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和莫念之所以有些诧异,是因为书上的符纹有些丑,上面的线条蜿蜒起伏,奇形怪状,
颜拂说画师对此道有所助益,可是这上面的东西恐怕就是抽象画也算不上吧。
简言虽然之前感受到过,但他只是感受都某一条中的某一段痕迹,自然不知,
他看向颜拂,怔怔问道:“这就是符?”
颜拂平静说道:“是的,这就是符。”
莫念看着纸上的符纹,却陷入了疑惑之中,既然这里有现成的符纹,我们何必还有去悟呢?
她抬头看向颜拂问道:“大师,既然这里有符纹,我们为何还要费时间去悟?”
“我们不是只需要找到那支笔,然后学会用那只笔以及墨不就可以了吗?”
颜拂静静的望向她,简言望着颜拂,自己过于在乎这些符纹的表面,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颜拂起身向亭外走去,简言和莫念紧随其后,等待着颜拂的教导。
颜拂踏完阶梯,说道:“老夫说过,要想成功完成一道符,需要告诉鸿蒙之气,自己想做什么,然后以符纹激发,”
简言明白,但这与现成的符纹有什么关系呢?
颜拂继续说道:“本来是希望你们从画符之中悟出答案,不过既然你们问了,老夫也不做隐瞒,”
我且问你们:“世间可有同样的树叶,可有同样的人,可有同样的你们。”
这个问题很简单,简言和莫念齐声说道:“自然没有。”
颜拂说道:“既然如此,每个人的意念岂会相同,我悟出的符纹当然只有用我的意念,鸿蒙之气才知道我希望它帮助我做什么?”
“如此,明白了吗?”
简言和莫念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解决了这个问题,却又生一个疑惑。
简言问道:“既然如此,老师让我们看这些符纹有什么用呢?”
莫念同样疑惑于此,看着颜拂的背影。
颜拂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上的太阳,他们从早上一直谈到下午,不知不觉时间过得果然很快,
“这些符纹虽不能抄袭,却可以成为你们的助力,你们在感受鸿蒙之气痕迹画符的时候,对书上的符纹自然会有所联想,当你们彻底忘记书上的形时,你们或许就会了。”
简言思索说道:“所以这些东西就像是一个牢笼,我们需要冲破它。”
颜拂沉默片刻后说道:“是也不是,”
莫念疑惑问道:“不是是什么呢?”
颜拂转身,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这些符虽然不能直接使用,但其中却有每一种符的真意所在,你们从中悟的真意,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简言再次翻开手中的书本,第一道符就是颜拂之前所施展的风符,
弯弯扭扭的线条,看上去一点也没有风的味道,再与一旁的火符相比,两者毫无相同之处。
颜拂看着满是愁容与疑惑的简言,笑道:“那有那么容易,回去好好悟吧。”
简言合上书本,对颜拂行了一礼,莫念同样如此,
颜拂说道:“为师还要去看看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子,你们两个不要落下功课。”
简言和莫念皆是一笑,恭敬应过。
颜拂被奉天阁众人称为水老头,在水属性上的造诣是自然极高的,他也因此成为教导皇子的老师之一。
……
……
王直在天还未亮时便离去,因此没有告别,杨曲要去上课,中午回来时也不见简言,柳小妍再次回到了杂役房,当曾岩看见杨曲和赵小妍是很是惊讶,
晁青是凝丹中境,现今晁青一日未回,他除了惊讶,则是惶恐。
杨曲既然无事,那么多半是被简言所救,而晁青也没有回来,也不知是身死还是被简言活捉。
若是以前,他当然不会怕简言,但如今简言已经是颜拂关门弟子,一夜之间,简言的辈分比他还高了,而且颜拂向来就是个护犊子的。
何况颜拂这样的人,即便是陈四望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他当然有些惶恐。
数日前,郑西让他把赵小妍杀了,曾岩也知道赵小妍的父母已经死了,也更加明白郑西心思之狠辣。
不过他儿子喜欢一个普通的女孩,竟然就要了人家全家性命,可谓心理变态至极。
他自己有把柄被握在郑西的手中,更加不敢拒绝,于是杨曲请假下山,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自己看到杨曲便想到在百战殿中被简言打的毫无脸面,如今在很多弟子的心中形象早已不堪,甚至有人背地里骂他。
这让他对杨曲下了杀心,如今,无论如何,简言也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来,而他打算把这件事情嫁祸到郑西的头上。
如今简言在奉天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是他见了也得称呼一声师叔,虽然很不自在,
但他从来就不会把脸面看得比命还要重要,所以,他现在想要和简言和谈。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执事,但作为奉天的授课教谕,杨曲在他手下,而那个赵小妍也在他的管理范畴之中,只要简言愿意,他不止可以传杨曲剑诀,还可以教他修行,也可以让赵小妍轻松很多很多。
他相信这么多好处去换一个友谊,简言一定会同意。
……
……
杨曲此时正在一个法阵之中修行,他入道已有两月有余,简言帮助他打通了经脉诸窍,他每日便是汇集鸿蒙之气,扩展经脉,改善体质,
但如今,他的经脉还是没能做到储存鸿蒙之气,很是无奈,同时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睁开双眼,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好友张言,张言也是刚从奉天院进入到奉天阁,没有朋友,也因此与杨曲结缘。
张言感受到杨曲的目光,眉头微皱,睁眼看向杨曲,说道:“你平日修行修到阵法关闭也舍不得走,今日是怎么了?”
杨曲挠了挠头,问道:“你当初从初屯到需境用了多久?”
张言坦率说道:“两年多吧。”
“啊!”
张言问道:“怎么了你?”
杨曲叹声说道:“这也太久了,”
张言起身,双手环抱,眉毛上扬,摇头,没好气说道:“你这家伙,真不知足,诸窍直接被你那懒货老师给打通,直接就给你省去了一年多的功夫,你还知足。”
“杨曲,杨曲”曾岩从阶梯上走来,看着杨曲的方向便喊道。
杨曲和张言看向他,很是疑惑,张言嗤笑道:“这曾斗筲又想干什么?”
斗筲是一种仅容一斗二升的竹器,他们底下用这个词形容曾岩心胸狭窄。
杨曲没有接话,看着一脸笑意的曾岩,觉得此刻曾岩真是猥琐。
曾岩走到杨曲身前,杨曲问道:“曾斗……曾师有什么要吩咐啊?”
张言忍不住笑出了声,险些喷出口水,杨曲用手拐撞了他一下,
曾岩没有在意,依旧笑着,看着杨曲说道:“我呢有事找你老师,你去和他说说。”
杨曲淡漠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