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坏名节秦老爷要命,搏生路桔小姐瞎掰
作者:情仙仙      更新:2019-08-10 02:29      字数:4315

回到京城,已花去大半日,无名氏抱着熟睡的女子,正准备穿过青案街回他的林子。

忽然,前面冒出数十人,将他团团围住,定睛一看,秦牧正板着一张脸堵在前面,满是严肃不悦之神情。

秦牧冷笑道:“无先生,又见面了!”

“对啊,怎么又是你!秦大人跟踪无某上瘾了吗?”无名氏声音极轻,手还是稳稳抱住怀中女子。

秦牧的脸又黑了一截,这个无名氏,自视甚高,成天不把他放在眼里!真以为他不敢把他怎么样吗。“无名氏,夜深人静,你想将小女带去何处!”声音又冷又沉,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回家。”见到秦牧又气又讶的样子,无名氏与他多聊了几句,“秦大人这个问题问得甚好,只是令千金失踪数天,今日方问,不觉有些晚吗?”嘴角微勾,挂着一抹不屑与讽刺。

秦牧大喝一声,“放肆!我如何管教女儿还轮不到你管,放下她然后马上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的确,权衡之下,他大概不会为了秦桔儿去招惹南华会,前阵子在忙秦元元入宫之事,知道秦桔儿跑了也没去找,后来打听了一下,发现她竟和无名氏住在一起,简直是不知羞耻!

他这个女儿,一定要严加管教,免得丢了他的脸。脸面,利益,权利……都重要,那女儿秦桔儿算什么?他就是讨厌秦桔儿——那个女人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

听见吵闹的声音,秦桔儿扭了两下,又动了动眼皮,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一睁眼,她吓到了,她她她……竟在无名氏怀里,而眼前那个满面乌云,声如雷鸣的,正是“她爹”秦牧!他们被数十人团团围住,银白的长刀在月色下分外耀眼,这是在干嘛?她爹不会是想宰了她吧。

秦桔儿扶着无名氏的肩跳到地上,“秦大人……”秦牧暴怒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哦……不,那个……爹,您这是要干嘛啊?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对吧。”

“你闭嘴!马上跟我回去!”秦牧一声厉喝。

“我不回去,我要跟他回去!”秦桔儿拽着无名氏的袖子,很不怕死的说。她才不要回秦府呢!装修品味太差,最重要的是现在秦大人那么生气,她会去了还指不定会怎么受罚呢。

秦牧显然已经失去耐心,眸中杀意渐浓,寒声道:“你敢!”

秦桔儿吓得打了个冷颤,太恐怖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秦牧本来就不喜欢他女儿,“我……我再考虑一下……”秦桔儿拉无名氏转过身,背对秦牧,小声问道:“无名氏,你会打架吗?”

“不会。”无名氏随口一答,完全没有投入这个紧张的氛围中。

“你不会?!”秦桔儿抽了两下,“呵呵……”转过身去,面对秦牧,笑的要多虚伪有多虚伪,柔声道:“爹,我跟你回去!”

“走!”秦牧衣袖一甩,又回头道:“把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打死!”

“啊!”秦桔儿一个激灵,只见几个壮汉朝无名氏走去,目露凶光,指节发白,会不会真的打死他啊!“不……不行!住手!”秦桔儿冲到秦牧面前,“爹,你不可以打他!”

秦牧眼神凌厉如刀,直指秦桔儿,“为什么?”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勇气,这个男人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想到这里,秦牧的脸色难看到了一种境界,满身戾气,好像马上就要杀人一样。

秦桔儿料到他想歪了,连忙解释道:“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能打他,是因为他……他是神医,万一打坏了,以后看病找谁?做事情往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说是吧!我英明神武,足智多谋和心胸宽广的爹。”

无名氏微微一叹,这算什么理由。

这个理由是有点牵强,但现在想不到更好的。

秦牧显然不信她的鬼话,还在琢磨秦桔儿与他的关系,的确不可贸然动他。

秦牧掉头回府,秦桔儿快步跟上,后面的壮汉没有得到明确命令还愣在那,秦桔儿吼道:“你们几个还杵在那干嘛,想去吃宵夜啊!”

那些人面面相觑,还是不为所动。

“看什么看!还不快回去,真想吃宵夜啊!信不信我解雇你们啊!把你们赶回家种田看孩子!”秦桔儿装得有模有样。

“是是是……”那些人总算明白了,快步跟上,上次就听说小姐变了,会发飙,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秦牧向后瞟了一眼,秦桔儿也学会仗势欺人了?居然敢对他的人大呼小叫,她到底还瞒着些什么?看来秦桔儿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材……

秦府清镜殿

清镜殿的大门敞开,秦桔儿跪在地上,等着坐在上面的人发落。

秦桔儿从回来开始就被罚跪,都快半个小时了,她特意把裙摆拉开,遮掩一下,好让她偷偷懒,哪知,她穿的正是裙摆不大的黄裙子,还是那天七夕穿的,现在她可算知道了,人家把裙摆做那么大,穿那么多层是有道理的,起码罚跪的时候没那么痛。

她一直低着头,秦牧问她什么她也不答,说多错多,不如先想好该怎么说再说。可是,她的膝盖都已经跪的没有知觉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弯,这位老人家大半夜都不用睡觉的!

“你再不说话,就在这里跪一整夜吧!”秦牧不耐烦的警告。

“反正我说了你又不信,你分明就是想让我跪一夜,我才不跟你争。”秦桔儿嘟着嘴,眼珠子来回打转。

秦牧想了想,有道理,他的确不信,他就是想教训她,面色忽的有所缓和,“你倒可以说说看,说得我满意了,你就可以去睡觉。”

我去,你心中想的,分明就是我和无名氏有□□嘛!你想听我还不好意思说呢!秦桔儿思量许久,本来就没设么大不了的,说了估计就能去睡觉了吧。但又要防止他生气去杀掉无名氏。不如,秦桔儿突然跪得笔直,脸上从未有过的认真,还透着一丝迷醉,坚定的说:“爹,我喜欢他,我要嫁给他!”

秦牧大掌一挥,拍的桌子震天响,“你和他果然……真是不知羞耻,败坏门风!”

殿外的青衣男子心中一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秦桔儿深知此话一说,必定要硬着头皮说到底了,索性豁出去了,免得天天在这里受这个暴躁老头的迫害!她猛然起身,果真是脚麻啊,又一个踉跄跌回去了,但她还是要坚持站稳站直,然后直视秦牧暴怒的双眼,“爹,那么生气做什么?您不是早就把我想成这样了吗,怎么,听见我亲口说出来,才觉得更真实,更好发落我是吗?”

“放肆!你闭嘴!”秦牧一吼,仿佛整个房子都震动了,下人们都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现在不说,以后还有机会吗?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一气之下就把我杀了!说什么败坏门风,你把我嫁给他不就皆大欢喜!还替您甩了个大麻烦,不是吗?在您眼中,我算什么,我的命算什么?你可以由整个秦府的下人欺负我!你可以为了你的利益把我当作一件物品!你可以在我命悬一线时无动于衷!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救我的人和我的关系!你……”

“够了!你该死!”秦牧一把掐住秦桔儿的脖子,掐死她就像折断一根树枝一样容易。

这这这,太突然了,虎毒不食子,她失策了,不会吧,她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嗖的一声一根银针飞过,秦牧的手马上收回,“是你?你还敢来?来人!”

这次可没那么简单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壮汉应声而到,或手执□□,或肩负弓箭,反正就是一副不让无名氏活着出去的样子。

无名氏还是一脸泰然,的确,即使他的心里会担忧,脸上也不会表现出分毫。

“爹,我有话对你说!”秦桔儿一脸狠绝。

“你该死!”秦牧一声喝断。本来还有些许心软,想饶她一命,想不到她竟然连同外人来……

“反正我都要死了,那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大家!”

“你说什么!”秦桔儿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的确吓到他了,毕竟,最近,她让他刮目相看,小心驶得万年船。

秦桔儿心中大笑三声,哈哈哈,上钩了,“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这个事情,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过来!”秦牧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的秦桔儿怎么看怎么狡猾,跟他越来越像了。

“爹,这些年你私吞了多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哦!我有证据,还有,你杀的人,以为灭口了就神不知鬼不觉吗?”

秦牧脸色铁青,“我凭什么相信你!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放过你!”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就是你一杀我,那些证据就会呈到皇上面前。”秦桔儿勾起一抹浅笑,看上去自信满满。

秦牧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吗?”

“你当然会怕,我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你确定顾云天还有夏银夜他们也不会收拾你?况且我感觉您跟苏颜武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吧!假如他们都知道了,你猜,会怎么样?”秦桔儿几乎把这里认识的人的名字都说了一遍,官场那点事儿,要看点皮毛,却也不难,顾云天与夏银夜跟无名氏交好,那根秦牧就肯定不好。

而且夏银夜与苏宝儿婚礼那天秦牧没去参加,而是半路拦下无名氏为她治病,说明秦牧与苏家与宣王关系都不怎么样。本来就是如此,这些人明争暗斗数年,能在朝中形成一股稳定的势力,彼此应该是看不惯的,看得惯的早就合并了。她真是冰雪聪明,冰雪聪明……秦桔儿本来也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实在是事情紧急,于是她就急中生智……

秦牧脸上早已煞白,忽然,有下人来报说在门外发现了顾云天和夏银夜的人。

秦牧眼光如刀,深沉而又狠绝地扫过秦桔儿脸上的每一寸,感觉到的不仅是陌生,更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恐惧。这些年,她在秦家究竟干了什么?表面上逆来顺受,实际上却是要一手将秦家覆灭吗?是要为那个女人报仇吗?秦牧向后退了几步,仰天长笑,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因为秦桔儿说得对,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她的恐吓是真的,绝不能让秦家毁在他秦牧手上!

“好,我不杀你!”秦牧长叹一声,又凑到秦桔儿耳边轻声道:“你也别忘记你自己姓什么!秦桔儿!秦家灭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哈哈哈,成功了,秦桔儿内心一阵狂喜,她今天真是演技大爆发,演的那叫一个真情流露,那叫一个精彩绝伦!压制住内心的狂喜,又平静道:“爹,你放心,我本来就没有伤害秦家和你的意思,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妄想调查我是怎么做到的,然后试图去摧毁我的势力,不是我小看你,是你还没有那个能力。否则,这十几年还会让我抓到证据吗?”

此话一出,秦牧不觉打了个冷颤,因为他刚才正有此意。

“还有,我!是秦府的大小姐,我想回来就回来,想出去就出去,不准干涉我!除了您,他们都要听我的!”秦桔儿指着跪在地上的一片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整间房子都听得清楚。

“随便你!”秦牧早已疲惫不堪,被她这么一闹。什么心情都没了,脑子里尽是一些不好的往事。

“无名氏!我们回家睡觉去。”秦桔儿挂着如花一般的甜美笑容,朝青衣男子跑去……

“秦桔儿,你好自为之!”一道沧桑沙哑的男声背后传来。

“爹,您多虑了,好好保重,过两天我再回来看你。”秦桔儿回眸一笑。

秦牧沉下脸来,看到她一脸无害的笑,也许就是他自己想多了,或许桔儿只是想主宰自己的生活罢了,这段日子他们的相处,长过过去的十几年,他重新认识了一个秦桔儿,她自信,勇敢,机智,识局势,懂人心……或许他应该感到欣慰,曾经让他头疼的废材也许是个可造之材,是他秦牧的继承人。