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桔儿在青案街上转了转,看到一栋器宇不凡,美轮美奂的建筑,抬头一看——宣王府。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宝儿的老公的家?亮瞎狗眼!有钱!任性!
“你是谁!竟敢擅闯王府!”
苏宝儿说得不错,王府果然有门禁,又是哪里冒出两只狗,狗眼看人低,我是谁不是很明显吗,不就是个看门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以为你守的是南天门啊!“本小姐秦桔儿是也,特到鄙府来找苏宝儿,要么让我进去,要不叫她出来!”
“放肆,竟敢诋毁宣王府!”
“你才放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诋毁你们王府了!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秦桔儿争得面红耳赤,活像一泼妇。她今日火气有点大,谁叫无名氏又给她配了一种新药,今天逼她喝了两碗才让她出门,新药真难喝!比之前喝的还难喝。
秦桔儿捋了捋袖子就准备硬闯,不是她胆子大,而是她在王府撒野的帐账,王府应该会算在苏宝儿头上,哈哈哈……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男声,一身华贵紫袍男子缓缓走来,正是夏银夜。
“王爷,她擅闯王府!”
“擅闯你妹!你不让人进,干嘛开个门!装饰啊!”秦桔儿朝里面望了望,“夏……夏王爷,我要进去!”
夏银夜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根本没理她。
“喂,也不用高冷成这个样子吧!喂!”只留下秦桔儿在那里狂喊:“苏宝儿!快出来……苏宝儿!”
我去!天知道这个园子有多大,我喊破喉咙她都听不到!秦桔儿准备另辟蹊径,条条大路通罗马,之前不是听苏宝儿说过王府有狗洞吗!
王府墙角某一狗洞
这就是狗洞?好大啊!王爷养狼狗的吧!还是这个洞被苏宝儿撑大了。秦桔儿站在洞前转了几圈,弯腰伸头一看,“苏宝儿!”“秦桔儿!”
“苏宝儿,你果然弱爆了!连门都走不了!”秦桔儿一脸鄙视,“你老公整个一冰块脸,明明认识我居然还不让我进去!气死我了!”
“你就不能将就一下嘛!我堂堂王妃还爬狗洞呢!”苏宝儿拍拍身上的土,“大小姐,今天谁又惹你了?”
“哼……”
“好了,不问你了。走吧,你想到买什么了吗?”
“啊!”秦桔儿一惊,对,好像昨天她们是讨论到宋怜儿结婚没送礼,今天她们是约出来买礼物的,唉……被那些人一气,居然忘了。
“你不会忘了吧!,是你约我出来的!”苏宝儿也惊了,她可是孑然一身,一毛钱都没带,想着看秦桔儿买单了。
“没忘,我们走吧!”
……
青案街玉珑坊
“哇,好漂亮的鸳鸯梳啊!就买这个好不好!”秦桔儿执起一对白玉梳,喜欢得不得了,左玩玩,右弄弄,还放在鼻子下嗅嗅味道。
苏宝儿先不看梳子,而是盒子上的标价,一千零捌拾两,我去,这太贵了!“大小姐,你别顾着好看行吗!你多考虑考虑我们的预算!”
“哦对,预算!预算!”秦桔儿纳闷儿,“我们的预算是多少?”
苏宝儿一番挣扎,一番纠结,一狠心一跺脚,“一两!”
“啊!才一两,这个店子里的一根毛都买不起!”秦桔儿大惊,苏宝儿这预算怎么算出来的啊!
“谁叫你进这个店子啊!”苏宝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秦桔儿无话可说,二人一同出了玉珑坊,预备到街边小地摊去挑。
走着走着,苏宝儿突然一顿,停了下来,秦桔儿还向前走了一段,发现苏宝儿还在后面,又退回去,“宝儿,这不是你的速度哦!”
只见苏宝儿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额头上不断渗着冷汗,脸苍白得像一张纸,乌紫的唇角还挂着一缕黑色血迹。
秦桔儿吓了一跳,“宝儿,你怎么了?”此时,除了这句废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宝儿不断地呻,吟,绝美的容颜也失了颜色,揪成一团的脸显示着她的疼痛。
“啊!怎么办!”秦桔儿蹲下身子察看苏宝儿的情况,可她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焦急仿佛碎在了空气里,充斥着她的大脑。苏宝儿与她一同来到这陌生的世界,她,不可以失去她!
“救命啊!救命啊!”秦桔儿在街上失声大喊,可是,除了围观,还是围观……
冷静……冷静……苏宝儿的情况越来越糟,她绝不可以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对啊,找无名氏,回家!他是神医,一定可以救苏宝儿的。
秦桔儿尝试扶起地上的苏宝儿,可是苏宝儿的身体哪里还有一点力气,仿佛一坨软泥巴,一扶起来就贴在秦桔儿身上,几乎要把她也压到地上。秦桔儿提着苏宝儿的腰带,将她连拖带拽,挪动了三米左右,满头大汗的苏宝儿被她弄得晕头转向,哀嚎道:“白痴秦桔儿!你就不能叫辆车吗!我的手都快被你拽断了!”
“你还没死?”看到苏宝儿还有力气说话,秦桔儿一下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刚刚真的吓得不轻!“太好了!”秦桔儿一高兴一松手,“啪”的一声苏宝儿摔在地上……
“租车……租车……”秦桔儿卷起袖子倒到,没钱。把腰带摸了一圈,没钱!目光移向苏宝儿,说好了出来买礼物,这货应该不会不带钱吧!
秦桔儿将苏宝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三遍。居然只翻出六个铜板,气急败坏道:“说好的一两预算呢!百分之一还不到!我约你出来买礼物,你居然不带钱!还租车,我看连车轮都租不到!”秦桔儿又一把拖住苏宝儿,想将她拽回去,奈何她自身瘦骨如柴,手无缚鸡之力……
“啊啊啊……你放手!你再这样我就要死了!”苏宝儿屁股上的旧伤未愈,又被秦桔儿拖出几道新擦痕了。
“那你想怎么样嘛!”秦桔儿早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她停下来,大口喘气,看见旁边搁了一辆简陋的木车,苏宝儿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坚定地向那爬去——她要坐车!
不不不,这显然是不行的,有了木车,它又不会自己开,秦桔儿过去拖着苏宝儿,“我们还是走路吧!”她可不想拉车!
苏宝儿不管,一个劲抓住那辆破木车,忽见地上滚过一个番茄,趁秦桔儿不注意,“昂乌”咬一大口,满嘴鲜红,拽着秦桔儿的手,哀嚎道:“我要坐车!你不让我坐车我会死的!”“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粘稠“鲜血”。
“啊!你又吐血!”还被蒙在鼓里的秦桔儿又吓一大跳,本来以为苏宝儿好一些了,怎么,怎么,还吐这么大一口,里面居然还有固体,不会是胃出血吧,连饭也一起呕出来了?
“好了好了,坐车还不行吗!求你了,先别死!”秦桔儿板着一张嫌弃又无奈的脸,从那堆横七竖八的烂菜叶里拖出所谓的“车”,其实就是几块木板拼接的残破简易拉菜车,几个轮子歪歪扭扭还摇摇欲坠的,木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轰然散架。
苏宝儿用残留的力气爬上木板车,只听见“嘎吱”一声,一块木板从中间裂开,幸好不影响整个车,她忽略了。
秦桔儿捡起地上的粗麻绳,在手上绕了几圈,咬紧牙关,向前用力拉,这大热天的,她的头发都湿了,汗顺着脸颊流到嘴里,又苦又咸。她头一偏,将滴滴汗珠悉数抹在肩上,迎着路人或惊叹,或鄙视,或讶异的目光,用尽全身力气,却一直还在原地,木板车上的女子颤抖愈发剧烈,发紫的嘴唇被咬得忽青忽白。
秦桔儿无法,根本拖不动,于是背过身去,将绳子绕过双肩,在卷上双臂,鼓足力气,向前冲,做足了老牛拉车的架势,木板车,终于动了……
谢天谢地,秦桔儿每走一步都觉得是巨大的胜利,“哎呦……好痛啊!苏宝儿,你吃那么多干嘛!”秦桔儿嘴里一直叨念,仿佛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将苏宝儿拉回畅园,还要经过一片树林,苍天啊!她怎么不一起晕!
“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秦桔儿扯着嗓子唱起了歌。
“你能不能别唱了!”苏宝儿捂着耳朵也无法隔离掉那噪音,忽见眼前一头健硕的大黄牛超过她们,“你看,连牛都超过你了!”
“你没看见我累得像狗一样吗!还在那长他牛志气灭自己威风!”秦桔儿舌头伸得老长,以恒定的龟速向前行驶,心下暗骂,老黄牛了不起啊!天生就是耕地的!
“葫芦娃!葫芦娃!啦啦啦啦!叮叮咚咚……”
“啊!你别唱了!”苏宝儿几近抓狂,现在是全身痛的要命就算了,还魔音绕耳!忽见眼前一坨着三捆草的毛驴超过了她们,“你看,连驴都比你快!”
“闭嘴!驴比我快不是很正常吗!人家四只脚,我两只!不在一个level的!”秦桔儿怒视某驴,正盼着天上掉下压死驴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喵喵喵喵不出我所料,变身红猫气势冲云霄……看我的威威猫!”
秦桔儿早已成了青案街上围观的焦点,居然还有一路跟上来看热闹的都不伸出援手!苏宝儿要不是现在浑身无力,动弹困难,早就想挖个洞把自己埋掉了,这丢脸都丢到天王星去了!她干脆闭目装死——我不认识那个拉车的傻x;我不认识那个鬼叫的傻x;我不认识那个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