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意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黎梓炀心思缜密，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怀疑这件事不是意外。

“我也问过她，她说她才回国没多久，没空和人结怨，但是出国之前倒是有不少，”黎梓炀的平静的叙述着，“昨天又是她的大日子，人为破坏的几率，我认为很高。”

“的确很高。”因为就是我做的。乔南意在心里想道。

“不过还好昨晚你一直和她在一起，不然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只是道歉这么简单了。”黎梓炀叹了一口气，说道。

“她告诉你的？我昨晚一直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乔南意问道。

“不是你说要去找她，才从我办公室离开的么？”

“你瞧我这记性。”乔南意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样子说道。

“只不过我和她说起你的时候，她似乎是有点不高兴，你又惹她了吧？”黎梓炀并无怀疑，只是轻轻一笑，问道。

何止惹她，简直是送命。

怪不得她莫名其妙的跑来找自己，还试探自己昨晚到底和谁在一起，原来是听到了风声，跑来诈自己的，可即使她要诈自己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在黎梓炀的面前，她也还是给自己留足了脸面，不管他将来能不能查到是自己做的，也至少不能从她的嘴里听到有关乔南意的任何坏话。

这个女人真的是，奇葩，这也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毫无原则的护短。

“嗯，算是吧，”乔南意含糊其辞，“我哪天不惹她。”

“总之昨晚的事情你们还不是能掉以轻心，diàmond家大业大，觊觎的人不在少数，你既然是她的好哥们儿，就要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共御外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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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共御外敌么？

乔南意挂断电话，一直在思考黎梓炀的话。

对于许如星来说，身为她的好战友，自己的确应该这样做，可是对于diàmond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外人。

所以乔南意最多也只能保证许如星的人身安全在短时间内不会受到侵害，至于财产……就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了。

那么目前来看，除了商场上的事情之外，对许如星最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自己又应该从哪一方面入手来帮助她，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同一战线，共御外敌……”

乔南意看着眼前的茫茫夜色，轻轻眯了眯眼。

过了一会，他打开通讯录，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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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呢？”顾夜流把碟子推到一旁，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优雅的看着许如星，慢条斯理的反问道：“我的底线和原则，究竟在哪里。”

“你有么？”许如星冷冷的笑了笑，再次反问道。

“当然。”顾夜流面不改色。

“可我认为你没有。”许如星毫不留情的说道。

顾夜流越是淡定，许如星就越是恼怒，她看着他英俊坚毅的脸庞，恨不得将他的面具撕下来，踩在脚底下，狠狠的践踏。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那我就不妨多和你说几句，反正我被乔南意反锁在这间屋子里，想出也出不去。”许如星清了清喉咙，这样对他说道。

顾夜流挪动了一下身体，轻轻抬了抬手，“洗耳恭听。”

说着，他端起茶壶，轻声问道：“需要我帮你添点茶么？”

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手段，顾夜流永远能翻新出一百种花样，让人目不暇接，难以招架，他总是这样，在你最气愤，最恼怒的时候，轻飘飘的从你的面前闪过，让你想下手弄死他，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甚至是根本抓不到他。

“不用了谢谢。”许如星咬着牙根，恨恨的说道。

顾夜流点点头，给自己添满茶水之后放下茶壶，“请开始吧。”

“我不想和你藏着掖着，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许如星咬了咬牙，开始说道：“我这次回国是带着任务回来的，不是想和你再续前缘的，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是想要和你叙旧，更不是翻旧账，话说的不好听，烦请你受着，反正在今天出了这个门之后，我们两个，也不会再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交集。”

“如果我没有记错，昨晚你才说过，南临不止有嘉麓这一间公司。”顾夜流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茶叶，平静的说道。

“我还说过，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许如星眯了眯眼，“你还记得么？”

“我今天一直循规蹈矩，一没有靠近你，二没有……”顾夜流忽然停下来，似乎是在措辞。

“没有什么？”许如星耐心有限，忍不住问道。

“二没有把你困在我和墙壁之间——”顾夜流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他细长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嘴角好看的弧度和深邃如墨玉般的瞳孔，几乎要把人的精神通通的吸到他的身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凭什么，要打到我生活不能自理？”

真正的勇士，就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许如星一向觉得自己的胆量足够大，却没想到人生永远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惨淡，因为她完全不敢想象，连顾夜流都不再要脸的时候，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是怎么把这种话，就这样面不改色的说出来的。”许如星的牙根不停在颤，都快被她给磨碎了。

“‘一个人到底可以霸道到什么地步，可以卑鄙到什么地步’，我的底线和原则，到底可以低到什么程度——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顾夜流的神情变的深不可测，与之前几乎判若两人，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昨晚的样子，邪魅阴郁，让许如星心悸到难以招架。

“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范围内，没有下限。”

“什么？”许如星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范围内，关于你的一切，都会被放到极限。”顾夜流平静的说道，仿佛在叙述一件和自己完全没有关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