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不断的在以前的事情上纠缠不清,不论之前说过什么,都有可能在下一秒轻易推翻,再把之前的旧账翻出来,为此不断争吵一遍又一遍。
永永远远的乐此不疲。
不应该是这样的。
顾夜流皱了皱眉,他挪动了一下身体,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轻声说道:“如果是你,我会信。”
如果你说,你今天找过来是偶然,我一定会信。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重点是你是怎么做的,”许如星摇了摇头,不屑的笑了笑,“你不要忘了三年前……”
“三年前,委屈了你,是我的错,我认,”顾夜流闭了闭眼,打断了许如星的话,“这句话我只说这最后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以后我不会再说。”
他顿了顿,凝视着许如星小鹿般湿润的眼睛,继续说道:“还有,信任是相互的,你不信任我,就算我说的是真话,你也依然会认为那是假话。”
顾夜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又富有磁性,现在还多了一分深深的无奈。
“我曾经有多么的信任你,即便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也许在你看来是让你无法信任我的事情,我都依然坚信,你是那一个不管怎样都会理解我、支持我的人,我信任到认为你是真的可以帮我澄清事实,让我摆脱舆论的压力,可你是怎么做的?”许如星深吸一口气,往顾夜流的方向倾了倾身体,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说道:“你像外界的所有人一样质疑我,怀疑悦澜庭的事情是我做的。”
顾夜流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他的瞳孔轻轻颤了颤,看着许如星那双湿漉漉的,仿佛受伤的小鹿一般的眼睛,根本不忍心用辰星的事情来反驳她。
“所以你是真的觉得,只有你对我拿出了足够的耐心,而我没有么?”许如星用手捏住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用疼痛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以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拿出了足够的耐心对你,如果不是的话,我今天不会坐在这里,冒着冷风,听你说这么久,如果不是以前的情分还在,我凭什么坐在这里,听你跟我兜这么大的圈子啊?”
她扁了扁嘴,像是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委屈,又像是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一般,缓慢的说道:“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拿合约压我,威胁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是搞了一个圈套,在让我钻?”
“我说了这么多,你依然觉得,我是想利用你和楼上那位先生的事情,来达到我不可告人的目的?”顾夜流终于从她喋喋不休的话里理清了思绪,他眯了眯眼,恨不得伸手掐死她,“许如星,你没有心肝。”
“没有心肝的人是你,”许如星咬了咬嘴唇,“你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
“我当然。”顾夜流几乎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我想和你结婚,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逼你。”
许如星的瞳孔轻轻颤了颤。
这个在三年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自己的心里翻涌的词语,到了现在,依然会在自己的心里掀起波澜。
她迅速的移开了视线,尽量不让自己和顾夜流的视线相对。
“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看到许如星满血复活,顾夜流眯了眯眼,准备把辰星的事情拿出来,在今天一并解决,“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以至于让你忘了,我也是有底线的?”
“你不要再兜圈子了,想说什么可以直说。”许如星翻了个白眼,说道。
“辰星的事,我需要一个解释。”顾夜流挑了挑眉,把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个问题也彻底撕开了,“做不到百分百的信任和坦诚是我的问题,但在这件事情上,你对我,难道就没有隐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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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尹氏想要进军娱乐市场,投资影视产业,辰星首当其冲的,成为了白筱柟的第一目标,她除了不计后果的,大量吃进辰星股票,同时还接触了不少辰星的董事会成员,摇身一变,成为了辰星董事会排名第四位的股东。
那时许如星为了帮助夏娆东山再起,一不小心蹚进了这趟浑水里,当她知道白筱柟在幕后操纵辰星股票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她背着顾夜流,委托许恪,去和白筱柟争夺辰星的股权,以此保证顾夜流在公司的绝对领导权。
最终,许恪帮助她收购了辰星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低于嘉麓的百分之三十五,和顾宸的持股比例持平。
她之所以会冒着被顾夜流和顾宸误会,她是在图谋顾家的家业的风险,都要收购辰星股票的原因,就是因为以她对白筱柟的了解,如果让她拿到了剩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一定会用她所拥有的百分之三十一的股权首先进入董事会,然后联合董事会的其他成员,把只拥有百分之二十股权的顾宸首先从总经理的位置上踢下来,自己坐上去,一旦被她再掌握超过百分之五的股份,她就会成为辰星持股比例最高的股东,甚至有可能成为董事长。
一旦辰星面临易主,顾夜流和顾宸当中的一人,势必要放弃手里的股权,合二为一,才能和白筱柟进行抗衡。
然而顾夜流和顾宸虽然是一家人,股份合二为一即使不会影响公司现状,短时间内也不会让公司有易主的困扰,但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人也必然要退出公司管理,顾夜流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管一个娱乐公司的死活,那么他就只有退出公司管理,由顾宸一个人,面对掌握着自己公司三分之一股权,并且已经联合了其他股东的白筱柟。
许如星用膝盖想一想都知道,顾宸玩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