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彧的长相即使算不上祸国殃民,也能算得上是风华正茂器宇轩昂的青年才俊了,只不过因为有了顾夜流的对比,才让他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但是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就算不是窗,狗洞也可以。
秦彧虽然没有顾夜流长得祸水,但他胆子大,勇气足,什么都敢说。
比如现在,他就敢冒着随时会被顾夜流杀人灭口的危险对他步步紧逼。
顾夜流面色冷峻,手搭在桌面上,他把眼神里的寒光隐去,紧紧的锁住秦彧,冷声说道:“你今天话有点多。”
“其实我想了想,你这招应该算得上是,声东击西吧?”秦彧一向认为集团利益高于一切,所以他极度不认同顾夜流现在这样的做法,这无异于是自掘坟墓,说真的,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会做出这种选择,除非他有别的计划,不然他就真的是脑子被门挤了,所以他毫不在意的看着顾夜流,底气十足的说道:“从表面上看来,你的确是一副无心恋战的样子,愿意顺着许如星的心思,把集团白送给她,用情至深的样子简直就是感天动地,说真的,我一个大男人都被你感动了,更何况许如星呢。”
他顿了顿,轻轻一笑,“说真的,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我都要被你骗了。”
顾夜流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彧,“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彧又笑了笑,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用他机关枪一样的嘴巴持续不停的向着顾夜流扫射,“对了,刚才你还没起床的时候,徐凌打电话给我,你难道不好奇,她跟我说了什么?”
顾夜流是什么人,秦彧再清楚不过,他如果是个八卦到随时随地都好奇别人生活的人的话,以他的性格,早就被这些事情烦死了。
果然,顾夜流的表情毫无波澜,甚至连细微的变化都没有,但他知道,秦彧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些,毕竟他们现在在谈的事情和徐凌半点关系都没有,顾夜流想了想,还是动了动喉咙,“想说什么你可以直说。”
秦彧点点头,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徐凌打电话告诉我,城北招标项目出结果了,你难道不好奇,结果是什么么?”
他顿了顿,没等顾夜流说话,就继续说道:“如你所愿,diàmond成功中标,拿下了这个case,你的愿望达成了,你满意了?”
“出公告了?”像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顾夜流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侧了侧头,平静的问道。
“嗯,据说今早一开工,那边就把招标结果公示了,如果没有人提出异议,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签合同了。”
“这个结果很好。”顾夜流点点头,他的眼帘半垂着,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细长的睫毛显得毛茸茸的。
“这个结果是你想看到的,你当然觉得很好,可你想当情圣也要有个限度,城北这么大的项目你说扔就扔,不管许如星领没领你的情她都没在这个项目里落到什么好处,你不会真的以为diàmond拿下了所有人都拿不下的项目,就会加大她在南临占据一席之地的筹码吧?”秦彧平静的看着顾夜流,但嘴巴里却在不停的往外嗖嗖嗖的飞着小刀子。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而且我有义务提醒你,你不要忘了,那片地现在在谁的手里,白筱柟既然能拿到那片地,就已经是做好了跟她硬碰硬,战斗到底的准备,你帮不到了她,就算你愿意赔上整个嘉麓来弥补你对她的愧疚,最多也只能让你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在这场战役里,没有任何人能帮的了她。”
“帮她是我的决定,但如果没有我,我想她也能处理的很好。”顾夜流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前,投下的阴影打在他的颧骨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忧郁的文艺青年,但他眼神里的光亮却无法隐藏,闪烁着精光,里面和秦彧一样,藏满了银色的小刀子。
“你是指城北的case,还是她想吞并嘉麓的心思?”秦彧毫不隐藏他对许如星的反感。这种反感从许如星回国,嘉麓股价开始波动,陷入困境,甚至连顾夜流都出现从未有过的口碑危机开始,到了解了她的企图,知道她是想把嘉麓收入囊中之后达到巅峰,并且到现在都没有从山顶下来的意思。
“南临的市场已经饱和,嘉麓再留在这里也不会有更大的发展,市外版图才是重点,”顾夜流的腮帮子绷得紧紧的,眉头微微皱起,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关于这一点,我在前年的年度报告里就提过。”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秦彧的脸,“你的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不是因为我的记性变差了,是因为你变得越来越善变了,”秦彧双手捧着玻璃杯,透明的水不停的在杯中晃动,在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他低着头,继续说道:“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城北那个项目你不想参与,你有一百种方法不去趟这趟浑水,说得好听一点,你是为了许如星才放弃这个项目,不仅如此,还想把嘉麓也一并送给她。”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着感慨,“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连我都被感动了,许如星的心是石头做的么?这样都无动于衷。”
顾夜流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话还没说完,”秦彧抬起手,“话既然可以说得好听,也就可以说的难听,在你面前我不需要藏着掖着,也没必要,所以我话说的难听,也请你不要介意。”
说到这里,秦彧忽然停了下来,他眯起眼睛,表情开始变得莫测,继续缓慢的开口说道:“你前前后后筹谋了这么多,说到底,不过就是,在演苦肉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