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李璐璐也不敢随便声张,她只能先瞒着大家打电话问苏戴宇要了欧铭的电话。
欧铭是医生,对抑郁症这方面的情况应该是比自己更加了解,再加上之前苏念念的生母苏若之前就是因为患上严重的抑郁症,欧铭才去学的医学。
李璐璐想着,便下了楼吩咐李姐先给念念送些吃的,声称自己有些私事要去处理,李姐应承到之后,李璐璐便才回了卧室,悄悄的给欧铭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通那头很快就有人接了起来,听着声音,确定是苏念念父亲欧铭,李璐璐这才出声——
“欧伯伯,我是李璐璐。”
欧铭这会儿刚刚从苏家回到自己的住处,洗了个澡出来就接到李璐璐的电话,也是过分的惊讶。
微微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顺着身子,便坐到了沙发,一边和李璐璐讲电话,一边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欧铭是一个比较沉稳内敛的人,平日里他们即便见面了,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不怎么说话,这突见李璐璐给自己打电话,语气也略带急切的模样,欧铭心里也是有些疑惑。
李璐璐见这关系到苏念念整个人的人身安全,也顾不得有些话说的冒不冒昧了,微微咬了咬嘴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声音略带急切的解释道——
“昨天念念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刚刚在房间里我们两坐的好好的,她突然对着门口说席董回来了,接着过了一会,她整个人就好似梦游一样,没有一点知觉抱起小宝就想去追,幸好我给拉住了。”
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李璐璐就觉得心里有股余凉未褪,苏念念要是哪天突然没有意识反应,抱着臭臭往外边跑了出去那得多危险。
一愣,欧铭的反应很是强烈,心中莫名的燃起一股浓浓的担忧,手里拿着的帕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纯白色的很是醒目。
他是医生,从医多年,再加上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妻子正如此有这种反应,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感受到了正在袭来的暴风雨。
等了许久,李璐璐未曾听到那头回话,还以为是自己所说的话,欧铭且不信任,心里有些许难过,但仅是过了一刻——
比起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念念的安全才更为重要一些,她不希望,到了后面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收回失落的心理,李璐璐接着继续而言——
“欧叔叔,我也不知道念念这种反应最后带给她的是什么,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自从席董走了以后,念念整颗心都没有打开过。”
即便是能看到苏念念脸上的笑容,李璐璐都感觉好远好远,苏念念从来都是那种喜欢把不想说的心事给藏在自己的心理,从不会和别人提起。
有的时候,问问她,她也总会轻描淡写过去,其实,她的心中从未放下那个人,那个叫做席薄望的人......
李璐璐真的害怕某一天,苏念念再也不记得他们所有人了,唯独只能想起席薄望,就好似过去的那些传言一般,苏若只记得欧铭。
欧铭听了李璐璐那番话,脸上凝重的表情,已经凝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又怎不知那丫头的性子。
她和她母亲一样,心事掩埋的太重了,若是继续持续下去的话,他也真的害怕她会步入到她母亲的后尘当中。
可是,这期当中,许许多多夹杂在里面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
仿佛过了很久,电话的中传达的是两种氛围是完全不同的,欧铭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很沉重,亦或者是很压抑,说话的声音很是嘶哑——
“这些天老爷子刚刚走,对念念那丫头刺激还是挺大的,你要是没事的话多陪着开导开导她。”
“这个是必须的,欧伯伯您放心好了,我只是害怕她......”说到这里,李璐璐不忍把自己心里担心的事情给说出来,欲言而止,望着窗外那一抹不知何时已经消褪的余光。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很多事情都说不出来,到了眼前这个眉眼上,他们也只能见机行事了。电话那头的欧铭听出了李璐璐所担忧的事情,他想着,再多一段时间等念念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了,带她一去做个心理检查。
顺着李璐璐的话,他也就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声张,等过一段时间,老爷子的葬礼结束之后,我带她去做个心理检测。”
“我知道的,您放心好了。”
“那麻烦你了。”
收了线,欧铭看了看自己床前摆的那张婚纱照,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就这样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照片上的那个人儿。
他也差不多快忘记了,她已经离开了.....
只是每次看见那张娇容的时候,心理觉得特别的安心,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不然,他这一辈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了!
他自私的逃避了那么久了,这一回,他应该要勇敢一回,好好的守护好他和若若的孩子。
欧铭伸着手抚摸着照片上的俏丽的人儿的脸,一脸痴迷的样子,低沉的声音里,说不出的温柔——
“若若,你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女儿,步入你走的那条路的对吗?所以你要保佑我们的慕言度过这个难关。”
“她还那么年轻,我真的不希望她和你一样,把自己困在绝望的边缘里,我只能像个死人一样袖手旁观。”
很久,整间房子里处处都在充斥着浅浅的哀伤,那里面都是欧铭低声呢喃的声音,就好似面对自己的是一个大活人,而不是已经亡故的妻子。
他最后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歉意的对着自己的亡妻深深的鞠了一躬,留下了一行清泪,“我这么做是在保护她,若若,你一定不会怪我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