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斯泰克的训练营（二）
副官和达莫伦斯在小破屋里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本.斯泰克上尉才带着外出训练的队员回到了营地，只听咣当一声响，两人所在营房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斯泰克上尉带着一脸狰狞走了进来。
这位上尉是个黑人，本就穷凶极恶的脸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许多伤疤。他个子并不高，也就比副官高上几公分而已，然而他身体的宽度和厚度几乎是副官的两倍有余！他进门时，甚至要微微侧身才能挤进营房的门。
在那身显然是特别订制的制服下面，达莫伦斯可以想象到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高挽的袖口下一条条肌肉虬结着，上面爬满了不住跳动的青筋，黑得发亮的肌肤上泛着一层油亮的光芒。
“让我来看看，要半路插队的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是不是一拳就能打出屎来的屎蛋！”本.斯泰克一进门，就狞笑着说。他左右手不住互握着，全身上下的关节啪啪作响。
副官站了起来，介绍说：“这位是达莫伦斯，新晋狩猎者，奉卡特尼娜将军的命令，来加入本期的训练营。”
“卡特尼娜？那个女人又在发什么疯！告诉她，这期的训练营已经满了，如果他一定要参加新兵大比的话，等明年吧！”如果熟悉斯泰克的人听到了，可能都会大吃一惊，因为上尉对女人的称呼从来只有一个，娘们。
“这注意，上尉，这是将军的命令！”副官的态度非常的强硬。
斯泰克狞笑着，忽然伸手将副官一把提了起来，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去他娘的命令，这条命令不合规，我拒绝！”
副官尽管也是高大健壮，但是和上尉一比，简直瘦弱得象根竹竿。而且不知怎么，一落入上尉的手，副官立刻失去了全部力气，双手软软地垂在了身体两侧。他脸色已有些惨白发青，但仍坚持着大声说：“将军说了，这一次她是非常认真的，而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你不执行她的命令，那么她今晚就会到你家里把所有的酒都砸了！”
斯泰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就是一声咆哮！副官只觉得耳边如同炸响了一颗重磅炸弹，被震得头晕眼花。他的身体轻飘飘地向后飞去，摔回原先坐着的沙发中。
本.斯泰克转过头来，望向达莫伦斯，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得发亮的牙齿：“你叫达莫伦斯？你的运气看起来不错，所有人都知道，我最讨厌两件事，一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子，二就是日程表被打乱。你两样都占全了，运气真的是不错！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会让你过得非常愉快的！”
达莫伦斯安静站着，迎着上尉如刀般的目光，视线没有分毫动摇。上尉看了看他坚毅的眼神，再想了想他背后的卡特尼娜，脸色稍稍舒缓了一点。
既然本.斯泰克上尉已经接纳了达莫伦斯，副官便再也不肯多留，急急忙忙地逃离了这座魔鬼盘踞的军营。斯泰克虽然只是一个上尉，但是从没听说过哪个校官愿意招惹他。这个上尉的脾气嗜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而达莫伦斯几乎犯全了他的忌讳，看来这期的训练营，有得热闹了。
所以副官回去的时候，心情十分愉快，来时路上被彻底忽略的怒火已彻底平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刺耳的短促哨音就在军营中凄厉地响起。哨音余音未落时，一排排简易营房的房门就已打开，数十个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了操场上，站成了杂乱无章的一群。
斯泰克上尉如一块钢锭，站在操场中央，他背着双手，一根橡胶棍在他手心中不住跳动着。
仅仅十秒钟，所有的人都已站到了他的面前。算上达莫伦斯，这一期的训练营一共有三十二名士兵参与，其中有五个女士兵。
和寻常的军训不同，斯泰克从不进行队列训练，他让所有的人随意站，自然而然的，学员中的几个小群体就在不经意间展现出来。
达莫伦斯自然是单独的，有四个女人和达莫伦斯一样，孤单站着，最大的一个小团体有九个人，中间那个外表非常强壮、有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是头领，他的胡子修剪得非常整齐，看得出来这个人非常喜爱自己的体毛。
所有人到齐后，斯泰克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五分钟内，军营中一片寂静，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在立正之外做出第二个动作。
“很好！看来你们都是些聪明人，没有把我的话当成空气。”斯泰克终于开口了，他手中的橡胶棍向达莫伦斯一指，说：“而你，你比他们都要聪明！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警告，却没有触犯我的规矩。”
达莫伦斯立刻感觉到投过来的目光中多了许多敌意。
“我给了你们十五秒，但是你们中最软的蛋都在十秒内站到了我的面前！这让我不得不说一句：真他娘的操蛋！”斯泰克继续着他的训话，棕熊一样的目光在面前的三十二个学员身上扫来扫去：“看起来你们的蛋都硬得有些发疼了，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期的训练营，只会产生一个参加新兵大比名额！”
哄的一声，学员们脸色大变，这个消息对他们的冲击一时超过了对上尉的畏惧，有认识的，互相之间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斯泰克主持的训练营，每次产生的数量都不一样，谁也不知道是按照什么标准来制定淘汰率的，但是有一点众所周知，数量越少，就证明那些出线人的实力就越高。如果只产生一个名额，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基本就可以在新兵大比中力压群雄。
然而相应的，机会也就只有一个。学员们互相打量着的目光中，已开始有了些异样。
上尉忽然提高了声音：“现在，谁来告诉我，狩猎者的第一信条是什么？”
全场沉默。
达莫伦斯当然不知道所谓狩猎者的信条是什么，其它人看起来都是知道，但是没有人愿意抢先回答。抢先意味着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在只能产生一名狩猎者参与比赛的训练营中，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注意力，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斯泰克也不着急，安静地等待着，等得越久，他嘴角的笑容就越加狰狞。
终于，那个九人团体的老大吐了口痰，说：“狩猎者的第一信条，就是力量！”
“狗娘养的，你答对了！你好像叫库克。”斯泰克咆哮着，他大步走到那个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男人面前，忽然一拳轰在对方小腹上！只一拳，就将这个强壮得象一堵墙的男人轰得弯下身去，无助地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八个人脸色都变了，但是只有一个人向前走了一步，可是看看没有人敢跟上来，又缩了回去。
上尉一脚踩在库克脸上，重重地碾了起来。库克发出痛苦的呻吟，上尉鞋底粗大坚硬的橡胶粒碾压着他的脸，带下了不少他引以为傲的体毛。
“力量，只有力量才能决定一切！只要有了足够的力量，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就能为所欲为！就象我，现在可以随便踩你的脸，随意拔你最引以为傲的胡子。”斯泰克狞笑着。
他忽然一伸手，将那个本来站了出来，却又临时缩回去的人拽了出来。那个人与上尉的目光一接触，全身登时一颤，猛然间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双手都缠上了灼热的火焰，按向了上尉的胸口！
“狗娘养的，真是不赖！居然知道我想要打断你的四肢！可惜，这次的训练营里有潜力的家伙很多，不差你这一个。如果你刚才站出来后没有退回去，我也就只会打你一顿而已，绝不会伤到你骨头的。痛上个三五天，也就没事了。可是现在不同了！”斯泰克一边说，一边将他往地上一掷，只听通的一声闷响，那个男人几乎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坑来，他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晕了过去，双手上的火焰失去了控制，反而在他自己身上蔓延起来，立刻烧得他从撞击的半昏迷状态清醒过来，发出连续不断撕扯心扉的惨叫声。可是他却无力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因为斯泰克已经踩断了他的双肘和双膝，只能无助地在地上翻来滚去。
火焰愈烧愈旺，顺着他的手臂向身体上烧了过去。
在杀猪般的惨叫声中，斯泰克冰冷地说道：“对于我的命令，我给你们两种方式拒绝，一种就是挑战我，谁能够打倒我，谁立刻就是这一次训练营的入选人！当然，挑战失败，就是这个废物的下场。另一种就是接受我的惩罚，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伤着你们的骨头和内脏，但也绝不会好受！还有，算是本次训练营的赠品，你们看到了元素掌控的混球能力失控的后果，能力就是能力，不能掌控的能力就不是能力，能力不是给你们用来耍酷的，虽然元素掌控真的很酷。”
呸！上尉一口口水吐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这小小的口水却奇异地令他身上越燃越烈的火焰瞬间熄灭，但已然焦黑的人怎么也让士兵们不觉得这个人还有活路。
“你们记住，在这里，我的命令就是一切，必须立刻执行！不管我的命令是什么，你们都得听着，并且服从，哪怕是我让你们互相残杀！”上尉走到了达莫伦斯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右手握着的橡胶棍一下下地敲打着左手手背，说：“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的确是我见过加入狩猎者里最小的人，皮肤甚至比我见过女人们都白嫩，所以我想这里所有的男人可能都想干你的屁股，说不定哪天晚上你就会尝到七八个男人的滋味，不过趁着现在你还算干净，我不介意用我的军棍试试你的屁股，脱裤子吧！”
“我拒绝。”达莫伦斯平静地说，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有种！那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来拒绝我呢？”上尉笑得很期待，很恶毒。
“我接受惩罚。”达莫伦斯说。
“很好。”斯泰克说道，“我才说完我的规矩，你就胆敢拒绝我，不得不说你这个小子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废物！”
很快，一个十字木架就在学员们的合力下竖在了操场上。达莫伦斯上身赤裸，双手被缚在了十字架的两端。
上尉绕着达莫伦斯走了几圈，手中的橡胶棍忽然弹了出来，重重地戳在达莫伦斯的肋下！达莫伦斯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无色，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叫出声来。只是他上身每一处可见的肌肉一条条都在不由自主地颤动着，光凭着就可以想象这种痛楚！
不等达莫伦斯稍稍喘平气息，上尉又是一棍抽在达莫伦斯的肋骨上！这一棍打的方位非常特别，特别到在场所有的学员，包括那位还撅在那里的女学员，都没看出橡胶棍的落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然而达莫伦斯吸了一半的气瞬间凝住，全身白净的皮肤骤然变得血红，随后又惨白如纸。他所有的肌肉都在刹那间抽紧，额头上的汗水大片涌出，不断滴落在地上。
砰！第三棍击在了达莫伦斯的右肋上！达莫伦斯的头立刻扬起，他象是在咆哮着，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已完全无法呼吸！
第四棍落在达莫伦斯的后背上，第五棍击在尾骨，第六棍则是在腹部。
达莫伦斯全身散发出惊人的高热，身体无意识地弹动抽搐着，他的呼吸极为短促，气流根本没有进到肺中，而是在喉管来回打转，他紧闭的眼睛弯月在不停的打转，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欧彻鲁斯的分担下独自承受痛苦，且已然让他快要窒息，若不是从一开始他反抗斯泰克的时候让欧彻鲁斯封住他的嘴巴，那可能这个上尉会更加过分。
但在旁人看来，由始至终，达莫伦斯没有发出过一声痛苦的嚎叫。
斯泰克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他看出达莫伦斯呼吸的变化是由于痛感过于强烈、意识行将崩溃的先兆。
上尉本来对自己下棍的尺度把握极有自信，即可以给达莫伦斯施加最大的痛苦，又不会真正地伤害到他使得他断送了士兵的生涯。但没想到，达莫伦斯在棍下承受到的痛苦比上尉预计的要多得多。能够到意识将要崩溃时还可以控制自己，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上尉也不由得对达莫伦斯的看法有了些改观。
他估计，达莫伦斯对痛楚的敏感度应该是普通人的一倍多，这意味着假如两个人都是两级的防御强化的话，那么达莫伦斯耐击打的能力要比另一个人差得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是件坏事，对痛苦的感觉越敏锐，说明在感知方面的潜力就越强。
上尉取消了原本计划中余下的三棍，不同能力域的人要区别对待，在他看来，达莫伦斯的能力既然是有关感知，并且他还是个孩子，那么他承受的六棍就相当于普通人的十棍。每一棍带来的痛苦都是叠加的，斯泰克估计如果吊在十字架上的人是自己，那么应该可以忍受到二十棍，而二十棍后会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很有可能是直接发疯。
在斯泰克眼中，能够忍过九棍的，都是真正的硬汉！
在他经手过的无数名学员中，成功忍下九棍的只有寥寥数十个人而已，达莫伦斯能够忍下等同于十棍的痛苦而不叫出来，已经是硬汉中的硬汉！
所以斯泰克现在觉得，达莫伦斯那张稚嫩的脸蛋和过于白嫩细腻的皮肤，似乎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