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一切回归正轨,抹杀天江复和天江家族,以及收回或销毁那件东西,我诞生了,并且随天江复的脚步跨界而来。”
“然而刚刚出生的我力量是如此的弱小,甚至没有转生前的记忆,和初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初始的一百年,我只是遵循着本能不断修炼成长,到我修炼到一定程度后,转生前的记忆才慢慢解封,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与使命,那个时候的我就在思考着怎样才能有效的杀死天江复和覆灭天江家族。”
“然而那个时候的天江复虽然在那里遭遇了难以愈合的伤势,依旧是天神境强者,根本不是我能对付的,天江家族不复远古之强也依旧是北荒霸主之一,更不是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覆灭的。”
“幸运的是,我有一个你们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我知道你们,你们却不知道我,当年我随天江复跨界来到这边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除了那件东西外,他还带出了我。我在暗,天江家族在明,我知道你们的一切,你们却对我一无所知,甚至在黑暗中有我这么一个敌人都不知道,这就给了我谋划的机会。”
“为了覆灭天江家族,我决定建立一个组织,用你们这一界的力量来对付你们,通过联合这个大陆上所有反对天江家族的人、势力······,最终聚集成将你们这一族彻底葬灭的力量和势力。”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完成了一件艺术品的画家一样,尽管这件艺术品并不完美,创作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自己,创作完成后却想要展现给最值得展现的人看,面前的公孙清就是最好的对象——作为现在的天江家族的最高掌控者,有资格作为他作品的见证人,更何况他的作品本就与天江家族直接相关,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人马上就要死了,即使说的再多,也不担心会泄露出去对他未来的计划部署产生影响。
“最后这个组织成立了,取名磨天堡,意为磨灭天江家族之意。考虑到这个组织成立的目的,最开始只吸收与天江家族有血海深仇之人,到一定规模之后才放宽条件,开始招收一些其他一些目的的人,不过这些人只能成为外围人员或中下层,组织内的高层只由最初创建时的人担任或与天江家族有巨大仇恨的人补上。这样实力虽然增长的慢些,却可以将泄密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而时间,却是我最多和最不在意的东西。”
“并且为了进一步提高成功率,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接近千年的时间只专注于内部实力的提升,所散出去的暗子对于天江家族也只收集明面上的消息,以避开有可能引起的探查,这也是为什么直到我们对你们发起攻击时,你们依旧未听说过我们的原因。”
“直到百年前天江复因破解不朽秘石的秘密再次受伤,知道机会来了,在确定这个消息的真伪后,第一时间将针对天江家族的所有布置全部激活,暂时放弃天江家族的所有外围势力,以奔雷之势袭入天江家族本土······”
······
随着暗摩云娓娓道来,一场布局千年的针对天江家族的阴谋逐渐在公孙清的脑海中清晰成形,他们的组织架构,人员配置······,无不是针对天江家族露出的破绽而来。
不得不承认,即使站在敌对的立场上,暗摩云的隐忍与坚韧在让公孙清心中发寒的同时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佩服的情绪——以百年为单位,千年为战略考量布下一个针对天江家族的局,除了必不可少的才智外,如果没有坚忍不拔的意志和精神是不可能的,在这漫长的时间中,他本有无数次动手的机会,天江家族露出的破绽也绝不止一次,但他都忍住了,放过了那些只能伤到天江家族,却不能灭亡天江家族的机会,只抓住最重要的这一次,一动就是风云万里,将天江家族从高高在上的北荒霸主之一打落尘埃,狼狈逃窜不可终日,可称的上是一战倾天。
在这横跨千年的蛰伏算计中,他手下的人换了绝对不止一波,年老的熬不过岁月的流逝默默死去,年轻的从少年长成青年,从青年长成老年,这些人因仇恨而加入,却又为了最终的复仇而暂时放弃复仇,于黑暗中蛰伏,耗去无数岁月年华,等待那不知有生之时能不能等到的机会。
在这蛰伏的岁月中却没有因为漫长的等待而失去锐气,反而在一朝唤醒后依旧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和士气,足见暗摩云的智慧和手段。被这样的人盯上,天江家族输的不冤,正如暗摩云所说,他们直到最终决战时才发现有这么一个敌人,此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组织。
不过,天江家族败的不冤,不代表公孙清对天江家族被灭无恨。
“‘终末’是什么?为什么知道它的人都要死?”
这是公孙清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此刻唯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过他并不抱太大希望。
“嘿嘿~~”
不出所料,暗摩云没有回答,只以冷笑代替,不知是不愿还是不能。
不愿是不想,即使已经说了这么多,但他仍不想将最大的秘密与人分享,即使面前这个人早已被他看做了死人。
不能是如果说了会对当事人产生不利的影响,以公孙清所知,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些不能轻言的禁忌,一旦说了,会发生不可测的事件,并且这个禁忌涉及的时间、空间越广,产生的影响就越大,以暗摩云的态度来看,他口中的“终末”必然是关系九荒过去、现在、未来的大事,一旦说了,即使以暗摩云的实力和来历也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尤其他现在还是这一事件的直接参与者,这个代价只会更大,不会更小,至于究竟有多大,暗摩云并没有“以身试法”的兴趣。
话已毕,战开始。该说的都说完了,双方都没有再谈话的兴趣,剩下的只有战斗。
“话说完了,你也该上路了。”
暗摩云说道,全身魔气澎湃,纯正的魔气如浓厚的黑烟不断黑袍下溢出,犹如实质,仿佛黑袍里面燃烧了什么起烟的东西,使得本就看起来神秘邪意的暗摩云更添诡异,想要做什么不言自明。
公孙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将手中法杖握了握,纯青的杖身上一缕光芒一闪而过,几乎不被人所注意,看着暗摩云,眼神锐利而冷静,细微的动作表明了坚决的态度。
“你是自己死,还是要我动手?”
暗摩云身上的魔气最终在他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魔颅,狰狞可怖,不知是观想什么怪物创造的这种形象。
“天江家族只有战死的青龙长老,没有自杀的公孙清。”
公孙清慨然说道。
尽管知道自己战胜对手的希望微乎其微,但他仍要奋力一搏,就如他自己所说,天江家族只有战死的青龙长老,没有自杀的公孙清,虽二者都是一死,但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前者留下的是勇烈,后者则是懦弱的逃避。
如果他最终免不了一死,那么悲壮的战死就是最后的一件使命,绝不能在最后的关头玷污天江之名。
更何况,在听了暗摩云这么多的“辛秘”后,公孙清已经明白,暗摩云无论过去未来都是天江家族最大的敌人,也是最不可忽视的敌人。即使未来天江壁成功从炼魂天出来,拥有无双的战力,暗摩云也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对手,老虎凶猛,亦逃不脱猎人的陷阱,而暗摩云是公孙清所见过和听过的最可怕的猎人,只凭自己的力量天江壁未必会是暗摩云的对手。
他心中隐隐有种想法,想要用自己的最后一搏给未来天江家族的复起赚取更高的胜率,纵不能杀死暗摩云,也要给他造成严重的伤害,那样的话暗摩云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提升自己和经营势力,使得若干年后当天江壁等新生代对上暗摩云时面对的将是一个不那么强的暗摩云及其身后势力。
以必死之身行间接影响数百年后的事件发展,这就是公孙清现在的全部想法。
不过,事情真会如他所愿那样发展吗?
“魔吞天下!”
也不见暗摩云有什么动作,右手轻轻一指,漂浮在他头顶的魔头一声尖啸,张开巨嘴,拖着长长的尾音就向公孙清吞去。
公孙清目光一闪,面对未可知的力量直接就上去硬拼不是明智之举,更不是他战斗的风格,身体右倾,双脚一蹬,斜飞出去数百米,险之又险的与呼啸而来的魔头擦肩而过。
无声无息,公孙清刚才所站的地方露出一个椭圆形的巨大坑洞,上面的泥土石块全都消失了,形状与魔头刚才张开的嘴型一样,坑洞的四周及底部光滑齐整,仿佛被什么东西一刀削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