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总,三少爷五点多钟的时候就过来了,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喝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阿don在对讲机里的声音异常清晰,对面听起来也十分安静,只有音乐的声音,没有吵闹声。
“那你怎么不早说?”乔南意皱了皱眉,“现在才说?”
“是三少爷吩咐我们不要声张,”阿don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简单的一问一答,没有过多的感情,“对不起乔总。”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乔南意不解的问道:“既然三哥不让说,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因为我觉得如果再不知会您的话,三少爷可能会被一楼的这些姑娘们吃了,”即使隔着对讲机,也掩盖不住阿don声音里面的尴尬,他顿了顿,又说:“还是连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你说的这是什么……”
“话”字还没说出口,乔南意立刻明白了阿don这番话的意思,他猛地睁开眼,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三哥在哪儿?”
“迷幻境遇。”阿don回答。
“几层?”乔南意又问。
“一层。”他说。
乔南意猛地直起身体,“你说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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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公馆酒店群,位于南临市区的cbd中心区域——南临西路——的主干道上,和嘉麓国际一样,拥有全市最具标志性的地标性建筑,以他们为中心,向外辐射几十公里的密集商圈,是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
旗下拥有多间酒店、娱乐等产业,种类繁多,花样复杂,以宴请和住宿接待为主营业务,服务水平多年来稳居业内第一。
酒店群中以主楼为中心,向外扩展约二十公顷,经营多种多样的酒店服务业务。
其中最负盛名的三处产业分别为位于主楼顶层,号称“只要你敢来,南临就在你的脚下”的南临唯一一家占地面积超过两千平米的旋转餐厅、以严苛的vip制度隔绝了城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的私人高档会所倾世、以及综合性娱乐会所迷幻境遇。
位于会所大楼西南角b座的迷幻境遇,实行与倾世完全不同的制度,和倾世严苛的高级vip制度不同,这里以楼层划分,接待各个阶层的客人。
除了位于顶楼,配有单独出入通道的私人娱乐会所和倾世一样,实行严格的vip制度,有专业保镖负责监管之外,楼下的每一层,几乎都不会受到vip等级制度的局限。
二层以上的独立包厢,负责接待团体或喜静的客人,一楼与最普通的酒吧没什么分别。
迷幻境遇的这种独特的运营模式,因为明确的等级划分,招致了无数号称“追求自由平等”人们的骂声,在满足了既想感受一下上流社会生活、却又挤破头都挤不进倾世的某些爱慕虚荣人士的变态心理,又满足了喜欢泡夜店、想要看着自己在黑夜中恣意绽放的人们追求刺激、但又希望找一个干净场所的纠结心理,满足多种消费群体需求的同时,也难免会有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即便如此,这里也依旧是各个阶层人士休闲娱乐的首选场所,衡量阶层的标尺在这里毕竟不那么明显,所以即使毁誉参半,迷幻境遇也仍旧是一个备受瞩目的地方。
只不过虽然乔南意把这里经营的十分干净,不像陆响川那样,总喜欢抱着侥幸心理,玩一些打擦边球的东西,也难免会因为鱼龙混杂,时不时的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
许如星大一那年和萧来差一点出事的地点,也就是在这里。
那天顾夜流也在。
可就算他那天不在,他也应该清楚,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更何况他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倾世和公馆主楼配备了单独的休息室和娱乐室,不管他们是想喝酒还是想换个地方休息,他绝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到这里来,所以乔南意和纳闷,他到底为什么会来。
不过如果他是想来找刺激的话,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简单不少。
想到这里,乔南意立刻站起来,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他在几层?”
“一层,”阿don的声音也终于有了一丝起伏,他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沉声说道:“乔总,您看——”
“一层哪个包厢?”乔南意迈着大步,走的飞快,一边走一边顺着他的话问道。
“没有包厢,”阿don顿了顿,继续说道:“在……”
乔南意伸手摁下电梯的下行键,“我知道一层没有包厢,我是问你他在哪个包……”
他忽然停了下来,手臂还悬在半空没有收回来,手指虚虚的握了握。
迷幻境遇的一楼没有单独包厢只有卡座和吧台,想跳舞但又喜静的顾客可以在二层以上的包厢待着任何时候想下来都可以搭乘电梯到达楼下。
顾夜流就是一个十分喜静的人,所以在乔南意的潜意识里面,他从来就没有认为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待着超过半小时,更不要提喝酒了。
所以在阿don对自己说,顾夜流已经在迷幻境遇待了两个小时了的时候,他默认的就是“他在包厢”。
电梯“叮”一声到达,乔南意迈步走进去,理清了思绪之后,抛开思维定式问道:“你是说,他在一层?卡座?”
“是在吧台,乔总。”阿don的声音透露着丝丝的无奈,他转头看着身后的顾夜流,他也觉得既惊奇又惊悚,毕竟神坛之上的顾夜流,即便在心情最低落的那几年里,他也没有像这样过,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庭广众的酒吧里喝酒。
“吧台?”乔南意抽了抽嘴角,再次确认道:“你是说,他在吧台,喝了两个小时的酒?自己一个人?”
他顿了顿,没等阿don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认错人了?那是我三哥,我三哥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不屑做。
“我以人格担保我没有看错。”阿don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