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薇薇利雅公主房门的关闭,黑暗一下笼罩在玛莎·海丽的周围。
“不要紧张,小姐。”
哈托阴森地说着。他拍了拍手,走廊两侧的烛台被逐一点亮。
“我没有恶意,小姐。请放松心情,跟我参观这个古老的布拉费沃吧,虽然很失礼,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这对小姐您来说将是十分荣幸的参观。”
眼前的走廊显得特别宽敞和通透。地面上铺着长方形的石板,上面还盖有红色地毯。走廊的窗户高大,上面尽是红蓝绿相间的碎花玻璃。可以想象得出,当初城堡在建成时,这个走廊是多么富有诗意。但由于城堡的年代久远,很多窗户上的玻璃早已不复存在。从窗外刮进来的风,肆意地摆弄着红色落地窗帘。海丽从抖动剧烈的窗帘的缝隙间能看到外面红彤彤的天空。
“啊!”
一具破碎的尸体缓缓地掠过海丽身旁的窗户,朝上方飘去。
听到海丽的惊叫,哈托不禁回头看了看她。海丽忙低下头,示意自己不要紧。
“有我在,请小姐不要惊慌。”
哈托微笑地说。但总感觉那微笑显得极其抽搐,让人心里更加难受。
与窗户相对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有一幅绘画。她不敢靠近那些血糊糊的画,虽然那些画都装饰有漆黑的画框,但海丽只是远远地观赏着,只有个别几个,她能分辨出来是风景和人物的肖像。
“这些作品的作者原本都是马瑞·萨托斯部队中的高阶指挥官。可惜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你可能看不出其中一些到底画的是什么。但我可以保证,这些画作都是珍贵的艺术品。”
哈托没有回头,只是在前面带着路。在走廊的尽头,他停了下来。
哈托缓缓地侧过身子,将身旁的大门推开。
“我们从这里下去,二楼是马瑞·萨托斯的起居室。”
玛莎·海丽穿过大门的时候,几只形状极其怪异的老鼠从门缝中钻了出来,迅速地往走廊的另一端跑去。
惊魂未定的海丽回头看着哈托,在他的脸上还停留着那种令人窒息的抽搐微笑。
在海丽的眼前是一条螺旋状的走廊。大概是看不到前面的路到底怎么样,因此海丽的步子迈得不是很大。
“恕我冒昧地问一下,海丽小姐是薇薇利雅公主的寄宿体么?”
“嗯……”
起初海丽并没听明白哈托的问题,但在他又重复了一遍后,海丽发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从进屋时就感觉到,您和薇薇利雅公主身上都散发着相同的气味,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嗯……是……是在美尼迦琉克丛林……那地方在兰其尔蓝德的北部大陆……”
玛莎·海丽想起了刚刚幽灵公主对自己的低语,于是她故意没有对哈托提及阿尔迈和塔那托斯以及时光之匣等等信息,而是将事情说得十分模糊。
“我听说过那片丛林中的迦恩瓦部族……想不到时至今日仍能听到这个名字……”
正谈论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二楼的走廊上了。
——————————————哈托的认同——————————————
海丽从弯曲的楼梯间走下来,脚步刚落到二楼走廊,一股强劲的凉风就吹了过来。海丽走到走廊上,才发现走廊的前后都已经崩塌。看来,这个城堡的二楼处在了半毁坏的状态。
“起居室就在那儿。”
哈托走下来,指着左手边的方向。玛莎·海丽顺着看去,起居室的门口堆着很多碎石。
待到了起居室的门口,海丽才注意到,隔壁的墙壁崩塌了大半,门口的碎石都是从那面墙壁上脱落下来的。好在从门缝里可以隐约看到屋内的陈设,里面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布拉费沃城堡虽然阴森恐怖,但海丽对这里还是充满了好奇。哈托看出了海丽的好奇心,于是将马瑞·萨托斯的起居室房门轻轻地推开了。
起居室里的风很大,因为屋里的一面墙壁已经坍塌了,风就是从那里猛吹进来的。从坍塌的墙壁望过去,外面依旧是红彤彤的,没有什么特别。房间里的风很大,令人惊奇的是,屋内的陈设即便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可给人的感觉好像这些什物都才搬进来不久。
房间的一角是一张黑色的桌子,桌子的质地很明亮,摸上去冷冰冰的,像是被打磨过的骨制品。四个桌脚都装饰着蝎子,蝎子的尾巴向上缠绕着,整体图案被雕刻得很仔细。至于桌子上,除了一些坍塌掉下来的碎石外,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正常来说,桌子的后面应该是一把椅子,但那把椅子被摆在了墙的另一边。椅子的扶手是两颗巨大的带角的头骨,而椅子的下面则是由一节节的骨节拼成的四条椅脚支撑,很阴森。椅背上刻画着一条四头巨蟒,海丽猛然想到了四头巨蟒胡伦弗特兹,她曾使用过这巨蟒的力量,让枯萎的沼泽英雄尝过苦头。
在那阴森的椅子旁边是几个画架,上面都夹有白色的画布,而画笔都散落在了地上。见玛莎·海丽很有兴致地观摩,哈托点燃了屋顶的头骨吊灯。整个屋子顿时有了光亮。
仔细看下,有几张画布都是未完成的画作,内容无一例外的都是城堡。从这些未完成的稿子来看,画中的每座城堡都是不一样的。不清楚是谁画了这么多形状各异的城堡。
“这都是马瑞·萨托斯的作品么?”
“是的。”
“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他居然这么有品位。”
海丽随手翻看了其中一个画作下面的画布,因为那下面还夹着几张画布。但令人意外的是,那下面的其中一幅画作却是完成品。海丽翻开了它,仔细地看着。和之前在刚出门的走廊上看到的那些风格各异的画作不同,画的内容是一位恬静的女人半身像。女人的眼神美丽温柔,手里捧着一个橘红色的王冠。
“是薇薇利雅公主……”
薇薇利雅·蓝巴度被画得如此细腻,人物的上色也十分饱满。可以看出薇薇利雅生前是位相当受男性追捧的女人。即便现在成为了幽灵,但依旧保留着生前的些许魅力。玛莎·海丽看得有些入神,手又不知不觉地翻开了下面的画作。
是一个恶魔……
海丽不禁吓了一跳。这是一个女性的恶魔,身上除了一些黑色的覆盖物外,整个胸部和腹部是袒露着的。女性恶魔的样貌虽然暴露,但并不淫邪,而从表情的刻画上来看,还显得十分成熟和端庄。这不禁让海丽联想到自己借助鲜血指环变成马瑞·血污后的模样。女性恶魔头上有两只弯曲的角,粗大且尖锐。这个女性恶魔的动作和它的上一张薇薇利雅公主的动作如出一辙,手里也是捧着一顶王冠。但这幅画作除了人物不同于上一幅外,还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背景。薇薇利雅·蓝巴度的画作是没有背景的,而这个女性恶魔的背景是一片宁静的绿色森林。
这个女恶魔是谁?海丽当然不清楚。她抬起头看了看起居室墙壁上的其他完成作品,无一例外的都是各种样貌城堡的画作。看来薇薇利雅和这个女性的恶魔,是马瑞·萨托斯有意隐藏起来的作品。难道是鲜血恶魔的爱太隐晦了?玛莎·海丽无从知晓。
“要不要去参观下马瑞·萨托斯的音乐室?”
听到哈托谈起“音乐”两个字,玛莎的眼睛一亮。的确,她太长时间没有接触音乐了,太长时间没有抚摸过指挥棒了,她还有一个想在雪玉组建乐团的梦想呢。但恶魔的音乐室会是什么样子呢?
——————————————哈托的认同——————————————
音乐室也在二楼,只不过是在走廊的另一侧的尽头。
音乐室的房门只剩下了门轴的部分,从房门的缺口来看,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房门才会遭到如此大的破坏。
音乐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室内中央部分是一个有三级台阶的长方形石台,上面有一座巨大的红色竖琴。竖琴显得格外陈旧,上面有许多凹槽,从里面残留的闪光可以感受到凹槽里曾镶嵌有名贵的宝石。竖琴虽然陈旧,但和起居室里的桌子一样,没有受到太多的灰尘侵染。在竖琴的旁边是一个做工很粗糙的板凳,旁边还放有一个夹有乐谱的木架。
“这架竖琴,是马瑞·萨托斯自己亲手制成的,能保存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马瑞·萨托斯也会弹奏竖琴?听到哈托的话,海丽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接近了竖琴。在手指碰触琴弦的瞬间,一股持续不断的悦耳乐曲传来。
在哈托的允许下,海丽坐到板凳上,缓缓地弹奏了一首她在弗朗特鲁音乐学院十分喜爱的曲子,那也是她和布莱克见面时弹的那首钢琴曲。
优美的竖琴声回荡在整个布拉费沃城堡……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去参观最后一个地方了。”
哈托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下音乐室旁边的那个不起眼的木门。
“那里是哪儿?”
“从那里可以去到一楼的图书馆。虽然我不认为玛莎小姐会在那里看懂什么。”
“好吧,我想薇薇利雅公主也许快准备好了。”
“说的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