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封抱着肩膀端详着眼前的秦勉勉,只见她斜爬在沙发上,嘴里喃喃地念着穆亦白的名字,一脸为情所困。内心的喜悦无限放大,谢封笑了出声,穆亦白啊穆亦白,你也有今天,哈哈!
他抬手看了看表,将近十二点,然后淡定地掏出了手机。
“喂?老白,我觉得你应该来一趟。”他好心提醒。
“什么?”刚刚洗完澡的穆亦白,擦着湿发,有些莫名其妙。
“你猜我跟谁在一起?”那头谢封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窃喜,又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谁?”穆亦白心里一沉,不祥的预感。
“秦勉勉。”谢封赌他会来,想起昨晚在深蓝一脸困惑的穆亦白,他更加笃定。
“……”那头一阵沉默。
半晌,那人开口:“在哪儿?”
谢封握着手机,加深了嘴上的笑容,好戏开始了。
报完地址,听到电话那端急切地挂了线,谢封开始止不住地笑。食古不化的穆亦白,终于开窍了,担惊受怕这些年,他终于熬出头了!哈哈!(谢大少内心独白:可把我高兴坏了,掐会腰……)
沙发上的秦勉勉突然醒了过来,她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
谢封掐着腰愣在原地,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不知道她是醒是醉。
只见秦勉勉着了魔一般转向点歌屏,戳按一番后,大屏幕开始播放新点的mv。她又机械地站了起来,径直递给他一只麦。
熟悉的前奏响起,谢封接过麦克风,顺便干了一瓶桌上的酒润嗓,演出开始了,showtime!
穆亦白用了5分钟穿衣出门,头发都顾不得吹干便开车上路。
黑暗中他紧握方向盘,听闻谢封跟秦勉勉在ktv,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此刻唯一想做的是把人带走,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简直疯了!他踩深了油门,越野车飞驰在午夜的南城,留下一道暗淡的光……
二十分钟后,穆亦白半湿着发冲进ktv包厢。
只见秦勉勉和谢峰各自抱着话筒歇斯底里地唱:“是不是我的十八岁,注定要为爱情流泪……”
他们一个摇头一个点头,一个伸手一个掐腰,忘我地展示着各自独特的舞姿,四不像的freestyle,自我陶醉的群魔乱舞。
穆亦白捏了捏眉心,看向大屏幕前舞姿“动人”的秦勉勉,越发觉得无奈。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有如此这般……辣眼睛的时候,女人还真是多面,还不带重样的。
一曲终了,离门口稍近些的谢封瞧见了此刻脸上表情丰富的穆亦白,皱着眉又抿着嘴,眼神犀利,总之无奈又愤怒。
“老白,你来啦!你看这是谁?”明显感到来者不善的谢封,非但没有胆怯反而贱兮兮地凑了过去,还不忘好心强调一下某人的存在。
秦勉勉醉了,她又开始做梦了。她梦见穆亦白来了,深邃的眉眼直直地盯着她,好似要喷火。哼,凶什么凶,王八蛋!
正往门口踱去的谢封突然被拽住了,他力量的源头看去,秦勉勉一手拽住他的衣角,怒目圆睁,大义凛然。蓦地,秦勉勉借着劲起了身挡在了谢峰前面,紧接着晃晃悠悠扑向了门口的穆亦白。
秦勉勉真的醉了,醉倒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怎么眼前的人如此真实?雕刻般的脸庞还是那么q弹,他的鼻息还是那么熟悉。挂在穆亦白脖子上的她,眼里的温柔代替了愤怒,她不自觉地伸了手,轻抚着这张她朝思暮想的脸……
她好想他。疯狂而又卑微地想他,从巴黎一别之后的怀念,到飞机上再遇后的心心念念,她止不住地想他。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贪婪又没出息,明知道对方不在乎,却越发在乎着他的不在乎。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凭什么亲了自己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凭什么乱了她的心迹又抱着别的女人?
越想越生气的秦勉勉怒向胸中来,恶从胆边生。
下一秒,“啪”的一声,突兀却又软绵绵的一巴掌。
穆亦白愣住了,谢封呆住了,此刻的包厢里气氛相当诡异。
“穆亦白……你凶什么凶?在我的梦里还这么嚣张呢!”如同考拉一般挂在穆亦白身上的秦勉勉嘿嘿地笑了起来,真过瘾!我的梦我做主!
穆亦白忽略了脸上轻微的疼,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她弯着好看的眉眼,傻傻地冲他笑。他暗自吸了口气,感受肾上腺素开始大量分泌,心跳加快。
“呃……老白,要不要来一首?”谢封有些心虚了,他不知道挨了一巴掌的穆亦白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毕竟敢这样对他的女人,秦勉勉是头一位。他连忙举了举手里的话筒,讪笑道。
门口的穆亦白沉默着,他怀里的秦勉勉笑着笑着便没了声响,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喝了多少?”门口的人轻声问道。
“没事,我没醉。”谢封体贴地回应。
“没问你。”穆亦白皱了皱眉头,转向怀里熟睡中的秦勉勉。
“她……对于她来说,应该不少。”一瓶而已……谢封幼小的心灵被刺痛了,光棍节不是过了吗?为什么还要虐狗!
穆亦白没再说话,只是抱起怀里的人儿,顺便拎好她的大包小包,小心翼翼地转身出门,徒留被深深刺痛的“单身狗”孤独地瘫坐在沙发上。
桌子上还有半打啤酒,谢封无力地喝着,他还不想走,反正也没人会来接他。
穆亦白轻轻将秦勉勉放在后座上,脱了外套给她盖上,又掖了掖衣角。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天真无邪的睡容,他有些恼:“不会喝酒还喝,喝成这样不说还跟那小子一起!”他眯了眯眼,缓缓关了车门,转身上车。
汽车显示屏的亮光映在穆亦白有些愤怒的脸上,没想到几日不见就涨了本事,原先乖巧的小白兔如今竟敢跟“野男人”喝酒唱k,真是超乎想象。
车外呼呼地刮着寒风,车内熟睡的人儿缩了缩脖子寻了更合适的位置,继续沉浸在美梦里。
ktv里的“野男人”一瓶接着一瓶,“已点歌曲”早已播完,大屏幕机械地滚动着反黄反赌的宣传片。谢封打算把自己灌醉,不醉不归的那种。
凌晨1点28分,睡梦中的楚诗言被一阵电话吵醒,她有些不悦地接了电话。
“诗诗,小诗诗……哈哈哈……”电话那端传来魔性的笑声。
楚诗言挣开眼,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样唤她。
“谢封,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强压着怒火,楚诗言努力劝自己保持理智。
“几点?几点不重要啦……”他开始撒娇。
“你喝多了,谢封。”楚诗言知道他喝醉的时候最喜欢撒娇。
“嘘……别叫我谢封,我不是谢封。我是单!身!狗!哈哈!”显然已经无法与他沟通。
“……”楚诗言又恼又气,气他胡言乱语,还气自己跟他啰嗦这么多。
“谢封,你好自为之吧!”用尽最后一点理智,楚诗言收了线,躺回床上继续补眠。
黑暗中,她努力调整呼吸,却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被角。
“嚄”地,她起了身。
“杨叔,谢封在哪个ktv?”她拨通了谢封司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