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扬的嘴角勾起一个看似完美的弧度,却很想让人想私下她脸上的面具,看看下面到底藏着什么阴暗的东西。
“你这么为许如星着想,她知道么?”她盯着陈金铭的脸,笑着问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倾了倾身体,又说:“不过你要真这么有正义感,怎么还会听我说这么多?”
说完,林斯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水晶指甲,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还不是有其他想法,想听听看,怎么样才能把你的眼中钉肉中刺给拔掉?”
“diàmond的地位没那么好撼动,许如星也一样,就算被你们侥幸拿下了城北的地,以后也没这么好的运气,不是你们说打垮就能打垮的。”陈金铭面无表情,说得斩钉截铁。许如星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是担不起这么大的家业和职位的,对付区区一个尹氏对她来说还是绰绰有余,这点自知之明陈金铭还是有的。
只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城北的项目是许如星亲自从自己的手里要出来的,由她最得力的特助展柠带领,在集团内部重新挑选了成员进行组合,成立了一个全新的项目组,只负责城北的项目,按理来说和保密协定一起签订的是“志在必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军令状才对,怎么可能项目说丢就丢,居然还被尹氏后来居上了?
更何况不论是顾夜流所在的嘉麓还是diàmond,对于这个项目的勃勃野心早就人尽皆知,怎么会说败就败,败了之后除了嘉麓的股价波动了一段时间,连一点其他的风言风语也没有听见呢?
经验告诉陈金铭,这很反常。
反常到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既然是不可告人,被自己所知的可能性就几乎不存在了。不知道就不知道,他也乐得清净。
只不过很显然的是,不管是没有到场的白筱柟,还是已经在自己对面坐了快要一个小时的林斯,都没有让自己清净下去的打算。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说服自己和他们合作,扳倒许如星。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说了这么多,要我跟你们合作,却一直都没有说过,你到底要我替你们做什么,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陈金铭正了正身体,面色凝重的问道。
“陈总这是同意了?”林斯眯了眯眼,“事关重大,我得确认你是真的同意和我们合作,才可以把具体的内容告诉你。”
林斯越是谨慎,陈金铭就越是觉得他们有猫腻。
他一只脚已经踏到船上了,再想下去恐怕是不太可能了,那么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他答应了白筱柟,一旦开始与他们同流合污,就不可能再抽身,更不要提全身而退了,可如果他不答应,陈郁就会首当其冲的陷入困境,白筱柟也不会放过自己,必然会想方设法让许如星知道她已经找过自己的事实,到时候自己还是一样无法全身而退,只不过会体面一点的离开而已。
陈金铭因此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这时,林斯拿起自己的包包,从包里摸出一支小巧的东西握在手心,然后放到桌上,推到了陈金铭的面前。
陈金铭抬眼扫了一眼,只扫了一眼,他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那是一只小巧的录音笔,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面前。
早该想到是这样的。
陈金铭咬了咬牙,“你……”
“我是看你考虑的太久,想要推你一把而已,”林斯恬不知耻的笑着,对他说道:“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是有点道义的,对许如星也还算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说了这么多,说得口干舌燥你都毫不动摇,再这么磨下去,我担心嘴皮子磨破都不能把你划入我们的阵营,所以就用了点非常手段,还希望陈总不要介意。”
“你怎么能……”把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陈金铭磨着牙根,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林斯?自己现在这么难堪,无非也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她摆了一道,恼羞成怒而已,如果不是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期待着某些东西,他怎么可能允许林斯进门,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有机会威胁自己?
既然如此,那么从他决定见林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踏进了白筱柟专门为他设下的陷阱,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也都是他自找的。
陈金铭的腮帮子紧紧的绷着,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
他猛的伸出手,抓起那只银灰色的录音笔,举起手臂,作势要把它扔出去。
“你可以扔,但我希望你明白,我既然敢把它拿出来,就说明我一定不止这一份录音,我有的是办法可以威胁你。”
林斯的嘴巴一张一合,看上去像是一只看见了猎物,正在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舌。
“当然,你也可以不受我的威胁,继续保持你的风度和道义,不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我立刻就会离开,然后下一秒,城里的就会铺天盖地的出现陈公子的放大无数倍的照片,我保证,会让每一个人都看到,每一个人都认识,那是d大中华区总裁陈金铭先生引以为傲的独生子。”
说着,她伸出手,扣了扣桌面,又说:“同时,这一份录音也会出现在许如星的面前,就算你没有答应我,你觉得她听到这个,会不会信你会不会信你没有答应我们,选择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林斯微微颔首,脸上写满了笃定。
她轻敲着桌面,闲适的样子像是在度假,自己的面前也不是陈金铭难看的脸,而是马尔代夫的大海。
“到时候你腹背受敌,一边要承受周围人的议论,还要一边应付许如星的质疑和针对,她很轻易的就可以把你打回原形,所以你这么做得到了什么?是名?还是利?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