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sarah没有回应，胸前依旧起伏。仍有一丝理智尚存的她，意识到此刻并非感情用事之时，毕竟自己刚刚接手osely，第一份合同就谈不拢，也不好跟家里人交代。然而一想到穆亦白的所作所为，她就难以自已。

“冷静，控制情绪……”sarah循环呼吸了几次，逐渐平复了心情，她缓缓喝完杯中的咖啡，定了定神。

“那么，我先告辞了，还请sarah小姐再好好考虑一下。澳洲见。”见对方渐渐恢复理智，穆亦白颔首告辞，看来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合同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总统套房的门被打开，穆亦白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门外等候多时的助理kevin迎了上去。

“总裁，合同还签吗？”kevin扬了扬手里的合同，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签。”穆亦白接过合同，转身向前走去，“不过不是现在。”说完，他加快脚步向电梯走去。

刚要松口气的kevin再次悬起不安的心，想不到osely这位空降总裁竟是这么难伺候的主儿，他不禁撇了撇嘴，快步去追已经走远的穆亦白。

寒冷的2017年总算过去，银装素裹的南城迎来了崭新的2018，新年的喜悦氛围充斥着城市的每个角落。谢封坐在办公室里，手中那张食品药物管理局发来的裁定书，判定茵氏确实存在将过期牛奶非法供应的现象，依法勒令茵氏停业整改，并予以严重处罚，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过期牛奶事件总算水落石出。

谢封望着眼前的裁定书，望得出神。自从发布会结束后，疑惑始终在他心头萦绕——究竟是谁寄来的快递？又是谁潜入凯莱和悦众仓库搜集的证据？他猜不出答案。如此果敢精明的决策，全南城大抵只有一个人办得到——穆亦白。可是穆亦白从不插手k-mall的事，更何况他一直强调公私分明，连当初去法国进红酒，都是亲兄弟明算账，他怎么可能帮忙？

“叩叩……”敲门打断了他的百思不得解，来人是公关部总经理林修恺。

“谢总，今晚的庆功宴一定要来啊！我们都等着您呢！”林修恺略显激动地说道，自从接到监管局发来的裁决书，他就难掩心头的兴奋劲，好比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有种力挽狂澜的酸爽。

“我就算了吧，你们玩得开心点。”谢封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静静思考一下人生。

“别呀，您可是主角，少了谁都不能缺您！”林修恺坚决不同意，谢总可是挽救k-mall名誉的大功臣，他不到场，公司同仁岂不是要扒了他林修恺的皮。

耐不住林修恺的再三劝说，谢封打算下午给自己放个假，休整一下晚上好去赴庆功宴。

中午时分，谢封开了密码锁进入公寓，由于先前的安排，这个时间打扫卫生的保姆还未离开。见来人是公寓主人，保姆点了点头，唤了声“谢先生”，便进了卧室继续工作。

谢封脱下外套，为了不影响保姆工作，他识趣地遁进书房，打算找几本书看看。翻了几页杂志，他内心莫名地空虚起来，突然空下来，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手机？在这儿呢。钱包？也在……正当他疑惑不解地摸索着自己口袋的时候，书房外传来敲门声，谢封停下手里的动作，理了理微乱的衣襟，闻声开了门。

“谢先生，送洗的衣服好了。”是保姆，手里拿着一只棕色的袋子。

谢封接过纸袋，点了点头。

“家里都整理好了，谢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时间差不多了，她还有下一家雇主要去。

“你忙吧，辛苦了。”保姆闻声垂着眉退出书房，这家主人向来鲜少露面，不太喜欢私人空间被打扰。整理好个人物品，保姆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书房里的男人依旧发着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粉色真丝睡衣，触感柔软丝滑，他想起那晚楚诗言穿着它的模样。脂粉未施的脸庞泛着红晕，睫毛朴素朴素地轻垂在眼前。他记得她有些别扭的表情，还有她胸前一览无遗的“风景”。她安静地闭着眼，微仰着头，近在咫尺，像是祈祷，又像在等候什么。谢封秉着呼吸望着她，寥寥数秒，却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几秒。短短几秒内，在他的大脑里进行了一场天人交战，向前或者退后，心里两个小人儿吵得不可开交。他多么想就这样拥住她，带走她的呼吸和甜美，飞向美妙的宇宙。

然而理智又拉扯着他的心房，他怕冲动之后是无尽的不屑和羞辱。最后，理智的小人儿赢了，谢封用夸张的笑声掩盖了心虚和冲动，垂下的手臂默默地攥了攥裤缝，也攥住了他渺小的自尊心。

将纸袋置于书桌正中央，谢封趴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粉红色，看了良久。往日一幕幕过电影般出现在他脑海里。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楚诗言的时候，他们才刚上幼儿园。穿着粉色公主裙、梳着淑女头的楚诗言仰着骄傲的小脸，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自然是融不进孩子们的小群体里，结果是班里除了他跟穆亦白以外，再没人愿意跟她玩。当然，因为三人的家族向来往来密切，三个人的父母也是多次叮咛他们要相互照顾。

谢封仔细想了想，他对楚诗言应该不算是一见钟情。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听从母亲的嘱托，好好照顾他们中唯一的女孩子。后来他也觉得楚诗言太难伺候，下雨天就要背，下雪天就要抱的，打雷了还得唱歌安抚。声音小了不行，得把雷声盖过；跑调了更不行，不能比雷声还难听。

小时候的谢封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迫于以谢老爷子为首大人们的压力，痛苦地忍耐着。幼儿园对于他来说简直成了地狱，地狱里还有一个小魔王，一天天除了哭就是拿着鼻孔看人，还欺软怕硬。冷若冰山的穆亦白她不靠近，专捏他这种心地善良的软柿子。久而久之，他开始想着法儿地不去幼儿园，却总被万恶的穆亦白无情地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