是不想,是力有未逮。

坐票是普罗大众无可奈何的一种选择,不是不想舒服,出门在外,谁不想舒舒服服的,只是觉得在火车上只呆那么一个夜晚,而卧铺票的价格又居高不睛,一算经济帐,实在不划算,大家自然放弃了卧铺票。

还有一层,就算你想睡卧铺,难道就能睡么,那张票真的是很难买到的。

所以这一世,袁野再也不想委屈自己,睡一晚,他也想舒服一下,才想尽各种办法,不论价格昂贵到何种程度,一定要将卧铺票弄到手。说起来,这张小小的卧铺票里蕴含着他多少年的执念啊!

起初大哥袁牧听到他要买卧铺票,便忍不住劝说:“小五,能省就省点吧,出门在外,吃喝拉撒睡,处处都要花钱,钱也不禁花,我们还是省着点钱花吧,买两张硬座,用不了多少,五十块钱就足足的了。”

“不,我就要买卧铺票!”

一听到不买卧铺票,袁野当时便像被挑衅的刺猬一样,当时便不干了,根根长刺外露,竖起了全部的武装。

前世里,他也像大哥袁牧所说的那样过日子,省钱省钱,各种节衣缩食,生活的目的就是省钱,省了几十年的钱,风里来,雨里去,为了那一点点的生活费而奔波操劳,一辈子就那么窝窝囊囊的过去了。

他受够了为五斗折腰的日子!

从此,他要挺直腰杆地生活!

而今再世为人,财务自由唾手可得,那他赚了那么多的钱又是图的什么?不就是想过的舒心点么!不就是想过的自由点么!为什么还要事事把自己搞的那般可怜,那般狼狈呢?

大哥的想法,他是一点都无法接受!

任凭袁牧几番劝阻,好话说尽,他都犟着不听。直到大哥火冒三丈,有些急红了眼时,袁野才叫了一声道:“大哥,这次你就听小五的吧,这次香港之行,是我的提议,我喊大哥出来帮忙,所以一路上的花销都由我来处理,大哥尽管当个甩手掌柜就行了,这一次权且让小五做一回主吧。

大哥,你知道的,我在写稿子赚取稿费,手上有一些积蓄,不在乎这一星半点,这般扣扣缩缩的,没意思。这一次去香港,不用家里的钱,你就把带来的钱收好就是了,到了地方,你愿意买点啥,就用这笔钱随便买点吧。

倘若回去后,妈和爸说起来,骂我们瞎浪费钱,你就把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就是。说是我的主意,我吃不得苦,我想舒服行了吧。放心他们二老不会说什么的,你把心搁肚子里就是。”

大哥袁牧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所以无论言行举止,甚至脑袋里的的思想都一如袁母,省吃俭用、勤俭持家的理念已经深深地植入他的骨子里。

用袁母嘴边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是穷。

所以想要劝说袁牧改弦更张,彻底摆脱掉袁母遗传下来的一些老思想老规矩,过一种舒心自由的小日子,那是痴心妄想,决不可能的。

听小五如此说,大哥袁牧这才偃旗息鼓,不再作声了,既然小弟执意如此,还声明用自己的稿费,他再劝,已无意义。有些话,即便是亲哥哥,也是不好再说什么的,他作为哥哥,已经做到言至义尽了。

他也知道睡卧铺好,睡卧铺舒服,但花钱也花的痛快。一张卧铺票都超过他一个月的工资了,钱不是这么糟践的,瞧着这一张火车票,他的心好像被人砍了一刀,隐隐地做痛。

袁野终于得偿所愿,安安心心地睡在卧铺车厢了,然而漫长的旅程,给人带来各种不舒服的感觉如影随形。浑不似后世的动车,特快,高铁。火车经过几轮提速后已是奇快无比。

不说别的地方,单讲武汉到广州的高铁,不过三个半小时便可抵达,而在此刻,袁牧兄弟还呆在火车上,随着列车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缓慢前行。

一整天呆在火车上的感觉真是糟透了,无所事事的袁野不由得拿起了纸笔,开始将这次在武汉全省大赛中发生的不愉快宣泄出来。

这几天他胸中已然积郁起来越来越多的块垒,不吐不快,尤其是对于蒲公英智力竞赛中团队的扎堆获奖,一二三等奖居然有18个小队54个人获得奖牌的现象深恶痛绝。

有时在想,大赛组委会为什么不大方点,干脆人人都发一个奖牌得了,那多好呀,皆大欢喜!

他非常喜欢蒲公英大赛这个节目,自从1982年大赛出现迄今,他都热烈观看,甚至在今年的比赛中还积极参与进来。

比赛中,他十分享受痛智力竞赛带给他的的无穷乐趣,他不希望这样没有原则的的乱发奖牌现象毁了一个优秀的品牌,不希望蒲公英大赛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高大形象就此坍塌跨掉。

他不由想到前几天刚刚结束的洛杉矶奥运会,中国健儿奋勇拼搏,拿到15枚金牌的娇人战绩。

作为一个中国人,他感到由衷的自豪,他为有这样敢打也拼的同胞而感到骄傲。同样蒲公英智力大赛也是一项不亚于奥运会的知识大比拼,两者唯一的区别是运动员在靠体力拼搏,他们却在靠智力奋斗,结果的意义是一样的。

既然奥运比赛项目中都是仅凭成绩争夺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所以才会出现一个冠军,一个亚军,一个季军,凭什么他们可以有,而蒲公英大赛却做不到?

他质问道。

写着写着,他心头的怒火像岩浆迸发一样全都喷发了出来。

中国刚刚改革开放,上边说要学习西方先进的经验。据他所知国外各种评奖,基本原则就是保证评奖过程的公正、公平和公开,结果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所以断不会出现一窝冠军的乱象。

写完之后,他又就遣词造句以及错别字修改了一下,然后一式誉抄三份,分别寄给《青年文摘》和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宣传部、中央电视台三家单位。他们是本届蒲公英智力竞赛的三个组织单位,不找他们,找谁?

只希望他的一番好心能改变中国大地上这种奇怪的颁奖乱象,一颁一大堆的奇怪模式,这让整个世界看你中国的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