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蓝清早起来，到院子里去浇花，看到几个大瓦缸里的荷花已经开了，正想着，这荷花是不是能搭配什么菜肴，就看到已练剑回来的陈玄玉。
这是云蓝月事过后，第一次见到陈玄玉。
陈玄玉也没想到会看见云蓝，才想问她好了吗，话到嘴边却变成：“今日这么早？”
云蓝见陈玄玉没有提及前几日不舒服的事情，松了口气，笑道：“若说早起，怎比得上大将军。这几日纸坊和纸铠甲的事情，辛苦大将军了。”
陈玄玉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这话并没有炫耀自夸的意思。
云蓝想到陈玄玉的能力，不由得莞尔一笑，道：“这对于大将军而言自然没什么，不过大将军却为我分担了不少，我自然应该道一声辛苦。”
陈玄玉道：“你我之间何须这么客气。”
说着，陈玄玉岔开了话题，道：“这荷花开得不错，但是还没有莲子可吃吧？”
这话说得好像云蓝就只知道吃似的，但是她之前还真是在琢磨这个问题，不禁面上微热，轻咳一声也没有反驳，而是坦然道：“我方才正想着，这荷花可以做成什么菜肴。”
陈玄玉看到云蓝面颊上的淡淡粉红，又听到她这么说，唇角微勾：“这个得问厨房了。”
话这么说着，陈玄玉已经寻思着，等下让李仲去厨房问问，以荷花、荷叶和莲子入菜，云蓝应该会喜欢。
云蓝一笑：“说的也是。”而后想到一事，道：“我想拜徐老为师，学造纸技艺，也不知徐老会不会收下我……”
陈玄玉与云蓝并肩往前院走去，道：“原来阿蓝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云蓝道：“我倒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以徐老这样的身份，收徒会很慎重吧？说不定徐老其实无意收徒呢？而且我很快就会回宣州去，之后只怕也没有多少时间能过来学造纸技艺。徐老的技艺在大衍已是首屈一指，我是真想从中多学些造纸技艺的。”
陈玄玉道：“这也无妨，你我成亲之后，这纸坊还是得有人管着的，到时你不过来了？”
云蓝心里一直觉得，古代嫁人之后，就如同囚于方寸的天地中，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尤其是国公府这样的名门勋贵，嫁过去就不能到处乱跑了，何况还是经营纸坊，拜师学艺之类的。
但是之前陈玄玉就说过成亲后，她有空可以回明州看望田父田母，如今又说成亲之后，还可以到这边经营纸坊，一时转不过弯，转头看向陈玄玉：“当真？”
陈玄玉唇角微扬，道：“当真。”
云蓝想了想，又问：“大将军觉得，徐老会收我为徒吗？”
陈玄玉肯定道：“当然会。”
云蓝见陈玄玉这么肯定，倒是放心不少，笑道：“大将军倒是对我有信心。”
陈玄玉微微一笑：“我自然对你有信心。”
也没有说原因。
云蓝自然也没有问，寻思着要怎么向徐老开口。
但陈玄玉却道：“这拜师之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安排好的。“
云蓝没有怀疑陈玄玉的能力，只是想到什么，问：“由大将军开口提这件事情，会不会显得不够诚心？”
陈玄玉看了云蓝一眼道：“田兄说你不通人情世故，还真是没有说错。”
云蓝摸了摸鼻尖，道：“这么明显吗？”
陈玄玉道：“我先去与徐老说，通个气，到时同意与否，都不会出现太尴尬的情况。”
云蓝想了想还真是，又摸了摸鼻尖道：“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陈玄玉已经熟悉了云蓝这个小动作，只是每次看到她摸鼻尖，都有刮她鼻子的冲动，当然也从没切实行动过，道：“这些都是小事，阿蓝不懂也没关系，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就行了。”
云蓝忍不住笑道：“这怎么行，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大将军你处理这些事情吧？”
陈玄玉道：“为何不能？”
云蓝闻言怔了怔，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陈玄玉。陈玄玉目光清明坦荡，不像是在说笑。该不会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吧？
这是表白心意？
云蓝惊疑不定，笑道：“大将军说笑了，就算能，我也不想一辈子都依靠大将军处理这些事。”
不想吗……
陈玄玉心里有点堵，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但若有心，可以发现他目光比之前暗淡了些。他不知道云蓝这算不算拒绝，但他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还真没有发现云蓝对他有什么少女的心思，因此也不想一下子说得太明白，若是径直挑明了，被云蓝拒绝，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还是慢慢来吧，反正还有时间，待成亲之后，也没人能把云蓝给抢去。陈玄玉相信迟早能拿下云蓝的心。
陈玄玉微微笑道：“能让阿蓝一笑，也值得了。看来阿蓝对自己学着处理这些事情，还是很有信心的。”
云蓝一听陈玄玉还真是在说笑，当即松了口气。
既然是说笑，云蓝就没有将这话往心里去，笑道：“我经常笑的好吗？大将军才总冷着脸。”
陈玄玉道：“我觉得我对着阿蓝你的时候，已经尽量没有冷脸了。”
云蓝扑哧一笑：“这只能说明大将军平日里更冷。”而后又道：“这样也好，毕竟大将军一笑，其他人怕是就忘记说话了。”
陈玄玉挑眉看向云蓝。这是在调侃他？
云蓝看到陈玄玉的目光，立刻换了话题道：“既然要拜师，我们是不是应该到梨花沟去？”
陈玄玉听到云蓝说的是“我们”，面色和缓不少，道：“这个自然，明日过去好了，下午到富春江泛舟去？”
云蓝记起之前原本打算去江上泛舟的，点点头：“好。”
两人回到前院的书房，丫鬟仆妇早已深谙陈玄玉的行事方式，轻车熟路地将云蓝的早饭也送到了前院。
待吃过早饭，云蓝看了下纸铠甲的进度，与陈玄玉探讨徐老作出的改进，只觉得获益不少。
云蓝与竹青银光说了泛舟之事，让两人准备一下。听说到江上泛舟，银光很是雀跃，竹青看上去也挺期待的。
两个丫鬟都这么期待，云蓝忍不住笑道：“却是我疏忽了，挨着江都没想到乘舟游玩，这回若不是大将军提醒，我还想不起来呢，到时过来一趟都没到江上看过，就又回去了，那才是憾事。”
竹青笑道：“小姐过来是有正事的，又这么忙，没想到也不奇怪。但大将军总能为小姐想到。”
云蓝点点头，笑道：“也不枉我制作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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