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肉身重铸后,就连相貌也一并重置了。
若顶着这一张脸进去,即便谢必安通过其他方式证明了自己身份,也一定会在天师掀起轩然大波。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不过幸好,在临暗星时我便想到了这个问题,并做好了准备。”
谢必安在怀中摸索片刻,摸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扁形盒子。
打开盒子,里边放着一块黑色丝绸布。
丝绸布中包着一张黄色的东西。
这是人皮面具!
谢必安拿起人皮面具,展开看了看。
触感滑腻。
做工真实。
看着就像刚从人脸上剥下似的。
这张人皮面具是谢必安去空岛广场,为炼制冰影玉做准备时顺手买的,花费了他五十源币。
此种人皮面具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一张面具就只有一种相貌。
若想换脸,就必须重新买过。
伪装容貌最好的选择是机械面具。
不同于人皮面具上的容貌,那是被制作者固定化的。
机械面具能通过重置储存器,将储存样貌清零,从而多次循环使用。
但可惜,机械面具也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贵!
巨贵!
一个能存五张容貌的最为低等的机械面具,价格都是五百源币起步。
谢必安可没那么多源币购买,最后也只是买了一张人皮面具罢了。
将人皮面具戴好。
谢必安握住冰影刀刀柄。
影能缓缓没入刀身,流经其上铭刻的灵术阵法。
寒意骤然降临,并在谢必安面前凝聚出一张冰块成型的镜子。
但奇异的是,冰块的颜色,并非是白色透明的,在其中偶然间混合了一点的黑色。
谢必安照着冰镜,仔细打量几眼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
挥手破碎冰镜。
“这里距九龙山也不远了,干脆我就走回去吧。”
谢必安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陡然消失在原地。
……
……
石宫。
“经过我和我身后两位仕级虫师的不断搜寻,我们终于在中洲上找到了现世与虫渊连接最为薄弱的地方。”
红帅站石台上凯凯而谈。
“只要我们将大阵设在那处,凭借大阵的力量,便能一举捅破现世与虫渊间的空间壁障!”
“计划最后一步,我们红棋会已经达到了!”
“石痕!”
一股奇妙的波动忽然从红帅身上发出,往四周不断扩散,很快便扩散到了宫亭身上。
宫亭还来不及做什么,便感觉自己后背忽然传来一阵烫灼的痛感。
但幸好他上过战场,受过伤流过血,这点痛楚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
目光朝四周扫去,他这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袍子背后的字都变了!
红帅背后的帅变成了将。
仕级虫师身上的仕变成了士。
相变成了象。
兵变成了卒等。
不仅字体发生改变,就连字色也有所变化。
由原本如血般的赤红,变成幽深的暗黑。
“从今以后,我们红棋会正式更名为黑棋会!你们以后便称呼我为……黑将!”石台之上的红帅,不,黑将斩钉截铁道。
红棋会创建于几百年前中洲某个角落。
原本是由几个相熟的虫师组建而成,之后规模逐渐扩大到现在这个地步。
别看石宫中就只有这几个虫师。
那是因为就只有这几人是入了级的,这才能站在石宫。
红棋会还有一大把没入级的虫师分散在中洲各处。
他们实力或许远远比不上石宫中这些入级的虫师。
但论起数量,他们人数又是远远超过了入级虫师。
红棋会自创建始便多次改变了名字。
由白紫靛蓝绿黄橙红,到现在最后的黑!
每次朝计划迈进一大步的时候,名字都会变更一次,直到更改成这最后的黑棋会。
这也意味着,计划就要迎来最终的完成!
想罢,宫亭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有力的跳动起来。
滚烫的鲜血不断被心脏泵出,流经全身各处,让宫亭的呼吸都不由微微急促起来。
“黑棋会!”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亲眼目睹,甚至是实施计划的完成吗?”
黑棋会成立的最终目标,就是打破虫渊与现世间的空间壁障,构建出一条通道,让渊虫可以自由进出。
渊虫可不是什么善茬,无数渊虫涌出现世的后果可想而知,那定然是生灵涂炭,横尸遍野的结局。
但黑棋会的所有成员都不在乎这个后果。
因为只要打开了这一条通道,他们便能以这一凭证得到虫渊嘉赏,召唤出许多可能他们一生都难以召唤出的渊虫。
就比如说,虫渊上位渊虫幽影!
而且,因为有虫渊约束,他们根本不用担心以自己的实力究竟能不能成功操控渊虫,及会不会被渊虫反噬的问题。
永生,说不定并不是空洞的梦想!
群情激昂了好一会,黑将待在石台上说了一些关于计划的进度之类的事,吩咐了一些任务后,便让他们解散开来。
宫亭也接到了任务。
“你的任务便是找出颜如玉究竟是怎么死的!”
当然,能令一位兵级虫师无声无息消失的存在,定然不会是一般人。
所以,这次并不是他一人接了这个任务,还有另一个虫师将要与他同行,正是刚才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兵级,现在的卒级虫师。
山黄崖。
无涯木树干部分忽然向内凹陷,浮现出一个通道。
宫亭戴着面具,当先从通道中走出。
另一位卒级虫师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颜如玉消失的地方在哪儿?”清脆悦耳,男女莫辨的嗓音忽然从面具下传出。
宫亭指了指南方。
“就是那儿,以前的永南国,现在的永南道。”
……
……
九龙山。
一道黑影忽然从密林之中窜出,并在护山大阵之前停下。
露出的身形,正是谢必安无疑。
虽然他的肉眼看不见大阵的存在,但谢必安的感知却明显地告知他,前方有着危险!
而且危险还很巨大,一不小心就会彻底堕入幽冥的那种。
想了想,谢必安从怀中掏出了自己许久未曾用过的身份令牌。
“我记得这块令牌似乎绑定了我的一缕魂息,我只是身体换了,灵魂并没有,应该能让它打开大阵吧。”
谢必安迟疑地将令牌靠近大阵。
大阵忽然显现而出,从中间裂开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