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死无对证
尚药监里，十几个小太监正在为各宫身体欠安的嫔妃、太妃煎药。
其中有一个小太监趁人不注意将一包粉末倒入药罐里，还没等用勺子搅动，旁边暗中监视他的中年太监紧走几步，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那小太监一哆嗦，包着粉末的纸掉落在地上，张嘴结巴道：“奴才……奴才没，没做什么？”
“还敢嘴硬。”那中年太监说着，手上一使劲，把小太监的胳膊往后一拧。
小太监立刻疼的哇哇大叫：“痛痛痛，你轻点，轻点……”
“跟我走。”那中年太监说罢，拧着小太监的胳膊把小太监押走了。他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俩名太监，一个端走药罐，一个捡走掉在地上的纸张。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回尚药监的总管班图看到，他忙离开尚药监往坤宁宫方向跑去。
……
坤宁宫寝殿内，钮祜禄皇后刚躺下想午睡一会儿，就听贾有良在寝殿外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尚药监总管班图说有要事求见。”
钮祜禄皇后坐起身，摸了摸散开的鬓角，神情有些不悦的道：“让他进来吧！本宫在正殿见他。”说完，吩咐巧娟，“替本宫补一下妆。”
贾有良引领班图来到正殿，没过多久，钮祜禄皇后扶着巧娟的手绕进正殿。落坐后，她问班图，“你急着求见本宫有何事？”
班图向她叩首道：“启禀皇后娘娘，小钱子被抓了。”
钮祜禄皇后忙问道：“何人所为？”
“是贵妃娘娘的人。”班图说到这，神情慌乱的道：“皇后娘娘，奴才该怎么办？贵妃娘娘恐怕已经有所察觉了，这下药的事可是您让奴才吩咐小钱子做的，您可不能不管奴才呀！”
钮祜禄皇后沉吟片刻，“你先回去吧！等本宫想好了对策在通知你。”
班图没办法，只好躬身退了出去。
贾有良见班图走了，忙问钮祜禄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钮祜禄皇后瞪向他，“‘此子以废，留其何用。’舍卒保车的道理难道还用本宫讲给你听吗？”
贾有良弯腰恭谨的道：“奴才不敢，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
承乾宫里，佟佳贵妃冷着脸端坐在正首。查泰押着小钱子走进正殿。
“还不快向贵妃娘娘请安。”查泰说着，一踢小钱子的小腿。
小钱子噗嗵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贵妃娘娘万安，贵妃娘娘万安。”
佟佳贵妃未吱声，紫鸳在一旁道：“有你这种胆大包天的奴才，我家娘娘怎么可能会万安。”
查泰一脚踹倒小钱子，“还不快速速招来是谁让你给贵妃娘娘的药罐里下药。”
小钱子爬起身，从新跪好。“奴才冤枉，还请贵妃娘娘明察。”
查泰一指小钱子鼻子，“你还敢嘴硬。”说到这，厉声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他话音刚落，就见俩名太监走进正殿，将手里的药罐和纸张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此时已有人请来韩宇轩。
韩宇轩向佟佳贵妃请完安后，查看了一下药罐和那张纸。“从这张纸上残留的粉末可以闻出包过牛黄粉，至于这药罐里也的确多了一味牛黄，看来是有人把牛黄粉下到药罐里。”
佟佳贵妃一拍茶几，“来人，给本宫打这个不说实话的奴才，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嗻！”立刻有四名太监闻风而动，其中俩名太监摁倒小钱子，另外俩名太监拿起早以备下的棍子打向小钱子的屁股。
“哎呦！哎呦！贵妃娘娘饶命啊！哎呦！哎呦！娘娘饶命啊……”小钱子的求饶声越来越小，直到挨了三十多棍子，才声音微弱的再次求饶道：“娘娘饶命，奴才愿意说实话。”
佟佳贵妃一摆手，行刑的四名太监退了下去。“说吧！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小钱子声音不大的道：“禀娘娘，奴才这么做也是奉命行事，都是尚药监总管班图让奴才这么做的。”
佟佳贵妃微愣，“怎么会是班图？难到不是孙太医？”
小钱子不解的道：“什么孙太医，奴才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佟佳贵妃、紫鸳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事情竟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紫鸳问小钱子，“你可知班图谋害贵妃是奉何人之命？”
小钱子摇头道：“奴才不知。”
佟佳贵妃脸一沉，“你是真不知，还是拿话糊弄本宫。”
小钱子忙道：“奴才句句属实，决不敢欺瞒娘娘，若有一句假话，娘娘尽管让人乱棍打死奴才。”
佟佳贵妃闻言，吩咐道：“来人，把小钱子押下去关起来。”
“嗻！”几名太监应声，押走小钱子。
佟佳贵妃看向韩宇轩，“烦劳韩太医跑这一趟，你且回太医院，有事本宫在宣你。”
“是，微臣告退。”韩宇轩说罢，退出正殿。
佟佳贵妃吩咐查泰道：“你马上带人捉拿班图，勿必将他生擒活拿。”
“嗻！奴才这就去办。”
查泰领命，带着五六个太监前往尚药监。
还没等到尚药监，就见前面慌里慌张跑来个小太监，一边跑，一边喊：“走水了，走水了……”
查泰一把拉住小太监的胳膊，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地方走水了？”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小太监略显慌乱的回道：“回……回公公的话，是尚药监班……班总管的住处。”
查泰闻言，一把推开小太监，急冲冲赶往班图的住处。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但见火苗直窜，烈焰如蛇，班图的住处已经被火焰吞灭三分之二。
在场的十几名小太监虽用水桶接力从井里打水救火，却也是于事无补。也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才渐小。
这时，救火的车水队赶来，众人齐心协力很快扑灭大火。有太监进屋抬出班图早已烧焦的尸体，查泰蹲下身看了看，又闻了闻。怎么有一股火油味？
查泰心中疑惑，掰开班图的嘴，见嘴里没有一丝灰烬，顿时心中了然，起身和其他六名太监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