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焰结束了在皇家的工作之后便投身商场，对于圈里的商业运作，他一清二楚，不需要许如星多说，只要一个开头他就能猜到后续，此刻他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这样做了，就相当于打破了你和顾夜流两个人之间的平衡，会连累到你们之间的感情，无法挽回？”

“我知道啊。”许如星轻轻一笑，她的手指敲打着扶手，一下接一下的，富有节奏感。

“你知道你还……”顾焰刚刚开口。

“可那又怎么样呢？”许如星没等他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的话，“难道就因为我们两个是情侣的关系，我就要放弃我的事业，放弃我精心筹谋的一切？”

“如果你的筹谋是建立在破坏你们感情的基础之上，你也不愿意收手？”顾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什么是比你和他的感情还要重要的？权势？地位？还是金钱？”

他眯了眯眼，不解地问道：“你天生就已经拥有了比任何人优越很多的条件，达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层次和境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许如星抿着嘴唇，微垂着头，视线不知道正在看向哪里，没有说话。

“难道金钱和地位对你来说的诱惑，比一个你喜欢了那么久的人都还要大么？”

顾焰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字一句，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扎进了许如星的心上。

她紧紧的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紧绷起来。

一瞬间，她像是竖起了浑身的刺，准备防御和反击。

“你之前说顾夜流不相信你，”顾焰眯了眯眼，盯着许如星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既然你都已经做了这种事，你凭什么要求他信你？”

许如星的腮帮子紧紧的绷着，她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反驳。

顾焰却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盯着许如星的眼睛里，染上了层层的温柔和笑意。

他轻轻动了动喉咙，对她说道：“可我不相信。”

“你是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实现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能力的变态，”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我不相信。”

所谓变态，在词典里的解释，是多种多样的。

顾夜流的视线紧紧的锁在萧未的脸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开口问道：“萧未，你是变态么？”

萧未坐在他的对面，岿然不动，从里到外毫无破绽，领带微松，嘴角上扬，看起来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怎么，说不过我，就开始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了？”

“如果说实话也算人身攻击的话，”顾夜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就是。”

“你还真是坦诚啊。”萧未眯了眯眼，轻笑着说道。

“比不过你，”顾夜流剑眉一挑，“受了气第一时间就找上门给我添堵。”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萧未摩挲着手边的咖啡杯，缓缓开口说道：“更何况我第一时间想到你，你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顾夜流看着萧未玩世不恭，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了乔南意，他摸着袖口上已经磨损的很严重，但却一直舍不得摘下，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换下来的袖扣，低沉着嗓音，开口说道：“那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想着我了？”

“谢倒是不必，”萧未大方的摆了摆手，一脸的善解人意，看起来像个美好善良的天使，“不过要是能请我喝酒，那就更好了。”

“你现在已经混到连酒友都找不到的地步，需要求助你的情敌？”顾夜流换了一个姿势，他轻勾着嘴角，看起来兴味盘然，很显然，他还没有忘记前一天晚上萧未对自己的挑畔，想方设法的都要找他讨回来。

“仇人相见才分外眼红，情敌而已，还不至于闹得这么僵，你说对么？”萧未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明明听上去应该是带着嘲讽的话，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再搭配上他的表情，不管从哪里看上去，都像是在修补他们之间己经摇摇欲坠的关系。

顾夜流微微额首，嘴角一压，开口对他说道：“那你刚才见到顾焰的时候，怎么不让他陪你喝酒？”

顾夜流的这个“陪”字用的很微妙，萧未眼神一动，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才见过他？”

“你有没有见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和谁在一起，又在做什么。”顾夜流掀起眼皮，和他对视，轻描淡写的开口，毫不犹豫的点破了他复杂的心理。

萧未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他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所以我不是说了，既然我打不过他，不如就来你这儿找找平衡，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抬起手，虚虚握拳，放在嘴边，仰头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勾着嘴角说道：“比如喝酒。”

“比起喝酒，我更想知道你今天看到了什么。”顾夜流一边看他，一边倾身拿起自己的杯子，看了一眼，摁下了桌上的座机，对着那头说道：“一杯热水，还有——”

说着他掀起眼皮，看向萧未，开口说道：“你是换水，还是继续咖啡？”

萧未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道：“和你一样。”

“两杯热水。”顾夜流对着电话那头说完，这才挂断了电话。

徐凌很快端着两杯热水走了进来，一杯放在顾夜流面前，一杯放在萧未面前，说了句“请慢用”，顺手收走了用过的杯子，才缓慢的退了出去。

萧未看着蒸腾着热气的水杯，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直到徐凌走了之后，他才开口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喝咖啡的？”

“有几年了，”顾夜流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戒了。”

“戒了？”萧未看着蒸腾着的热气，侧了侧头，声音毫无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