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人点了点头。
青年说：“给他吃了。”
驼背老人一言不发，掏出一颗红色丹药往白羽嘴里塞进去。白羽吃了这丹药，很快眼睛发白，抽搐了起来，嘴里冒出泡沫。驼背老人把白羽抱上了床。
青年按响了床头的紧急求助按键。很快医生就来了，医生一顿检查，眉头皱了起来，喃喃地说：“应该是前面让人打到了脑袋……突然脑溢血了，心跳越来越弱，有生命危险。”
病房紧张了起来，护士将白羽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几个医生在重症监护室围着白羽工作。
大概一个小时，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脱下口罩对守在门外的青年说：“贵姓，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免贵，白宁。我是病人的亲哥哥。”白宁吸了一口气，似乎很紧张，说：“医生，我弟弟情况怎么样？”
医生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尽力了，你弟弟的生命特征已经是植物人了。我们检查到，他脑袋让人打过，据我判断，应该是这个原因突发脑溢血了。”医生摇了摇头，说：“你弟弟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说不定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打人的人下手这么狠，根据医院流程，已经报警了。。”
白宁蹲了下来，捂住脸，似乎很伤痛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医生。请您不要放弃我弟弟，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治好他。”
“你是个好哥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医生拍了拍白宁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那边，苏稽和李秋意吃完宵夜，回了医院，进了保安大姐的病房。苏稽问保安大姐：“大姐，那打你的家伙有没有来？”
保安大姐招呼苏稽坐下来，皱眉说：“他来做什么？”
苏稽说：“还没跟您赔礼道歉呢。”
“他那种有钱人，有权有势的，而且素质又那么低，怎么可能会来道歉。”
苏稽脸色冷了下来，那家伙敢不来？他倒也不急，生死符发作，那小子就知道错了，自然会来求他的。苏稽冷哼一声，说：“有钱人怎么了，大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讨个公道的。您等着，他会来的。”
李秋意在旁边嘀咕道：“我就说吧，你以为你打白于一顿，他就能听你的话了，你太年轻了。这下仇结的更大了，看你怎么收场。”
保安大姐听到李秋意的话，睁大了眼睛，说：“小兄弟，你又为我出头了？”
苏稽点了点头，“不说他了。”他拿出打包好的宵夜，放在桌上，问：“姐，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保安大姐抬起头来，眼眶湿了，说：“你真是个好人。”她看了一眼儿子，说：“小树，你长大后，要和这个哥哥学，做个好人。”
小朋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哥哥救妈妈，是大英雄。”
“这样的小事，哪里是啥英雄。”苏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保安大姐又和苏稽聊了一会儿，问苏稽的名字，又问了苏稽哪里人。苏稽说，他是从江北来西关打暑假工的。
保安大姐笑着问：“读高几啊？我女儿今年也要读高一了，看你这么懂事，心肠又这么好，读书肯定很厉害吧？”
苏稽有些尴尬，说：“这个……我要读高四了。”
李秋意捂着嘴笑了起来。
保安大姐诧异地问：“高四？高中不是只有三个级吗？”
苏稽咳嗽了声，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说：“我大学没考上，家里不肯给我学费复读，所以我才来西关打暑假工挣学费的。”
保安大姐笑了起来，说：“成绩不好没事。你有这要读书上进的心就好，大学肯定能考上。你为人这么好，将来不管做什么，都会有出息。”
苏稽点了点头，笑着说：“谢谢姐鼓励，我这次一定不贪玩了，回去好好读书，考上个好大学。”
正说话呢，一个女孩进了病房，这女孩穿着蓝色的工服，十五六岁大，身材娇小，小脸圆嫩的几乎可以掐出来，看到病房里有陌生人，还没说话脸就红了，焦急地握着保安大姐的手说：“妈，你怎么样？我接到电话就想来看你的，但是厂里面流水线太忙了，线长不批假。”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家还出门，我不是跟你说了，呆在家里，我明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保安大姐拉着女儿，说这是她大女儿林婉儿。对林婉儿介绍了苏稽和李秋意，又说了苏稽在停车场帮她的事。
林婉儿害羞，低着头不敢看苏稽，说：“这次的事谢谢苏哥哥了。”
苏稽问：“听大姐说，你刚初中毕业要读高一，怎么在厂里做事？”
林婉儿不好意思地说：“暑假在家没事做，我就去厂里打工了，只有厂里招我这个年龄的。本来想去餐馆打工，上班时间也短点，好照顾我妈。但是餐馆说不满十六岁不招，我还有几个月才到十六岁。”
保安大姐叹了一口气说：“婉儿很懂事，厂里做事很辛苦，她第一次打工，但是从不说累。”保安大姐指着苏稽说：“你苏哥哥也是来西关打暑假工挣学费的，和你一样懂事。”
医生走了进来，说：“林姐，该做透析了。”对苏稽说：“男士回避下。”
透析？苏稽怔了怔，一般不是只有尿毒症才要透析的吗？大姐只是腰闪了下，怎么要做透析？他也没多问，走出了病房。
病房又有两个人提着水果走了进来，听说话是保安大姐家的亲戚，林婉儿的二叔二婶。医生翻了个白眼说等下再看病人，不要打扰做事。林婉儿二叔二婶便放下水果，出了病房。
李秋意看苏稽在走廊长椅坐了下来上，笑着问：“怎么着，还不走？看上人家女儿了？”
苏稽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说：“我在等人呢。再过一会儿，白羽还不来我就去找他，再讲讲道理去。”他看了眼似乎坐不住了的李秋意，说：“你等我会儿，无聊你就玩会手机。”
保安大姐那两个亲戚也坐在了长椅上，他们不认识苏稽，没和苏稽说话，倒是和李秋意打了声招呼，李秋意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兴趣和他们多说。
“本来就是一身的病，好不容易找了这份保安的工作，还叫人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这份工作。”
“大嫂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倔强不擅人情世故，这也不是第一次和人起争执了。不过，倒是真的可怜，大哥早年癌症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大嫂又得了尿毒症，这病……哎，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这每个月还要开销一大笔钱做透析续命。”
“可怜什么，大哥不是留下了一间铺子？每个月坐着不动都能收四五千的租子。你怎么没那眼光呢？以前叫你也买铺子，你说太贵不划算，这好了，不过七八年的功夫，翻了五六倍！”
“有间铺子又怎样？再有钱，身体不好也是白瞎。况且，大嫂过的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这病还好说，有了这病，金山也要吃空。听说，婉儿打算辍学不读书了，要出来挣钱呢。”
“婉儿早点出来，长得这样水灵，是不愁嫁个好人家的。说起来，我家隔壁不是有个开物流公司的吗，上次婉儿来我家，那家儿子一下就瞧上了婉儿。我去牵下线，如果婉儿能嫁给这样的人家，有这家帮衬着，大嫂日子也能过好点儿。”
“你少多事。那家是乡下来的就是个暴发户，家里儿子初中没读完就帮家里开货车了，婉儿嫁给那家儿子，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婉儿还这么小，出来做事就罢了，还是不要这么早嫁人的好，否则一辈子就这样了。”
“乡下人怎么了？你这就开始嫌弃我了？”
“我这又不是说你……你看你。”
……
苏稽无意间听到了这一对夫妻的对话，心里感叹，原来，他还算过得好的，至少父母身体健康有稳定的收入，不用他担心。想起林婉儿来，年纪这样小，看起来又那么水灵聪明，初中毕业就不得不辍学，太可惜了。
但是听保安大姐的意思，是想让林婉儿继续读书的啊。做父母的不管有多难，肯定都不会让女儿放弃前程吧，这个社会不是富二代，不读书，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出路了。
苏稽坐了一会儿，也坐不住了，对李秋意说：“咱去白羽那看看。”他冷哼一声，说：“看来是我前面道理讲的不够深啊，这么久了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