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 巫师&人民教师」

每次到了早上，最让人觉得丧心病狂的是什么？

是看着别人的妹妹对着亲哥哥喊着“欧尼酱快点起床”然后被兽性大发的欧尼酱强行拉扯之后做出一系列足以列入“德国骨科”的范畴的事情而自己却没有这样的待遇？

是看着别人的专属女仆长敲门之后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对主角执行“起床计划”的早安咬而自己却无法享受这样的待遇？

其实这些还不是最丧心病狂的。

——“叮铃铃铃铃铃铃……”

嗡嗡嗡、叮叮叮、铃铃铃、咚咚咚等等等等的声音交杂，就算是一曲大型的交响乐也没有这样的气势。

然后是一连串的机械音从闹钟的喇叭发出来。

女声的机械合成音响起：——

“距离爆炸时间还有三秒。三。二……”

“一。”

——轰！！

堪比导弹爆炸，陨石坠落，堪比通古斯、王恭场事件时候产生的巨响。单是在声音发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震碎了整栋别墅里面的一切玻璃制品。杜泽也被震得掉下了床。

杜泽终于感觉到自己调整设定的这个铃声到底有多么的丧心病狂，他忍不住用左手捂住耳朵，右手抓起闹钟狠狠地砸在地上，闹铃声戛然而止，在闹钟落地的同时还有几片碎片一样的物件飞了出来。好吧。他又得换一个闹钟了。杜泽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就款式来说一模一样，看起来十足全新的闹钟，摆在床头柜上原本摆放闹钟的位置——看起来跟原来没什么两样。

“八点零三分……八点二十上课，大概会在八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开始点名，还剩下十七分钟可以挥霍……”

杜泽走在马路上，计算着自己剩余的时间。

“现在赶去吃个早餐大概要十分钟，吃完早餐之后再去图书馆签收个快递……那东西也应该到了，去到图书馆大概得要五分钟……这么说还剩下两分钟开始点名……”

这么在心里算着自己剩余的时间，嘴里面嚼着一截虾肠粉，那是他的早餐之一。

“两分钟只要无限延长就行了，反正在两分钟之内去到学校也不是什么难事。”

咬下一口小笼包，将里面的汤汁吸出来，再拿起一张薄饼，不得不说看起来早餐还挺丰盛。

将最后一块牛仔骨送进嘴里，杜泽直接提着包离开了早茶店，目标是图书馆。

在水银与永恒之王的权利之下调整自身的时间流速加快，将除了自己的所有东西的时间流速放慢，杜泽很快的就移动到了图书馆内，绘城大图书馆。

“我要取我的快递。天梯社团接收运输的。我叫杜泽。”

“尊敬的杜泽客人，您的快递在第三号服务柜中，可凭借身份卡领取。”

……

……

一切都和他的记忆中呈现一样的发展。杜泽手里提着手提箱，放慢了时间的流速去赶路。为了能够趁早到达学校。

“杜泽同学。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和你说的样子。”

“哦？老巫婆叫我过去？”

“嗯。是的……”

虽然私底下都会有学生将那个班主任的外号定为「老巫婆」，但是敢如此大胆的说出来的人可没有多少个。其他老师可就在旁边不远处呢。

杜泽径直走向老巫婆的私人办公室。也不知道老巫婆对这私立学校的校长到底施下了什么幻术，居然能够搞到那么好的待遇。

“打不开？”

握住了门锁的把手，但是却没办法旋转扭开。似乎又是老巫婆的法术术式所导致。

没错。虽然学生们仅仅是将「老巫婆」这个名字当做讨厌她的外号来称呼，但是杜泽可是知道这位人民教师的底细，人家可是真正的巫婆、魔女。遥远的巫师圣地、极黑之塔中的学派首席领读。那是真正能够用双手搓出火球的人物。

“又发什么神经。”

隐藏在掌心中的水银从锁眼开始渗透，解析术式构成，随后“啪嗒”一声便打开了门锁。

“老巫婆。你一天的法术位还剩多少？用得着这么浪费法术么？”

杜泽进门之后直接找了张沙发坐下，头顶猫耳的人形使魔乖巧的送上了咖啡。

这个私人办公室的内部空间结构完全不像在外面看起来那么小，反而大的离谱，有着明显被某种术式改造过的痕迹。

“老巫婆呢？”

杜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发现自己居然没找到老巫婆的影子。这是她叫自己过来的吧？

“主人正在研究室里面对素材进行抗击打实验。主人说等杜泽先生喝完咖啡之后带您到研究室去。”

使魔回答道。

“素材？”

杜泽放下了手里的咖啡，能够让老巫婆要求自己帮忙的素材可不多。他对老巫婆的素材突然感兴趣起来了。

记得上次老巫婆拜托他帮忙的素材是一只十分罕见的泰坦巨魔。发起疯来足以摧毁整个绘城。要不是杜泽的王权正好克制它，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起码执行者和执掌官们会将杜泽和老巫婆丢进恒河监狱中关上个几百年的。

“什么素材能让你那么重视？居然还把我给叫了过来。”

杜泽在使魔的带领下毫无阻隔的便越过无数禁制和定位术式，小使魔将杜泽送进研究室之后自己便离开，顺便将门给带上。

站在巨大的玻璃试管面前的女人转过身来，她看起来并不像杜泽口中所谓的「老巫婆」，相反，还十分年轻。一头长发配上知性的黑框眼镜，不错的面容和身材让她看起来像个模特而不像是女巫和老师。腰间别着一柄炼金武装，外形像是大太刀。杜泽可不敢因为面前这女人是个巫师而轻视她们的身体素质。论单挑如果不算上王权的话这女人能打十个他！当初杜泽虽然用王权的特殊而耗空了这女人的每日法术位，但是没想到这老巫婆直接用手里的法杖将杜泽敲的鼻青脸肿。要不是因为某些关系和自己的王权特殊，估计自己也是浸泡在玻璃试管中的众多试验品的一员。巫师对王者们的王权和王之力可是好奇的紧。

“从没见过的东西。”

老巫婆开口道。

“身躯能够自由变换形态，抗击打能力一流，比起你也不差。不，你比那东西差多了。”

“当初为了抓到它，还真是废了我一番力气。”

老巫婆随手按下了一个按钮，启动了一部分电源，玻璃试管一下子亮了起来，杜泽也能够看得见里面到底被封存了什么东西……

“……食死徒？”

杜泽惊讶的吐出一个老巫婆从未听过的名字。

“嗯？你知道这东西？”

老巫婆回过头看着杜泽，杜泽似乎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啊……应该算是知道……”

“应该？”老巫婆皱了皱眉头。

“自称为食死徒。还说什么来自于「灾厄红门」……反正奇奇怪怪的。哦对了！他们好像还将王权当做猎物，活捉回去做什么研究。”

“猎杀王权？研究？”老巫婆眉头一挑，这种事情他们黑塔巫师盼望了多久都没有实现，现在居然还有东西妄图抢先他们一步到达终点？

“有意思。”

左手的大拇指、尾指，右手的大拇指、无名指、尾指一共五根手指上的戒指散发着魔力的光芒。在一瞬间，女巫展开了她真正的面目。

“漆灵黑杖，法杖模式，显形，唤出。”

“贤者之书，书籍架构，显形，唤出。”

五枚戒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右手上的法杖和悬浮在身后的厚重而巨大的书本。

魔力涌动，在女巫身后用魔力凝聚成的线条连接着那堪比盾牌的黑色底，有着烫金字体的封面的厚书籍。书籍被一副适合书籍尺寸的秘银框架固定住，这是巫师的书、法术的原典。记录着巫师每天所准备的法术序列。

杜泽现在才注意到老巫婆早就在十根手指上都带慢了戒指，手链、项链和耳坠耳钉也不落下。腰带更是一件炼金武装。

——“「武装到牙齿的巫师是无敌的」。”

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杜泽微微失神。

“喂。你也做好准备。”

老巫婆整理着自己身上的东西，对着杜泽说道。

“我要把那东西放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最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然的话我可不想见到某位王者跑到极黑之塔里面大闹一通说我这个首席领读把你害死了。”

“有那么重要么。”

杜泽不以为意，挥了挥手。

“「圣骸荆棘三重反向防御结界」解除。「圣骸荆棘三重缚锁结界」缓慢解开。”

巨型的玻璃试管被打开了，里面的不知名液体随着玻璃试管的缓慢打开而被抽走。食死徒身上的封印和禁制一道道的解除着。

“不就是个食死徒……”

——“吼呜！”

杜泽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漆黑的身影击飞了出去。整个身体生生的被砸进墙壁之内。

而女巫早有准备，法杖一转，一个大斥力术就直接放了出去，将食死徒震飞。

“没死就给我回来。那东西在某种方面来说可比泰坦巨魔要难对付的多！”

“咳……咳。有那么强的食死徒么……该死的。”

杜泽好不容易从墙壁之中将自己“拔”出来的杜泽忍不住揉着已经碎成骨粉的肋骨，暴力的地手拨动时钟的指针，让自己恢复到被攻击之前。

“这种变态的力量……跟当时那几个食死徒完全不同……”

单是身体素质就足以称之为物理的极限，甚至已经隐隐的要突破这层极限的程度。

半只脚已经跨出了物理极限的食死徒。序列顺位第二十四号。

“可不是你们区区的「人类」可以比拟的啊！”

0024号食死徒早已经解开了下颌的束缚，发出声音。

“所以……”

一柄纯银的长枪朝着他的脑袋极速的飞射过来，就0024号食死徒的反射神经都来不及反应。

“你们「食死徒」就了不起了么！”

——嘭。

水银组成的长枪撞在0024号食死徒的额头上，额头的面具被完全摧毁，水银的枪尖也被撞散了，但是一滴一滴的水银圆珠却在空中飘散着或是在地上反弹回来，一枚枚水银子弹以食死徒为目标射击着。

直到确认水银已经全部进入食死徒的体内，杜泽随便抓了个烟灰缸顶在脑袋上充当王冠的具现。行驶着水银与永恒之王的王权。

——嘭！

水银直接在食死徒内部炸开，连带着食死徒也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威力而被炸成碎片，飞散四溅。

“那东西没有受伤。别得意了。”

女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抽出一根魔杖出来，魔杖里面早就固化刻印了法术，借用这类装备的话可以不必消耗每日的法术位就能够释放法术。但是数量有限，并且制作的条件十分艰难，就连她这位首席领读也足足花了一年时间才能勉强武装自己。

“次级火球杖！”

「佚名·次级火球术」！

庞大的高温高热在研究室中肆虐，将食死徒爆炸后产生的黑泥炸碎烘烤。

女巫开始吟唱咒文，魔力涌动。

——“为深渊的塔那里献上墓碑；”

指间夹着施法所用的材料：“替巴托界的巴特祖献上火灰；请恕我打断永恒血战心怀卑微，为箭魔敬上凡人的鲜血一杯。”

——“愿你囊内的寒铁箭永不枯竭！愿你掌中的秘银箭离弦如飞！愿你指尖的静精金箭破敌尽碎！只求四臂的箭魔赐我，深渊界的死亡之黑！”

女巫伸出一根食指，一支漆黑的箭弩便飞射而出。

——“食指的莫斯提马黑棘弩！”

漆黑的箭矢击中正在重组构建身躯的食死徒，食死徒被硬生生地钉在了墙上。

“万象灵髓。”

无尽的水银铺天盖地，冲刷着食死徒的灵魂。

“柠檬头肯主任加强不知道多少倍版。”

“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银液体流动于体内各处，血管内、脏器内、跳动的心脏内、左右两边的大脑内、皮下组织内、骨骼与肌肉之间、水银甚至分散到在每一条肌肉纤维之间流动着，翻卷着。

“好了。你别弄死它。”

女巫出手制止道：“要是把它弄死了我哪再找个素材来？我可是要留着实验的。”

“是么？那么你刚刚取得了什么数据？”

杜泽回头问道。

“关于它的抗击打程度我想我已经大概了解了。接下来我自己一个人应该能够解决。”

女巫这么说道。

“你一个？能行么？”

杜泽挑了挑眉头。

“我起码能打死现在的你。”

女巫陈述着事实。

“那就随你便。老子可不想管你。”

一个念头下达，食死徒身边的水银消失不见，躯体介乎于固态和液态之间的食死徒趴在地板上剧烈的喘息着。脸上的面具都已经布满裂痕，随时可能破碎。

“混账……”

“明明只是人类……明明只是人类……”

“为什么……为什么！”

脸上的面具上的裂缝越来越多，裂痕越来越大。

“只是……人类……”

一滴眼泪从面具的双眼空洞中流了出来。

“那么……我……还有什么意义……”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音，0024号食死徒脸上的面具终于破碎，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布满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