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和顾夜流相同待遇的,还有想在许如星的左手边坐下来的萧未。
顾焰像是和乔南意商量好了一般,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对他说道:“你要坐这里,恐怕不行。”
和乔南意蹩脚到几乎跟耍赖差不多级别的理由比起来,顾焰的理由还算合理,他在萧未莫名其妙的眼神里,这样说道:“我是星星的保镖,保镖就该靠着老板坐,所以这个位置,是我的。”
“然后呢然后呢?”展柠抱着一包薯片,吃得津津有味,听得也津津有味。
展柠对八卦的热忱远远超过许如星的想象,她用手指摁了摁脸上的面膜,冲她翻了个白眼,“你可真直接,好歹也掩饰掩饰你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啊。”
“有什么好掩饰的?”展柠理所当然的反问:“我关心自己的老板,还得掩饰掩饰,那我活得也太累了吧?”
她耸了耸肩膀,抱着薯片仰躺进了沙发里,看着天花板说道:“况且我现在活得就已经够累的了。”
说完,她抬起腿,用脚指尖推了推许如星的大腿,说道:“快说快说,然后呢?你们到底是怎么坐的?”
“不知道。”许如星含糊着,口齿不清的说道。
“不知道?”展柠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又踢了她一下,“你不想告诉我就直接说,何必敷衍我呢。”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就敷衍你了,”许如星的脸被盖在雪白的面膜底下,一双眼睛圆溜溜,黑漆漆的,在眼眶里滚来滚去,一本正经的说道:“更何况我哪儿敢敷衍你啊,我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我连护照都在你那里保管,你自己说,我哪有本事敢敷衍你。”
“我掌管你的衣食住行是因为你没有自理能力,我保管你的护照是因为你丢了八次,再这样丢下去的话我就不用干做别的,直接长在大使馆或者出入境管理处二十四小时帮你处理好了。”展柠翻了个白眼,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所以啊,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又怎么敢敷衍你呢?”许如星眨了眨眼,说道。
“我问你什么你都不回答,都说不知道,你这还不是敷衍,那什么才叫敷衍?”展柠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身躺着,盯着许如星,脸上写满了幽怨,“你还想怎么敷衍?”
“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敷衍你,”许如星用手指点着脸上的面膜,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是真不知道。”
她摁了几下面膜,在展柠的白眼里,嗖的一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膜,捏在手里,笑眯眯的对展柠说道:“因为我提前跑了。”
“什么?你跑了?”展柠瞪大了眼睛,手指微微用力,一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薯片,乱七八糟的落了一地。
“对啊,我跑了。”许如星随手把面膜纸扔到垃圾桶里,拍了拍脸颊上的精华液,轻轻点了点头。
“哎不是,你跑什么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展柠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盘着腿坐在许如星身边,看着她的侧脸,一脸不解的问道。
“我脑子有问题?”许如星一边翻白眼,一边用食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不跑我才是脑子有问题好么?”
四个平均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智商一百四十,年龄三十二岁的男人,居然为了两个位置,争得不可开交,即使是因为自己,许如星也丝毫没有骄傲的感觉,相反的,她觉得十分丢人。
这和幼稚园的小朋友抢同一个玩具,从本质上来看没有任何区别。
可她不是玩具。
她也不想被人当作是玩具,更不想被人当作占有欲比拼的筹码。
“你能想象到四个大男人在我面前为了争座位争得你死我活的场景,我都想象不到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就那一张桌子,随便坐坐就好了嘛,吃完饭走人,有什么好争的。”许如星站起来,摇着头往洗手间走。
“有什么好争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仗着有人宠你惯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展柠双手摁在沙发上,支撑着身体,伸着脖子朝着许如星的背影吼道:“你这么暴殄天物,是会遭报应的!”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稀里哗啦的水声,过了一会,许如星才拿着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的头发被一条纯白色发箍圈住,刘海全部被箍了上去,露出了一整片光洁的额头,她刚洗完脸,脸上还挂着水珠,左右捏着毛巾,轻轻蘸着脸上还没擦干净的水,边擦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仗着有人宠你惯你,你就无法无天,还说你暴殄天物,迟早会遭报应!”展柠翻着白眼,这样说道。
“报不报应不是你说了算,是天,”许如星抬起手,指了指天,“只不过我又没做亏心事,老天爷怎么会跟我计较呢,他老人家那么忙,哪有闲心管我们这点儿小事。”
“你没做亏心事,你可真敢说。”展柠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没做就是没做,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许如星把脸擦干净,随手把毛巾挂在了脖子上,盘腿靠进沙发里,继续说道:“倒是你,摆出这样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是在为谁鸣不平啊?”
她眯了眯眼,抬手拨弄着头顶的猫耳朵,又说:“顾焰?顾夜流?还是萧未、乔南意?”
展柠扬了扬眉毛,“反正一共就四个人,你每一个都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我说我的,你说你的,”许如星看了展柠一眼,拿过她手里的薯片,抱在自己怀里,捏起一片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所以你说吧,我听着。”
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可是如果真要说,又该说什么呢?
许如星让展柠说,展柠本来应该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